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当剑修》白夜一

16、简心

　　我跟着店员上了二楼，发现这一层果然清净不少。店员将我领入一间雅间，沏了一壶灵茶，然后便告退出去。又过了一会，一位衣着讲究、面容精致的女修扣门进来，自我介绍名叫简心，是万造阁的高级炼器师。

　　看得出来，简心是个见过大人物的人，即使面对我这位“剑修前辈”，也是一副轻松自然、不亢不卑的态度，比刚刚那位年轻的店员小姐姐明显老练不少。

　　可问题是，其实我的修为还不如她。

　　双方客套几句后，很快进入正题。首先是交易我那些荒兽材料，按理说，我一个“七级剑修”，拿出手的竟然是一只三级荒兽的灵材，实在有些奇怪，但简心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常的表情，按部就班地仔细清点完所有灵材，然后给出了一个详细的报价清单。

　　“所有材料均按照目前市场上的最优价位计算，而且前辈是本店会员，万造阁在这基础上又让利了半成。最后计算出是这个数，请你过目。”

　　我接过简心递过来的玉牌，将神识探了进去。以我长期以来贩卖灵材补贴零花的经验来看，对方给的价格确实已经非常优惠，再加上如今我是个“前辈”，更不应该对这点低级灵材斤斤计较。
　　于是我端着无所谓的表情微微颔首，看着对方将收购灵材的贰佰五十九点六五点点数转入我的玉牌，心中一阵雀跃。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主题，简心问道：“请问前辈需要打造一件什么样的法器？”

　　我拿出了小山印，说：“我想你们仿照这件法器，炼制一件适合低级修士用的法器。”

　　这一回，简心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山印，仔细打量一会后，问道：“前辈，可否允许我用神识对其内部构造探查一二？”

　　我做了个无妨的手势，简心便闭上眼睛，用神识探查起小山印的内部。来此之前，我专门去宗门的造物峰问过仿照小山印是否违反宗门门规，对此，造物峰的师兄回答说：“对于顶级法器，宗门是严禁在外面私自仿照的，以防泄漏宗门炼器的机密技术。但你这个东西嘛，只要你别把它搞坏了，没什么问题。”

　　当时我问：“为什么？”

　　对方回答说：“因为对宗门来说，这东西就是一件普通的法器。”

　　可在我眼中，小山印已经是无敌的厉害了，只能说大宗门的高度不是我这种小虾米可以仰望的。但这样正好，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实施我的仿造大计。

　　过了好一会，简心才睁开眼睛，问：“前辈可是想仿照它打造一件简易版，给您的后辈弟子用？”

　　你还挺会帮我找理由的。我心里偷笑一句，面上不苟笑容地点头道：“没错，可能实现？”

　　对方思索了好一会，最终低头道：“抱歉，我们技艺不精，恐怕难以满足前辈的要求。”

　　这回答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心目中，以万造阁的实力，仿制一件小山印的简化版应该不成问题，要知道小山印对灵脉宗来说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法器。

　　见了我的反应，简心急忙解释道：“这件法器无论是禁制还是构造都很独特，其中运作机理一时半会难以分辨，如果要万造阁仿造一件一模一样的，或许还可以办到，但要炼制一件简化版，因为不清楚它的原理，反而更加难了。”

　　“原来如此。”经过她这么一解释，我倒也理解了。

　　简心又补充说：“如果给我们时间慢慢研究，相信也能弄明白其中的原理，炼制出一件简化版，但这样一来，且不说耗时太长，成本也会非常高，还不如买一件合用的法器。”

　　我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万造阁近几十年生意扩张迅速，也招揽了许多擅长炼器的人才，可现在看来，大宗门的底蕴毕竟还是要深厚得多；虽然造物峰那些师兄师姐们一向行事低调，但恐怕里面其实有不少牛人。

　　既然万造阁办不到，也不便强求，看来只好另想办法。我如此想着，与简心告辞之后，下到一楼，正要出门，却迎面碰到一个熟人。

　　“咦，这不是沐师妹？来这儿炼制法器？”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是我们掌印峰的师兄，名叫汪鲲，据说已经在灵脉宗混了不少年头。

　　我向他行了一礼：“汪师兄好，我是来炼制法器的。”

　　“哦……”汪师兄似乎在有意跟我搭话。“新炼制的法器可还好用？”

　　“根本没炼，万造阁说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无奈笑道。

　　“不至于吧？！万造阁的水平都满足不了你，师妹是要炼什么绝世神器吗？”

　　我配合着汪师兄的玩笑话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汪师兄今天也是来这炼制法器的？”

　　对方“呵呵”一笑，说：“不，我来帮宗门长老采购一些灵材。”

　　我说：“哦……”

　　即使像灵脉宗这种大宗，也并非所有修行资源都自给自足。比如一直以来，一些不太稀有的灵材，宗门都是找万造阁这类大商行采购。

　　采购灵材往往被外人认为是一个肥差，因为看起来有很多牟利空间，但实际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很方便以权谋私，所以无论是宗门还是仙庭都查得很严，最后它也就变得不那么好谋取私利了。特别像为长老采购灵材这种总是被重点关注的事，随意谋取私利更是作死的行为。

　　所以说这不是一个肥差，这就是个费时费力、大多数时候还没什么好处的差事。而这件工作原本在我手上，自从请峰主将我的工作从八个时辰减到七个时辰后，它就被挪到了其它师兄手中。

　　这个师兄就是汪鲲。

　　所以当他提到这个话题时，我还是有点尴尬的。

　　但汪师兄看起来不以为意，笑道：“沐师妹千万别觉得为难，你是成大事的人，不可被这些俗事牵绊，这些事尽管交给师兄来做就好。”

　　我怎么就成“成大事”的人了？

　　见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汪师兄又微笑道：“前些日子沐师妹一人将玄雷宗十多个师兄喝得溃不成军，我们都知道啦，大家都在说沐师妹深藏不露，还是宗主有眼光，当时破格把你提拔成侍剑，过去许多人不理解，如今大家都恍然大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