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有偿》陈顾青蓝

44、碟中谍

　　金在中坐在出租车上，金希澈的电话追来，
　　“从巴黎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
　　“晚上回家去睡吗？”
　　金在中竖起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去’而不是‘来’，
　　“你晚上在哪儿？”
　　金希澈沉默了一会，突然嚷道，
　　“关你什么事！”
　　金在中嘿嘿的笑起来，
　　“你去欧洲这么久，韩庚哥一直憋着，老早就抱怨过了，今晚你要肉债肉尝，补服劳役，我觉得凶多吉少，要不要我提前买点伤湿止痛膏和狗皮膏药给你送过去备着……”
　　还没说完，金希澈已经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韩庚打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和你抱怨过欲求不满？更何况欲求没满之时，我就躲在小角落里自行了断……不是，解决了，不存在不满好不好。”
　　金在中从包子里掏出镜子，
　　“韩sir，你真可怜。”
　　韩庚压低声音，
　　“服劳役这词你怎么想出来的，真是贴切。”
　　里面有人喊，
　　“贴切个屁，老子怎么就是服劳役？就不服，姓韩的，动我一下试试。”

　　两人沉默了几秒，金在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色厉内荏，赶紧拿下吧，警察叔叔。”
　　“每次你被纸老虎追的满家打，怎么不见你看穿他色厉内荏的本性，将他拿下啊。”
　　金在中收起镜子，长叹一声，
　　“他只有对着你才是色厉内荏，对着我和俊秀是色厉内更厉，你赶紧把他娶过门吧。我们都盼着呢！”
　　韩庚深以为然，
　　“他幻化多年，已然成精，如不速速斩……”
　　“滚你大爷，韩庚！”
　　通话至此结束，金在中为韩庚鞠了一把眼泪。

　　出租司机这才得空回过头来，
　　“先生，你要去哪儿。”
　　“望海，望海青灯别墅区。”

　　金在中在郑允浩家门口下了车，他从包里翻出帽子戴好，绕到了郑允浩家的车库门口，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段视频，这是那晚他用手机拍下来的，之前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他还是没有看清楚郑允浩车库门的密码，或者说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他只能确定是八个数字，他决定试一试，
　　密码盒外面有个透明的盖子，正上方是摄像头，金在中努力保持微笑，然后按照视频上郑允浩手移动的方位慢慢输入。
　　“滴，您输入的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滴，您输入的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金在中研究过这套系统，如果第三次也输入错误的话，摄像头会拍下照片传输至安保中心及户主的手机上，旧密码会自动作废，必须在安保中心的系统中重新设置，这会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金在中拿起手机，他本来想算一下时差，怎奈地理和数学都不是他拿手的科目，只好放弃，
　　顺手拨了号码出去，很快就有了应答，是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说的是英文，金在中没有等她说完就挂断了。

　　他想再拨一次，也许刚刚是错觉，还没等他拨出去，郑允浩的电话已经到了，金在中犹豫着接起来，有些不确定的打招呼，郑允浩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劳，不像刚刚那么有精神，
　　“在中，找我？”
　　“是……刚刚谁接得电话。”
　　郑允浩迅速的说，
　　“总秘回国了，这是这边办事处的同事，过来帮忙，嗯，我们一直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刚刚我想洗澡，就委托她来接听。”

　　一气呵成，不打绊，不磕巴，甚至连停顿都没有，金在中了然的点头，禁不住在心里赞叹，
　　“多有诚意的说辞。”
　　“在中？”
　　“我在。”
　　“找我有事？”
　　“没什么，想问华盛顿那边几点了。”
　　“差不多凌晨五点，怎么了？”
　　“别太辛苦，凌晨五点就不要工作了，每年全球猝死率都是你们这些人搞上去的。”

　　郑允浩笑不出来，谎言一戳就破，他今晚约了Cybill，特地在之前给金在中打电话，想要错开时间，没想到金在中会再打过来，更没想到Cybill会接他的电话，说实在的，他有些生气，
　　但是他不能发火，他要把这些情绪小心的掩盖起来，对面坐着的面目精致的女人，如今掌握着他的生死。

　　“好的，我知道了，我可能很快就回去，你乖乖的。”
　　金在中看着青灯区不远处的万亩桃林，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在骗人，却无法忍受被骗，多么讽刺的事情，他想起郑允浩那把柠檬色的雨伞，心里酸起来，
　　“我可能病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郑允浩听出他情绪不高，但是他暂时不想花太多时间哄他，
　　“我在你家门口，允浩，我想进去，我不想回家。”
　　郑允浩沉默了两秒，
　　“你拿不到钥匙，你可以从车库进去，我的密码是01234567”
　　“这么低能的密码？”
　　郑允浩这次笑了出来，小声说，
　　“密码低能，人不低能就行了呗。”

　　挂了机，Cybill看着郑允浩，
　　“我听得懂的。”
　　郑允浩也看着她，然后脱了西装外套，
　　“我知道，但是你不在乎。”

　　金在中坐在郑允浩的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波尔多香槟，他手上还带着白色超细纤维加厚手套，腕子套了一只白色小巧的U盘，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在发短信。
　　朴有天刚加了一只虾放进俊秀盘子，他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短信的发件人是金在中，内容只有一句话，
　　“查无所获。”
　　朴有天微笑着按下回复，
　　“时间不多，月底开标，加快进度。”

　　金在中喝光杯里的酒，删掉朴有天的短信，他除下脚上的鞋套，在客厅和卧室转了转，想起那晚，他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于是顺手洗了两件郑允浩的衬衣。做完这些事，金在中
　　就关上门离开了。

　　郑允浩一周以后带着谈判团低调回国，得到消息的记者在信安蹲点，却扑了个空，郑允浩直接回了家，他在家里和公司高层开了视频会议，于是信安的高层们不小心看见了他们严肃的郑总裁的家里，有一个穿着哈姆太郎睡衣的年轻男人走来走去。沈昌珉当然也看见了，视频头没有拍到脸，但是侧身也认得出谁。

　　金在中无聊的在家里转圈，郑允浩的视频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郑允浩走出来时满脸倦意，接过热咖啡，顺手把煮咖啡的人也搂在怀里，金在中被他抱着不知为什么咯咯笑起来，郑允浩在他肩窝里亲了一口，
　　“在中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
　　金在中掰着他箍在腰上的手指头，
　　“知道，你从富国那冤大头那儿搞来了数不清的钱，你现在就要用它们屯粮，造枪，建立你的信安地产王国。”

　　郑允浩放他跑了两步，又捞回来箍在怀里，
　　“哼哼，王后要去哪里？”
　　这下金在中不依了，跳着脚的骂，郑允浩笑着从他脖子里扯出那条写着自己名字的链子，
　　“好凶的宠物狗！”
　　金在中将计就计露出一口白牙就要咬，郑允浩忙放下咖啡杯应付，应付来，应付去，就滚到了床上，郑允浩在那白嫩的小肚皮上亲了一口，看着金在中两颊绯红的样子，邪邪的一笑，
　　“我们这算人【新年快乐】兽【快乐新年】交吧？”

　　金在中用膝盖温柔的磕他的下巴，喘着气说，
　　“赶紧的，哪那么多废话！”
　　郑允浩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慢慢爬上来，轻声说，
　　“睡宠物狗我压力大啊。”

　　金希澈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看见韩庚娇滴滴的叫，
　　“老公。”
　　“醒了？过来吃早饭，今天我要去分局值班，不能陪你。”
　　金希澈是没有起床气的人，相反，刚刚睡起来，他那巨大的气场尚未形成，看起来乖巧极了，他坐在桌边喝了半碗稀饭，才发现韩庚认真的在看报纸，
　　“怎么想起来关注亚洲经济了？”
　　韩庚把报纸推到他眼前，
　　“两件大事，第一央行加息了，第二，国富正式向国内地产进发，第一笔17.35亿的资金已经在今早注入信安的账户。”

　　金希澈浑身一激灵，一把夺过报纸。韩庚没有吓唬他，头版新闻是央行行长宣布加息，二版新闻就是国富注资信安，借用的图片是一周前欧洲财经时报那张谈判团的照片，郑允浩西装笔挺居于人群中，眼中掩不住的希翼。

　　金希澈立即拿起手机，电话响了很久，金在中才接起来，听得出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嗯嗯着，
　　“富国和信安联手了！”
　　“嗯，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
　　“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

　　金希澈停了一下，
　　“你在他身边？”
　　“嗯。”
　　“你不是去巴黎前和他说清楚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
　　“狗屁！”

　　金希澈还要骂下去，郑允浩已经伸手过来抢了手机，按断后直接拔了电池，将残骸塞在枕头下面，金在中转过身窝在他怀里，低声说，
　　“我大姐很彪悍的，到时他打的你满地找牙，你可不要诬赖是我挂了他的电话。”
　　郑允浩美人在怀，无限惬意，
　　“他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八成是看到了财经报道。”
　　“那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什么？”
　　“高兴自己弟弟嫁进豪门啊！”

　　金在中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别这么不要脸了，赶紧让我再睡一会儿，困死了。”

　　哼哼，三天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