《子渊深处芮草生》亦有时

11、胭脂

　　这日倒是巧，沈芮领着婢女预备出府转转，就遇上了刚从大将军那集议出来的武将参谋们，身着各异铠甲，有人手里还拿着青铜狮子盔，品貌非凡，威风凛凛，与一旁的好友聊得正兴起。
　　他换了身袍子，服浅绯色，腰间换成了金带銙十，春风得意，看来内贼一除，就已破格擢升了。
　　眼看躲不过去，她硬着头皮上前拜见武职众将，小白脸子走在前头，率先看见了她，“不必多礼。”
　　“子渊，这位……难道就是扮成大将军的……”身侧的人一开口，秦子渊慢悠悠地斜来一眼，立马就识趣地刹住了“那个，原来是平延沈府沈大小姐，有礼了。”
　　“……”沈芮抬头望望天，觉着该查查黄历再择吉日出门。
　　小白脸子见她一身出门的利落打扮，鹅黄缎子秋香色罩衫，粉面红唇，明眸皓齿，问道：“这是要出门？”
　　“就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随即小白脸子将周遭寻思有热闹看的众人通通送走，对她道：“正好我也有事拜托你，稍候一下，我换身常服。”
　　又帮忙！？我可不可以说我不出门了……

　　哎？难道不是有事拜托吗？
　　“怎么带我来胭脂铺？”
　　“这……家中二姐捎信来说让我从岳磬带些新奇玩意儿回去，我不大懂，同僚也都是些武人，想着或许就你能帮上忙。”他难得地耳朵染上羞色。
　　“噢，无妨，挑些礼物罢了，女孩子免不了就钟爱些胭脂水粉、样式新颖的衣裙、珠宝首饰之类的，按着这些买准不得出错，”她又指了指胭脂铺的牌匾，“异国的胭脂独特芬芳，你选的地方也是恰恰好的。”看不出来，小白脸子家里姐弟关系挺好的嘛。
　　秦子渊看着沈芮在铺子里挑挑拣拣，凑近闻香的鼻尖都染上了嫣红的胭脂，微微一笑：“嗯，你也是如此？”
　　恰好沈芮抬起头，被街角的一幕吸引，一只灰白的野猫从角落里窜出，被一顽童追着，沿着墙根跑了会，转眼又不见了，答道：“自然，只不过，兄长在家常说我上辈子定是一只猫。”
　　“怎么说？”
　　“贪睡，任性，挑食，”她自说自笑了下，“而且一顿吃不了多少，但时时刻刻都念着下一顿吃什么。”
　　他闻言也笑了，细细注视着她，“府里厨子近来做的桂花酱鸭，油而不腻，确实可口。”
　　“我也这般觉得。”说到吃，沈芮如同寻到了知音一般，顾不了他随时随地存在的黝黑目光，滔滔不绝了起来，“还有应季的水晶脆藕，清香酥脆，爽口美味。”
　　秦子渊迎合地点点头，笑意不减。
　　“对了，平延福满园的荷叶持炉珍珠鸡，可真真是一绝！若有机会你该去尝尝，唉……说得我都有些饿了……福满园的乌梅干子也是极好的啊。”
　　“有幸当真要去见识见识，”秦子渊一笑，将握在手中许久的物什递给她，“这是谢礼。”
　　“嗯？”
　　挺精致的，鎏金镂空，镶着玛瑙玉石，花鸟纹路雕刻得栩栩如生，像是异国的小物件。
　　“是个小巧的香薰球，我偶然得到的，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沈芮倒挺稀罕，东西别致却不贵重，香球两半可开合、扣紧，一侧用活轴连接，她仔细把玩着，还不忘道谢，“多谢秦校尉，噢不，如今该叫秦将军了吧？”
　　“不管怎么说，都该是我谢你。”
　　无论是之前，还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