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达不了思思

122、一百二十二

　　二十五、对不起

　　“！！！！！”梁西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怎么检查都被告知只有一个孩子！
　　可现在方木分明生了两个！
　　“愣着干什么！”陈安国踢了一脚还在发傻的梁西林，催促道：“快去呀！”
　　“不行！”王平拦着不让梁西林往里冲，道：“这是他的规矩，他出来前谁也不许进去。”
　　“我……”
　　“你就安心吧！”王平道：“申漾很专业，他是最棒的！”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王平掷地有声，依旧守在产房门口，她似乎很习惯为他守门，就是不让任何人靠近。转而看陈安国，她道：“反正他已经来了，一会儿让他给老太太看看。”
　　方民年龄太大了，这些年她都住在城南旧家，和王平她们住在一起，当然这是个秘密。别人的检查结果，王平始终不放心，还是要自己人点头，她才能安心点。可陈安国毕竟是方民的孙女婿，她还是要对他交代一声。
　　“你，带着小进排队，”王平又指张骏等人，她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兜售的小摊贩，要喝安排道：“抱孩子的都来排队——”
　　“……”
　　王平的声音随着背后的开门声戛然而止。
　　被抓包了！
　　王平略尴尬，转眼收回脸上那一点不自然，理直气壮的看身后人。
　　申漾瘦高，比在场最高的陈虎还高，鹤立鸡群的站在产房门口，他面无表情，怀里抱了个面团一样娇小柔弱的孩子，颇无奈的郁闷道：“队长，你不能这样对我。”
　　“别这么小气，你难得进京一趟，不让你留点什么，哪儿对得住我‘雁过拔毛’的名声，对吧！好了好了，把脉而已，用不了你多长时间，快，西林，抓紧时间，赶快先安排个地方让他开诊！”
　　“……”
　　“……”梁西林收到王平的疯狂暗示，给林贤丢了个眼神，林贤拉着陈方林准备排队，扭头看方群，后者立刻跑去安排。
　　“先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王平指他怀里的孩子，问。
　　那个孩子很特别，格外柔弱娇小，看起来更像一只小猫！谁都不敢把他从申漾手中接走。申漾一手团着孩子，把他贴在自己胸口，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暖着这个一点也不像孩子的孩子。他暂时也不敢把他交给任何人。
　　“先天不足，这个在娘胎里就发育不全，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说到专业，申漾正色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始科普，道：“体型只有一般婴儿的一半，在母体内时他完全被老大挡住了。”只一眼，他就看出面前那个中年男人抱着的孩子就是产妇先一步生产的，并轻易目测出那个孩子格外健康。
　　“那别人为什么让等？”王平又提一问。
　　“他们在等胎盘自然脱落。胎儿还在里面呢，他们怎么可能等到！”申漾单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一扫眼前众人，见李文凯和白良也在，略微颔首，隔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冷冰冰的解释道：“他们只是教条主义，太相信仪器，不相信自己。一直只看片，却不亲自检查，所以他们根本没发现这个胎儿。一群饭桶！”
　　“！！”
　　“……”众人一阵无语，这种话别人都不会宣之于口，可这个人却出口成章，尽是些”看破不说破“的言论！
　　陈安国也看着这个特别的医生，暗道不愧是王平找过来的人，胆大心细，还激进，敢于直言！好样儿的！
　　“就是饭桶！”王平强调了一句，目光扫向梁西林，语气略软，道：“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小漾你别飘，综合排名第一也不能说别人是饭桶！！”最后一句是冲申漾说的。
　　一句话解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排名就是底气，本事就是腰杆，果然厉害。
　　“……”申漾扁嘴，满脸都是“你不也这样！”他显然不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抗话。
　　说话间，陈虎推着移动病床走到产房门口，其余众人立刻来帮忙，陈虎刚输血，他也需要卧床休息，一转眼被王克等人推上另一张移动病床上，跟着方木的病床一起推向旁边的VIP病房。梁西林顾不得听他们说教，跟着方木的移动病床就小跑起来，他要护着方木去病房，他可不想方木醒来看不到自己。
　　“哎！”王平却长手一伸，一把拉住梁西林，拽小鸡子一样拉着不让他走。转眼众人尽数跟着移动病床离开，产房门前只余下这三人，她对医生道：“小漾，你给他也看看，先看他。”
　　“他也先天不足。”王平补了一句。言外之意，老二这情况可能是梁西林的遗传问题。
　　“……”
　　“……”
　　“我健康！”梁西林拒不承认是自己拉低了两个孩子的平均健康值，可他理不直气不壮，王平当然知道他就是先天不足！他只能低声嘟囔，道：“我不是病秧子，我的身体各项指标都过及格线了！”
　　及格线……
　　“原来如此！”申漾恍然，走到王平与梁西林身侧，上上下下打量梁西林。相比瘦高健硕的申漾，梁西林显得又瘦又矮，脸色苍白格外不健康。
　　望闻问切之望这项技能，申漾已经炉火纯青，梁西林的身体状况逃不出他的眼睛。
　　梁西林退后一步，这人压迫感太强，像是能看穿他一样，他不想跟他站在一起。
　　申漾轻易看出自己被防备着，往王平身侧撤了一步。
　　“最右边——”方群喊着跑回来，见梁西林在往后退，提一口气上前，立即挡在梁西林和申漾之间，警惕的看着申漾。
　　“老板？”
　　“方群你失礼了。”梁西林意识道自己的抗拒情绪表现的太明显，将方群拨在身后，略带歉意冲申漾一笑，道：“抱歉，这边请。带路。”最后一句是对方群说的。

　　方木并没有睡很久，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见她睁开眼睛，王克忙凑过去，用棉签沾着温水打湿她的的嘴唇，给她补充水分。
　　“太太，你好厉害！”王克笑嘻嘻的夸赞。
　　“女人……都会的本能……而已。”方木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所有的母亲都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从今往后，她是一个母亲，不仅仅只是个女人了！
　　可王克喜庆的夸她，让她骄傲，她十分开心。
　　然而，王克不是梁西林。
　　没看到梁西林，方木有些失落，四处张望。
　　“老板在应诊。”王克看出她的情绪变化，解释道：“丁……她带来的那个医生很厉害，我听医院的人说的。”
　　方木想了想，知道他说的“她”是队长。王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王平，总不能依然喊她丁二，只好用“她”替代。
　　“他……不舒服……吗？”
　　“她让老板必须去。”王克示意方木安心，扯着凳子靠在方木的病床边，见她说话慢，他也放慢速度说话，帮方木转移注意力。他慢慢的将病房外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把在医院的道听途说讲了一遍，崇拜道：“她请的医生好厉害啊！医院里的医生们没看到他时，还颇有微词，因为临时被替换而心有不甘，然而一看到他，他们全都蔫了！围着方群让他一定要说服老板，必须安排个学习交流会！”
　　“她能喊来的，当然……是最好的。”方木疲惫道，围绕在队长身边的人，个个都凤毛麟角，这当中最差的人可能真的就是自己。方木略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做这样的比较！
　　见她低落，王克抬手指旁边的病床，转移话题道：“小虎还睡呢！”
　　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上，陈虎睡得死沉，像小孩一样抽着鼻子翻了个身，被子呼啦啦滑落，他却一无所知，背对着方木二人，隐隐打起小呼噜。
　　这人也累惨了！
　　方木失笑。
　　王克挪步，帮陈虎把掀掉的被子掖好。
　　两人没能继续闲话，梁西林忽然回来了。见那二人都热泪盈眶，王克很识相的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梁西林和方木。
　　“木儿，你辛苦了！”
　　“你怎么样？”梁西林开口的同时，方木问：“医生怎么说？”
　　她担心！
　　“……”梁西林欲言又止，他该怎么对方木说那个医生说过的话呢？如王平要求，申漾先给梁西林做了个全面检查，给予的初步结果和他这些年以来听到的相差无几。他依旧只是身体各项指标刚过及格线而已。
　　见方木实在焦急，梁西林侧身坐在方木的病床边，歉道：“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他们家老二的各项指标暂时都在及格线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不是方木的问题，不是梁陈的错，这是他梁西林的锅，是他父母双方留给他的纪念品，是他们家的家族遗传。
　　“？？？”方木大急！她一把拉住梁西林，生怕是他哪里不好了！梁西林不能生病，他生病了，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啊！
　　“咱们的女儿像你一样健康。”梁西林伸手摸了摸方木的脸颊，让她别着急，为难道：“我没事，可是咱们的儿子像我……先天不足，可能……将来可能比我还病秧子……”
　　“……”方木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他！
　　她紧紧攥着梁西林的手，依恋泣道：“不是你生病就行！西林，你得照顾好自己，不能生病，也不能……不能……”
　　“为了我，你也得好好的！”方木止不住泪，哭道：“别熬夜，别加班，也别——”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梁西林不由拥住方木，在她耳边承诺：“咱们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谁都不先走一步，也不放弃任何一个。”
　　“嗯！”方木坐不起来，勉强拉着梁西林的衣襟，道：“我不能没有你西林，我们家也不能没有你……”
　　“老二就算是个药罐子，咱们也——”
　　“也不放弃。”梁西林道：“最好的我在你这儿，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