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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以前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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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布莱克小瞧了自己的行动力。
几天后他在自己行李箱底部莫名发现了三年前赫尔加寄给自己的信件,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这封信有被他保存下来。他打开信封重新读了一遍:信很短,是她升五年级的暑假时给自己写的。当时的他读完只感觉对自己的阿尼马格斯练习毫无帮助,就放在了一边。信封里面还放了一张照片,是她成功施展守护神咒后拍下的。照片里的赫尔加快乐而又青涩,那可能是她第一次成功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因此表现得非常激动,脸红扑扑的,满眼闪着光。信里的她依旧是在向自己道谢,感谢自己能教会她施守护神咒,也感谢自己能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布莱克读了几遍这封信,突然笑了起来。多年后他曾评价四五年级的自己是“白痴”,但其实他在七年级时就有了这个想法。他把相片拿出来收好,又把信纸折起来打算放回信封。这时他突然发现信封上还写有赫尔加的家庭地址,居然就在伦敦市区。
几天后他就出现在了地址所记载的麻瓜社区。
到了现场他才懊恼地意识到他不知道如何触发赫尔加家屋子的显形条件。就和布莱克宅邸一样,通常住在麻瓜社区的巫师会为自己家加上一道规避麻瓜的咒语,以防止他们误入进来,然后被走来走去的钉耙吓个半死。他偷偷对着马路用了个显形咒,但毫无作用。
布莱克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一阵狗吠。出于同类相吸()的原理他抬头张望了一番,正看见面前的独栋小屋上挂着“弗里曼”的门牌。
她家没有施麻瓜规避咒?布莱克一头雾水地凑上前去,便看到门牌的右下角赫然写着赫尔加和她父母的名字。
身处门口,布莱克居然有点挪不动脚了。但现实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身后有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有一个女人开口了:
“您好,是找人吗?”
布莱克回过头,看见一位有点眼熟的女子正端详着自己。他在脑中搜索着对方的面孔,但却立马被她认了出来。
“是布莱克家的少爷啊,来找我女儿吗?”女人一开口就把他给得罪了。但他没有解释,只是回答说:“是的,圣诞节快乐,弗里曼太太。”
“圣诞节快乐。”弗里曼太太看上去有些疲惫,“赫尔加不在,她在我父亲家里。”
“那我就不打扰了。”布莱克雷厉风行地正要离开,却听弗里曼太太邀请道:“来都来了,喝杯茶吧。”她冲他笑笑,推开了花园的围门。
在弗里曼家宠物狗的友好注视下,布莱克一路跟着她进屋,感到非常奇怪。弗里曼家的客厅和花园毫无魔法气息,连玄关处摆放的全家福都像麻瓜画报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弗里曼太太进屋后就掏出魔杖指挥茶壶煮茶,他都要怀疑这一家过得究竟是不是巫师生活。
“经常有社区里的朋友来,所以我们不常用魔法物品。”弗里曼太太读出了他的疑惑。
布莱克点点头,在弗里曼太太的指引下于客厅就坐。这是一个一家三口的客厅,总体说来和波特家还挺像的。他看到茶几上放着几本有关动物的麻瓜杂志,封面上有一只不会动的幼年海龟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爬向大海。
“你也住在附近吗?”
他听到弗里曼太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便起身回答到:“以前是,但是我现在搬走了。”
弗里曼太太端着一个茶盘出来,示意他坐下。二人安静地喝了口茶,沉默便由弗里曼太太打破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赫尔加都跟我说了,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她了。”
布莱克有些尴尬,认为弗里曼太太可能将自己当成了通常意义上的“贵族子弟”,以至于说话都矫揉造作起来。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并进一步表达了他对赫尔加的关心。
弗里曼太太抬头看着他,几秒钟后居然露出了微笑:“你猜的没错,赫尔加的确是血咒继承者。”
虽然这基本已是事实,但布莱克还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承认在自己来的路上曾幻想过,会不会是赫尔加从小就服用某种药剂,或者接受了某种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训练,从而被培养成了阿尼马格斯。这种确凿的事实依旧太过尖锐,他感到自己喉咙发紧,只得放下了茶杯。
弗里曼太太叹了口气:“血咒的携带者照理来说是不能合法生育后代的,但总是有人会这么做,然后不得不将孩子抛弃。况且由于血咒的继承是不稳定的,我们也无法得知新生儿是否携带诅咒。”
“那为什么——”他把话说出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指责面前这位女士,一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弗里曼太太却冲她点点头,用赞同地语气说道:“但我们无法约束别人。”
什么?
布莱克愣了几秒,弗里曼太太的面容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是个挺典型的英国女人,头发和皮肤颜色都很浅,瞳孔湛蓝。但赫尔加原本却有一头黑发,眼睛和皮肤的颜色都偏深——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好比为什么赫尔加作为英国人却会变成一种大家从没见过的热带动物,好比为什么赫尔加的脸总有种异域感。
“您不是她的生母”
弗里曼太太低头看着茶杯,“赫尔加的母亲是哥伦比亚来的偷渡者,这个案子是我先生刚到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时候处理的。那个女人偷渡过来就是为了寻求解咒的方式,但她失败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指挥着茶壶自己走过来,一边回忆着往事:“最后魔法部还是把她遣返了,只不过是以动物的形态——她和赫尔加一样,都是美洲红鹮。我们不知道赫尔加的父亲是谁,可能是将她母亲骗来伦敦的混蛋巫师,也有可能只是个趁火打劫的麻瓜。但无论赫尔加身上有没有携带诅咒,我们都不能撒手不管。”
“十几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变身的迹象,我和她父亲都以为她是个幸运儿。”
“我,”布莱克想到自己之前做的傻事,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我真的很抱歉。她第一次变身的时候我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阿尼马格斯了,所以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不不不,我们还要谢谢你呢。”弗里曼太太给他加了茶,又示意他吃摆在桌上的小司康,“拖了你的福,赫尔加那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她自己喝了口茶,有意无意地朝玄关看了几眼,似乎是在斟酌词句:
“我们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快乐地享受作为人类的生活。”
但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好事。布莱克这么想着,拾了块桌上的司康丢进嘴里。这种他吃惯了的司康仿佛变了味儿,以至于他在回家的路上都一直在回味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