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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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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愈发急躁起来,能有什么证据呢,不过都是推断而已,如今张璠死不承认,方歌丝毫没有办法。
眼看方歌束手无策,梁梓珉及时插手。他抿了口茶,笑道:“张舵主这话说的好笑,咱们又不是朝堂审案,还要什么证据不成?”
张璠反问:“怎么,你们要污蔑我不成?”
梁梓珉道:“当日情形究竟如何,九江盟中人所众知;姚野所为如何,大家也都看在眼中,张舵主究竟无辜不无辜,谁人心中没有一杆秤呢?”
“你是打定主意给我扣罪名了?”
“这话倒说得没意思,九江盟是江湖门派,不是朝廷府衙,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你与姚野沆瀣一气,姚野死了,他的罪自然落在了你身上。无辜不无辜、公平不公平,若今天被关起来的是方歌,你还会想这个问题吗?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说劳什子‘罪证确凿’的官话。”
“你!”张璠哪里想到梁梓珉如此无赖,但梁梓珉说的确实属实,都是江湖人,谁管你证据如何、事实如何呢?他跟姚野是一伙,姚野串谋朝廷谋害方平与方潮,这是姚野的罪,也就是他的罪!
张璠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看来你们是认定我与谋害盟主有关了,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如何处置?”方歌冷下了脸,声音也尖锐起来,“你是九江盟的老人,又一把年纪,杀了你未免太过冷漠。不如就将你囚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让江湖人唾弃你忘恩负义的行径,让你的子孙背负你寡廉鲜耻的骂名!江湖容不下你,朝廷不会要你,家族收不得你,只要你是张璠一天,你就只能蹉跎在这间小屋,在梦里想你的荣华富贵!”
剑十八也觉得今日的方歌有些反常,他青筋暴出,眼睛发红,刻薄而尖锐,与之前的小玉兰判若两人。
“你!”张璠是个假道学的伪君子,往日最在乎自己的名声,就是骂人都要套个道义的幌子,落到如今境地,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恨姚野不能成事,让他落入一群小毛孩子手里,受尽侮辱。张璠喘了半天,勉强对方歌道:“难道你丝毫不关心真相?丝毫不关心盟主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秦家,元教,姚野,无非就是他们三家联手,或是为了漕运,或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富贵,谋害我家人性命!”
张璠叹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夫只说一句,盟主遇害之事,老夫绝未参与!盟主去世之后,姚野找到我,我左右权衡,才决心与他联手,即便如此我也未曾想过要害你性命!”
方歌并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关于我爹的死,你知道什么?”
张璠自认为自己说的情真意切,方歌却无动于衷,他有些不满,但也无奈,只好答道:“我在姚府偶然看到了姚野与青龙帮往来的书信。”
方歌立刻探出身子,前襟靠上了桌边:“信上写了什么?”
张璠转而道:“老夫没有参与谋害方盟主,希望小公子能还我一个公道。”
方歌绷紧了脸:“你要我怎么还你公道?”
“将我放出去,告诉九江盟中兄弟,我是被姚野所骗,他做的事都与我无关。我可以到盟主坟前认错,帮你们查清盟主被害的真相。”
方歌冷笑一声,直起身:“您年纪大了,不必劳烦了,就在这里好好修养吧。”说罢便起身离开。梁梓珉和剑十八都有些惊讶,但方歌做了决定,他们自然要支持,也都跟着离去,留下张璠一人在屋中明灭。
方歌怒气冲冲一路快走回到书房,“咚”地一声坐进椅子,不顾剑十八劝阻“咕嘟咕嘟”喝了一壶凉茶水,还是觉得气不顺。梁梓珉看了剑十八一眼,示意剑十八先出去,剑十八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方歌,还是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梁梓珉搬了凳子坐在方歌身旁,伸手抚了抚他的背,缓声问道:“小歌,那天你跟杨云他们说什么了?”
方歌抹了把脸:“宝儿哥说有办法解我哥的毒,云哥和包缘已经去找解药了,这我跟您说过。”
梁梓珉点了点头:“这是件大好事。对了,说到这我有个不情之请,鸦会让十八找人的事,你能否不要告诉杨云少侠?”
方歌楞了一下,有些疑惑:“我还没说,但我本来打算告诉他的……云哥可以信任啊,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梁梓珉叹道:“事关前太子,杨云又是杨家人,这事若他告诉杨家,杨家定然想以此为契机彻底铲除秦家。历朝历代凡涉及谋逆,牵连深广,动辄上万人受累,老儿我死不足惜,可若太子遗孤当真活着……就算不提太子旧人,书来自小随我学习,倒时他也难逃干系。还有那秦铮和付宝儿,他们虽算秦家人,却也是你的恩人,事情一出,他们全都逃不掉。如此多的人都要因一桩旧闻丧命,未免无辜。”
方歌有些纠结:“您说的不错,若当真如此,我真是罪人了……可如今九江盟事多,我抽身不得,顾不上他们,若他们当真得逞,可如何是好?”
梁梓珉道:“朝廷兴衰岂是几个江湖宵小可以左右的?当今皇帝我虽不服他,但也叹他手段,秦子荣除了领兵打仗还有一手,在朝这么久连杨家都比不过,还妄想颠覆朝堂,实在是不自量力。何况如今政治清明,百姓安康,他们再怎么谋划,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方歌点头:“那就如您所言,我不告诉云哥就是了。”
梁梓珉道:“我就代免受其难者向你谢过了。那日你们还说了什么?”
方歌眸子暗了下来:“那日堂上的黑影,是鸦会的首领,十八哥的师父。”
梁梓珉了然。剑十八此人所说以前是杀手,但其实道义心重,连对待方歌也是谨遵一个“礼”字,拘谨古板地很。这样的剑十八是个君子,自然说不上不好,可如今,他的师父杀了方歌的父亲,师徒之恩比天大,剑十八就是自杀也绝不会做出弑师的事,可他的道义也不允许他挟情向方歌求情,他只会自己沉默着挣扎。以往方歌还会宽他的心,这事还要方歌去安慰他,对方歌而言也太过不公了。
“你可是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