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记（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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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的病加重了。吾没有很快同意父王的所说和白衡继的婚事，吾向父王请假出宫照顾离。父王也自觉对不起离，便批准了。
———壬寅年七月十四
我今天，把事情告诉离了。
离......没有回答我。
我也不想离开他。
离回了一封信给我。内容......我摘了些许入日记。
“亲爱的茹玉：
吾知你很纠结，吾不想让你纠结。所以吾想了很久，才与汝写下此信。
其实，刚开始知道你是永乐公主的时候，吾已知我们或许有缘无分。在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中甚是欢乐，吾已满足。
......
吾书此信来，并未有意与汝决裂。吾知你有国职在身，吾也知你是迫不得已。......
关于贵兄的事情，吾也小许了解一些。白将军此人为人虽是阴险，但他承诺的事似乎都会办到。所以你就不要一直为你兄长的事情过多担心，注意好身体啊。
你所说王上对此事的反应确实令吾有些震惊，吾以为他不会接受我。......
想来现在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吧。
吾还想再见你一面。
他人反对又怎样，吾亲爱的公主殿下，您愿意与吾完成最后一拜吗？”
看到最后，我忍不住了，拿着信件冲出了房间。
我要见离！现在！
跑出宫门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了白衡继站在那里看我。又有什么关系，吾是属于离的。
我驱马快速赶到离郊外的小院。远远的，我便能看到离站在那里。
我跑过去，抱住离的腰肢，就像他平常抱我那样。他的腰似乎比以前纤细了几分，是病魔的结果吗？
我心疼他，轻轻开口说：“离，我们成亲吧。”
我没有看离的表情，而是直接将他拖进房间里，我这才看清离的脸。
离一脸的不可置信：“茹玉？你......不是......”
我能听出，离的语气里有些许惊讶与喜悦。
这便是我想要的。
我一时性情大起，把离往床上推，笑着看着他。
离知道我要干嘛，笑着反抱起我，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娘子何必如此着急？”
我向他撒着娇：“你娘子都要被嫁与别人了，身为夫君，你也不着急？”
离假装思索的样子：“嗯......娘子所言极是，按娘子所说，该如何是好？”
“不如......让夫君先下手为强？”
“讨厌。”
———壬寅年冬月初十
过年了。
宫廷里净是一片欢天喜地。父王安排吾与白衡继在正月里成婚。吾已经不介意了。
因为，前段时间我去御医那里检查过，我怀了离的孩子。
因为时间不长，似乎看不出来。我锁住了那个御医的口，若是他告诉白衡继或是父王，我让他去陪我兄长。
那御医应该会听话的吧。
离的病好了许多，听说白衡继在暗中找医生为离治病。
吾哪知他何企图，他若是想赎罪，又何必用此方法？他请来的医生，若是对离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呢？
吾想了很多，吾不信白衡继。但若他治好了离，说不定吾就不会那么恨他。
只是说不定。
———癸卯年正月初一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吾完全没有感觉，父王也知道，将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他也心痛。吾看得出父王的神色也是恍惚的。
又如何呢？若是不嫁给他，又如何能救回我的兄长？一想兄长还在前线受苦，或许......我嫁给他的决定是对的。
红色的轿子早已停在了我房间门口。我刚刚穿上了白衡继为我找裁缝定制的大红色喜服。红色的喜服在我素色的房间里格外的与众不同。我感觉我穿着的，似乎不是礼服，而是白衡继从老百姓那里骗来的钱！
我淡淡地用胭脂勾画了妆容。
嫁给他，不用太精致。
这是我的想法。
因为，我的夫君，不是离。
我慢慢走出门去，一打开门，门外接嫁的乐队便开始吹奏。在我看来，这乐队甚是嘈杂，嘀嘀嗒嗒的喇叭声中，我拉着紫荆的手走上了喜轿。我的头上盖了一块红布，眼前一片红色。
我甚至有点希望，这红色，是由白衡继的血染成的。
上了轿子，没人能看见我，我轻轻拨开红盖头，从窗户缝里向外看去。
我看到了......离。
他站在人群里，跟着轿子走。他还是一身素衣，在吵闹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的安静。一切嘈杂的人群就是他的背景。他的脸上暗淡无光，无神的双眼看向轿子的方向。
我知道他在看我。
可我不行！我不能打开窗子看他！
离啊，为什么你会来呢......我不想让你看见的啊......
我的眼泪慢慢从眼眶里流出，沾湿了红盖头。我不怕他们看见。
看见又如何，这是我为我夫君流的泪。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离的孩子。
我的夫君，从始至终只有离一个人。
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又看向了离的方向。离还是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这里。
我想起了离信中说的话：
“你成亲那天，我定会去的。或许你看不见我，但我会站在人群中，我要看着我最心爱的人穿上大红色的喜服，坐上喜轿，以她最美的状态走向她的未来。
即使，陪伴你的人......或许不是我。你的夫君......或许我也当不上了。”
对！离说过让我以最好的姿态！我双眼噙着泪水，一下子掀开了红盖头，我丧心病狂的在空空的轿子里寻找着胭脂。
我的妆！我不能这么淡的妆！
我下轿子会看见离的！不管如何！我今日是与离的婚礼！才不是和什么白衡继的！
我催眠着自己，双手颤抖着抓起好不容易在轿子里找到的，已经干了的红纸。我轻轻的，轻轻的，放到嘴上，缓缓抿了下去。眼泪滴在了红纸上，晕成了一个浅红色的圆。
“易茹玉，不能哭，你的夫君是离......是离.........”我告诉着自己，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向外流。
轿子停下来了，我盖上了自己的红盖头，在紫荆的搀扶下走下了轿子。
人群是嘈杂的，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感觉我走到了成婚的地方。我反复告诉自己：
对面是离，是离。
“请新郎入场！”
一声人声让我回过神来，我尽量不去听别人的声音。
“一拜天地——”
我跪了下来，甚至不知道旁边是否有人。
“二拜高堂——”
“咚——”我沉沉的将头磕到了地上，地很凉，头很痛。我依旧告诉自己是离......
“夫妻对拜——”
我站起来，对着不知是何人的对面拜了一拜。
“掀红盖！”
我的盖头被一双大手掀了起来，我看到了眼前之人。
白衡继......
吾穿着与白衡继一样的喜服......
我骗不下去了，事实明确的告诉我：
吾的夫君，变成白衡继了。
我向右看去，正好与离对上了眼。
离瞥过脸去，眼睛里的泪在打转。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好意思各位宾客，我们新娘可能有些激动！”
“啊呀，理解理解。”
“女子出嫁都是这样，大家都理解。”
宾客们叽叽喳喳的。
你们，理解？
这又如何理解！
——癸卯年正月十五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日记（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