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 ...
-
得了剑十八的保证，方歌彻底安下心来，更坚定了要科考的决心。方潮见他心意已决难以撼动，只得认了下来，面圣的事，也重新落到方歌头上。
方潮的身子已无大碍，又有付宝儿从旁调理，武功恢复地也很快，方歌便与方潮商议，将九江盟的事务全都移交给方潮，待明年武林大会为父报仇之后，再由方潮正式接任九江盟盟主之位。
九江盟的事情终于甩了出去，可方歌也不敢怠慢，每日闻鸡起舞、悬梁刺股，日夜写诗作文。经历了许多事，方歌变得成熟起来，于学问上居然也开了窍，写的文章虽算不得才华横溢，却也能让梁梓珉点头了。这么过去半月，徐凤那边来信，皇帝要到中州视察赈灾之事，召方歌前去见驾。
见驾的地方方歌很是熟悉，正是沣县。方歌见驾之前甚是紧张，一方面他记得梁梓珉所说皇帝为了皇位谋害同胞兄弟；一方面他记得皇帝派秦锋责问九江盟的事，两相叠加，这皇帝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暴虐不仁、阴险狡诈的形象。因为梁梓珉身份特殊，方歌将他留在了江东，在自己离开江东之前，方歌一再向梁梓珉确认面圣礼仪，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皇帝抓住了错处，直接降罪九江盟。
沣县地方小，又不富裕，即便是皇帝亲临，李书来也没本事凭空变出一座行宫，再三思虑后，才征了张老爷家作为皇帝落脚的地方，方歌此次面圣，就是在张老爷家中。
宅邸可以凑合，防护却不能减少分毫。剑十八本与方歌一起前来，但因皇帝只召见了方歌，剑十八只能被留在了张府府外，方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瞪着眼睛哀戚戚地望着剑十八。剑十八瞧他这可怜的样子可爱得紧，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笑着安抚道：“不要紧张，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只是普通平凡的话语，却让方歌的心安宁不少。他朝剑十八点了点头，跟着徐凤走进正堂。
在面圣之前徐凤已经细细与他讲解了相关礼仪，再加上在江东时梁梓珉的指导，方歌对见皇帝要做的事铭记于心。他站在院中，等了一会，才等到一白面细声的男人传他和徐凤一同进堂，方歌不自觉地数着步子，紧紧跟在徐凤身后，结果因太过紧张没能看到门槛，皇帝人还没看到，直接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方小公子！”徐凤也被方歌吓了一跳，急忙去搀扶，倒是方歌摔得清醒了些，想着都磕地上了也别浪费，爬起来在原地磕了个头，口中喊出在心中念了千百遍的词：“草民方歌叩见陛下。”
徐凤被方歌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这刚进门就行礼，离陛下这么远，难道让陛下喊着说话吗？
方歌哪里知道徐凤的想法，心里还觉得自己机智呢！方歌心里美滋滋，就听有人笑了一声，道：“方歌？倒是个好名字，快起来吧，走近些，让朕看看你。”
方歌从地上爬起来，走近两步，这才看清主位上坐着的人。那人普通乡绅打扮，衣服上还有些灰尘，看着四十岁上下，相貌并不出挑，但一双眼睛锐利沉静，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有点像爹。方歌偷偷地想。
皇帝笑着看了看方歌，温声道：“朕刚从城外回来，没来得及更衣，倒是让你看笑话了。还是个孩子呢，没摔着吧？”
城外是灾民聚集之所。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皇帝万金之躯亲自前往，方歌有些意外。
方歌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我太紧张了，出了大糗，让您看笑话了。”
徐凤重重地咳了一声，方歌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徐凤有些无奈，只得向皇帝道：“方小公子初次面圣，不懂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方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失礼之处，可他才刚刚进来，话只说了一句，他翻来覆去地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倒是皇帝似乎很平易近人，笑着摆了摆手：“徐卿不要吓他，好像朕多么恐怖似的。方歌不必理会他，咱俩就像普通人一般说说话。听李书来将，沣县得以在大灾中保全，还赖了你帮忙？”
方歌不似以往那么天真，皇帝这么说，他却不敢信，愈加恭敬地说道：“沣县能够免于天灾全靠书来哥和百姓们提前加固河堤，丐帮的弟子们也帮了不少忙，我只是出了一点钱而已，不敢居功。”
皇帝道：“李县丞朕也见过，他们的功劳朕记得，你不必自谦。之前就有人同朕说九江盟方家是忠义之士，朕本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此次救灾中方家所作所为，倒不负忠义二字。”
此次赈灾九江盟出了大纰漏，皇帝提起此事，方歌可不认为是夸奖，好在梁梓珉早已教给了他应对之法。方歌又跪了下来向皇帝请罪：“此次救灾物资不能及时运抵中州，都是九江盟驭下不严、让歹人钻了空子，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道：“此事朕已从徐卿那里听说了，方盟主遇害，朕也心痛万分，好在方盟主两位爱子皆是人中俊杰，若你二人能继承方盟主遗志，为国效力，方盟主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方歌跪着道：“草民正在准备明年科举，希望日后可以为陛下分忧。”
皇帝看向方歌：“哦，你想入朝为官？”
“草民愿做天子门生。”
“那九江盟呢？”
“九江盟上下皆愿为国效力。”
皇帝起身，亲自将方歌扶了起来：“有志气，甚好。那朕就等着你中举的好消息了。”
方歌垂着头道：“草民自当用心读书，定不负所望。”
皇帝并没有多少时间花在方歌身上，又说了几句，便将方歌打发走人。从正堂出来，方歌望着天上的太阳，有些眼晕。他今天才发现，下跪，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以后这就是自己的生活了吧，句句斟酌、字字小心，见人先笑，礼仪先行。方歌晕晕乎乎走出张府，被剑十八拉着上了马车，一头栽进剑十八怀里。
剑十八吓了一跳：“小歌？”
方歌笑了下，可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没事。十八哥，日后如果我变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剑十八没有说话，俯下身吻上了方歌的唇。
今日是红姑出嫁的日子。
虽然是纳妾，虽然所纳之人只是一个歌姬，但考虑红姑与方歌的关系，张九不敢怠慢，不管家中正妻面子如何，敲锣打鼓、大操大办，将红姑抬进了门。
红练重重，喜字盈楹，觥筹交错，丝竹齐鸣。方歌是九江盟小公子，出席此等场合免不了被劝酒，尽管有剑十八帮忙抵挡，仍是喝了几杯。眼看方歌面上染了绯色，剑十八半拖半拉将人拉了出来，在张府花厅休息。
半醉半醒间，方歌看着厅中挂的彩灯笑了起来。他凑到剑十八颈间，笑着问道：“十八哥，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
提起往事，剑十八也笑了起来：“自然记得。”韩老爷要纳妾，没能娶到美娇娥，反倒丢了自己的性命。剑十八如今想起来，韩老爷死在他剑下的情形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淡妆素美的新娘，对镜娇俏一笑，晃了他的心神，要了他的余生。
方歌趴在剑十八怀里，朝着他耳朵吐气：“初见你时，我就，我就喜欢你了！可你总是，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十八哥，我们以后都不能办这样的婚事，不如，不如就借着今天，咱们拜堂吧！”
方歌想一出是一出，拉着剑十八便站了起来，也不管这是别人家里，自己给自己主持，硬是拉着剑十八朝花厅挂着的喜字跪了下去：“一拜、一拜父母，儿子有了心爱之人，爹爹和妈妈放心、放心吧！”说完方歌便拜了下去。剑十八不嫌方歌胡闹，也同他一起跪拜。
“二拜，拜天地，我与十八哥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还请天地见证。”
“三拜，拜十八哥，父母已逝，管不着，天地难寻，管不了，只有你我，十八哥，我们中间，只有你我。”
剑十八朝方歌深深一拜，将人揽进怀里：“朝堂也好，江湖也好，以后只有你我，以后再无你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 10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