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的江湖行纪》什么也不想说

85、第 85 章

　　包缘分析道：“听说蒋东辰正是被方盟主联合众英雄合力击杀，元教自那以后也一蹶不振，只能退守一隅，如今他们居然谋害方盟主，难道是要来向中原武林复仇吗？这么说起来，前几个月连债主也去世了，难道……”

　　杨云道：“连寨主去世后我也曾去拜祭，连兄虽对连寨主的死有所怀疑，但是并没有证据，也就放下了。如今说来，倒是可以再探查一二。可若真与元教有关，秦家与元教联手，又所图为何呢？”

　　方歌灵机一动，望向剑十八，只是剑十八似乎心不在焉，没有看到方歌的示意。方歌本想将末老儿要剑十八找人的事告诉杨云，但毕竟是剑十八的事，他希望能征得剑十八的同意，如今剑十八没说话，方歌也只好忍了下来。

　　付宝儿不知方家与元教的纠葛，看他满面愁容只当是担心方潮，急忙道：“小歌别着急，此毒有解。你可记得我当初求的佛果？正是调配解药用的！”

　　“当真！”方歌喜极，拉过付宝儿追问，“当真可以配制解药？还需要佛果吗？需要什么药材，我帮你去找！”

　　付宝儿道：“解药已经用完了，但药材还有剩，我只会爹爹一声，求他多配几副药，也就几天的事。席上那位叔叔说的当真不错，当初你仗义相助帮我求得佛果，如今因果轮回，这佛果也能救你哥哥，若世间之事皆能如此，何愁人心不善呢！”

　　人心善不善方歌并不关心，现在他只在乎方潮什么时候能醒来：“不知宝儿哥你家在何处，我们何时启程？”

　　杨云按上方歌的肩膀：“小歌稍安勿躁。虽然秦锋被秦兄牵制不能作乱，但朝廷钦差还在，何况九江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脱不开身。付兄应当也挂念秦兄，如此着急离去，心中也是不安吧。”

　　方歌本有些焦急，听杨云这么说也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觉得杨云所说有理，自己和秦铮都脱身不开，付宝儿一个人毫无武艺，独自出行让人忧心。更何况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十八哥有一个手足相残的弟弟，自己也决计不愿离开他的。

　　“是我思虑欠妥……”

　　付宝儿又红了脸：“不要紧的，自然是救人重要！铮哥还有事，我也帮不上忙，能帮帮小歌弟弟也是好的。”

　　杨云道：“若是各位信任我，不如这样，付兄手写书信一封，附带信物，由我前去府上送信，待解药制好尽快带回，如何？”

　　“这怎么行！”包缘急忙道，“杨兄你还有伤在身，也需要慢慢调理，怎宜赶路呢？不如让我去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杨云笑道：“不瞒各位，我这是陈年旧患，久医无效。听付兄将世伯医术高超，才想借此机会前去一看，若能治得旧伤，也是天大的造化了。”

　　付宝儿温和善良，听杨云想找爹爹治病，自然不会拒绝：“我爹爹性子有些怪，但是是顶顶的好人，杨兄一表人才，又侠义心肠，爹爹一定会同意为你医治的！”付宝儿从怀中拿出一镂金小球，花纹精致做工精细，有异香，看着价值不菲。付宝儿将小球旋开给杨云看：“这里有金缕香，杨兄只消去靖州府外百川河芦苇渡，于晚上点燃，第二天自然有人来接。”

　　包缘道：“我还是不放心，不如让我跟杨兄同去吧！”

　　方歌也道：“还是要找几个高手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毕竟如今局势不明，若路上真出了什么事，我良心何安。”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元教虽然没落，但教徒众多，高手仍在，他们既然有所图谋，未必会因为一时失利放弃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对重伤的杨云出手，谁也不可知。

　　事关自己的性命，杨云自然也不会轻忽，只是他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在江东的几人，可独当一面的高手，也只有秦兄，十八，九江盟三位舵主。秦兄压制秦锋，十八保护小歌，三位舵主一位在押，两位负伤，还有谁可用呢？倒不如就让我跟包小兄弟二人轻装出行，元教并不知我们要去求药，只要说我闭关养伤，将元教的注意力都托在江东，我们便是安全的。相比之下，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潜伏在江东，小歌你才要万万小心啊。”

　　说到那个黑衣人，方歌心有余悸，他至今还记得利刃刺入剑十八心口的那一刻。可是他总觉得那人之所以能得手投机居多，正面对抗剑十八不一定惧他：“云哥，依你看，那人功夫很高吗？可你不是把他吓退了吗？”

　　杨云摇了摇头：“那人是顾忌我的名声，觉得我与十八二人联手他没有把握。看那人行事，杀你不成当即转换目标，应当是果断又谨慎的人，惯于把握时机，倒像是，”杨云望向剑十八，“职业杀手。”

　　剑十八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闻言抬起头，抱着剑道：“不错，那人正是末老儿，鸦会首领，我的师父。”

　　剑十八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虽然他已经脱离鸦会、虽然他与末老儿并不亲厚，可十几年养育之恩不假，这份恩情今生难报。但他出现在这里，就与九江盟的事脱不开干系，说不定，方平的死也是他所为……

　　剑十八并不想为末老儿开脱，末老儿作恶多年，有什么下场都是死有余辜，可他本立志为方歌报杀父之仇，仇人竟是自己的师父，他如何下手？又有何颜面面对方歌？

　　方歌死死抿着唇，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上又浮现出恨意，剑十八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太可恨了！”方歌怒道，剑十八心中一颤，“十八哥是他亲手养育长大，他怎能下得去手！难道他当真不讲师徒情谊吗！”

　　“小歌……”

　　方歌也不顾众人皆在，上前抱住剑十八：“十八哥你放心，就算没了师父，你还有我。何况你本来就要脱离鸦会，如此一来，也不用替他做什么事找什么人了，这一剑就清了你们的恩怨，就此分道扬镳吧！”

　　剑十八感觉身上人的吐息喷在自己颈上，湿润又温暖，将他心中寒意一驱而散。他总是担心方歌会误会自己、放弃自己，可方歌一直坚定地守在自己身边。

　　不知几世修德，才换来今生一见。

　　“小歌……”

　　杨云与付宝儿皆撇过头去视而不见，只有包缘一边瞧一边摇头：“没眼看啊没眼看，真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