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就跑[快穿]》春不见

8、第八章

　　“咳咳！哈哈…你们太…咳咳…太小瞧他了…哈…咳…”

　　文老和柳安一头雾水的看看寿柏安，又看看乔海煦。

　　乔海煦只能无奈地替两人解惑：“嗯…是这样的…其实，我…过了后天就30了，应该……”

　　随后柳安就带着乔海煦进了屋子里面。

　　“乔…海…煦…”文树岩在人走后才缓过来慢慢琢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多年前在哪听过。

　　他瞥见一旁的寿柏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明白了。

　　“那不就是当年你小子跑路的时候到国外接的那个什么同性……”

　　“嘘……”寿柏安见文老激动起来，立马压下了文老指着他的手，生怕他一激动，就把乔海煦的底掀个透，还把自己给气噎过去。

　　寿柏安抚着文老的胸口，做贼心虚道：“老师，您别激动，这儿人太多，您消消气，消消气……”

　　“海煦当年的虽然年纪不大，但表演里透出来的灵气却很难得。如今十几年过去，您刚才也看见了，这圈子里他这样的可是少有的。”

　　文树岩瞪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脸上没了之前像是挖到宝了的笑容。

　　这个徒弟，虽然有时不按套路出牌，与以往教出来的那些人不太一样，但在电影这条路上，依然越走越远，直至不久前封神。他不得不承认，当初寿柏安和还是童星的乔海煦合作的那部电影，是他事业和人生的转折点，为他带来了日后那些强大的资源，一身表演的本事由此才得以全部施展。

　　“那孩子……我听说不是已经退出圈子了吗？也有十多年了，还能演戏？”

　　“没退，回国读书了，考上了国影，听说还是优秀毕业生，之后在国内签了个小公司，有什么演什么，最近拍了部喜剧才有了点水花。”

　　文老不声响，将最近喜剧圈子里上映的片子一个个拉出来溜了一圈后，只是默默点头，有些思量。

　　寿柏安在一旁也打着算盘。

　　从一开始他得到乔海煦的消息，到暗中为他推荐资源，再到今天在医院找到他就是有目的。此时，他想着怎么顺水推舟说服文老把乔海煦签下来。

　　结果却是话在嘴里打了无数个弯，文老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一下子把他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你小子……哪里是碰巧遇上的，很早的时候就盯上人家了吧！还是那小子…我看错人了？”文老脸上笑嘻嘻的，眼里倒是没多少笑意了，“说吧，你这给人做嫁衣…是想做什么？”

　　说完，老演员脸上再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全是不满和威胁。像是暗示只要寿柏安任性指定乔海煦成这部戏的主演，文老就此不会在日后的路上罩着他。

　　他能推他成神，也能让他跌落神坛。

　　“没，老师您别误会，你先看看海煦的戏再说…他绝对是个好孩子。”寿柏安笑着，给文老拉了椅子，“学生能想什么，不过是想着还他当年推荐我的人情而已，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的。”

　　说着话的功夫，乔海煦已经领着一个本子从里面出来了，还换了一身汉服。

　　寿柏安一看就知道那是允北的服装，穿在乔海煦身上还真是有那么点朗月清风的味道，只是因为没做头套，差了点火候。

　　文树岩看了又看，在心里止不住点头，太适合了，这张脸，这通身的气质，真的是与允北八.九不离啊！像归像，但没有一点乔海煦的影子，而且这脸吃妆，画什么像什么，卸了妆也不觉得平庸寡淡。

　　寿柏安用余光看了一眼文老，看到老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下松了一口气。

　　文老性情古怪，常常上一秒还是与人笑谈，后一秒就板着一张脸和人对骂。有人以为他是装的，想窥探一二，但偏偏他是个极厉害的演员，在表演上没有什么破绽。但与他相处久的人，总能从他微妙的表情里知晓他的脾性。

　　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老人，在见到乔海煦的不完整的扮相之后，难得有了一点好脾气。

　　等到乔海煦走近了，文老又板着脸，视线在乔海煦身边转了一圈后，盯着他耳朵上的耳钉看了许久，用力的“嗯哼”了一声。

　　乔海煦不明所以，询问地望向寿柏安。

　　寿柏安悄咪咪地伸手指了指耳朵，乔海煦懵逼的摸了摸脸，碰到了耳钉，瞬间明白了，麻溜地把在老人家眼里放荡不羁的耳钉摘了下来。

　　文树贤看乔海煦还算机灵，扮相又很符合他心里的允北，心底对当年两人合作的事的芥蒂少了不少。

　　“柏安说你戏好，我也就信你了，直接试镜吧。”他看了一眼乔海煦的头发，“柳安，你让人给他把头发也弄上，这样看着不伦不类的。”他拍了拍柳安，带着留恋不舍的一瞥走开了。

　　“柏安，你也过来一下。”

　　“诶，好！”

　　目送文老离开，柳安转向乔海煦，“乔海煦是吗？你接下来没行程了吧？等会带着你去做个造型，可能得花点时间，不介意吧？”说完，一脸“你不用回我我都明白”的表情看着乔海煦。

　　乔海煦一脸惶恐地看着态度呀180°转变的工作人员，呆呆地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另一个小房间里。

　　他边走边想，确实，自己作为一个连出线都算不上的艺人，这些跟着文老跑剧组的人精一眼就能把艺人的窘境看穿了，不只是艺人，去为了面子撒谎，就叫他们自己，也不用多费口舌而又不失礼貌地戳穿谎言。

　　这种态度看着嚣张，却是最有效率的。

　　“小荣，老师钦点的，允北的造型给他做一个。”

　　进了小房间，只有一个圆圆脸的女生在里头玩手机。有人进来让她有些吃惊。

　　“啊？这是…”

　　柳安四处看看，有些疑惑：“平老师呢？”

　　“老师刚走…这造型……还是不做了吧”叫小荣的女生有些犹豫又不知所措。

　　柳安定了一会，带着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平老师累了一天了，既然走了，也不好打扰，就你来吧，随便给他弄个。”

　　“这样不好吧柳哥…”

　　“有柏安哥罩着他，允北十有八.九是他的了，你给他弄个也可以。”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关门走了。

　　“别…柳哥！”小荣还没说完话，柳安就自顾自走了，留下两人相对无言。

　　乔海煦轻手轻脚地走到化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一排头套，小心翼翼开口：“你来吧，柳安应该是相信你做的不比老师差，才会让你来做的。”

　　小荣一脸忧愁地走到乔海煦身后，开始给他归拢头发。

　　“不好意思啊，老师刚走，我还是学生，做的不好，怕会耽误你上镜。”

　　其实有些时候造型助理不允许直接参与角色造型的创作，但是不仅是
　　底层未出线的艺人会遭到刁难，就连普通的工作人员也会收到上一级的恶意。

　　遇上这种事，乔海煦也无法插手，也只能相互理解了，与他，不过是心中一念，但却能给旁人带去温暖。

　　“没事，我相信你。”他露出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允北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才拿到剧本不到半小时……”他无奈笑笑。

　　等到乔海煦的造型做好，这场大型的“试戏”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不管咖位大小，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安安静静地分成几小波等在房间的一角。

　　这是文树岩选角的习惯，除了内定的角色，要是想上他的戏，不管多忙，结束的时候就得乖乖地来等结果。虽然大家都知道，来了不一定能上，但不来，一点碎末都别想吃到！

　　因此，想往上爬的人，心里再是如何的不耐烦，也只能心平气和的等着。当然，也只有文树岩，有这个底气。

　　乔海煦顶着允北的造型很是扎眼，他轻飘飘地出了化妆间的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贴着墙角低调地进了试镜棚。

　　但即使小心再小心，低调再低调，依然有眼尖的人看见了乔海煦。

　　“那么迟了还有人？试的怎么像是允北？”男人瞥了一眼，迟疑地问。

　　柳安顺着男人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了一片衣角。

　　“呵，走后门的，无关紧要。”他又转头安慰起身边的男人，“老师还是比较满意你的，小野哥。”

　　张野点点头，随意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是紧了又紧。

　　他已经三十三岁了，虽然身为电视剧市场的一线，但沉寂了太久没有新的作品出现，粉丝已经有了疲态，如果能借文树岩的招牌抓住这次出线机会，即使作的是配角，也能为他挽回颓势。

　　不止张野一人看见了落在最后的乔海煦，每一个允北的竞争者都注意到了，心里升起了危机感。

　　场里不乏有和张野同一想法的人。

　　这个圈子，每个人心里都悬着一根线，较着劲，想方设法把人给比下去。

　　张野期望“走后门”的乔海煦能演砸允北，这样，就如柳安说的，他才会成为文老师眼里最满意的允北的。

　　乔海煦演得如张野所愿，砸了。

　　不是演得不好，而是两人就允北这个角色的理解上有了分歧。

　　允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战神，良相。

　　除此之外呢？

　　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人生，从战场而起，自朝堂结束，匆匆走过十五年，身边无一人作陪。

　　文老笔下的允北，似乎是孤寂，高傲冷漠，不自诩君子胜似君子，而在百姓眼中，他是为天下苍生而生的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这是一个“神”的故事。

　　但乔海煦并不这样认为。他发现了剧本里一个有趣的点，非常细小，往往会里被人忽略。

　　战前不过三月，允北驻守西南边陲，此时此地还是风平浪静，允北虽然背负重责，但依然还是个后有依靠无所顾忌的小子。

　　与父亲上山寨走访时遇上了一个寨子里的小姑娘。允北与她喝茶看花逛夜市，既可以聊风花雪月，又可以谈家国理想，无趣时又可以舞刀弄枪作乐，很快将她奉为知己。

　　这一段本是为了表现允北无拘无束的少年生活的，以此和日后他与刀光剑影做伴的场景形成对比，并不涉及情感，但这样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又被他奉为知音的女孩，还是少年的允北难道不会有一丝丝心动吗？

　　但这终究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恋，三个月后战事爆发，敌军突袭，援军被截，允北连连战退，所做一切在敌军眼里不过是负隅顽抗。

　　一个月后，他终于说服身后大山里的部落终于联合几个寨子一同诱敌深入，放火烧山，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才堪堪击退敌人。

　　乔海煦要演的，是山火之后，允北上山，在废墟中回望的场景。

　　他回望什么呢？是那些勇敢无畏的山民？是曾经平静安宁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还是他的小姑娘？

　　这会是一场情绪大爆发点，乔海煦的那双眼睛，把故事淋漓尽致地讲演了一遍，监视器后的人看着看着，就一个个偷偷抹起眼泪来了。

　　但是文树岩不满意。

　　他静静地坐着，等着人们从情绪中走出来，面无表情，手中的铅笔在白纸上有一点没一点地画着圈。

　　乔海煦演完了，静候在一旁。

　　“你…”文树岩开口，“对剧本的理解是什么？对角色的理解是什么？一个满脑子儿女情长的傻子？”

　　“不，是一个血肉有情的人。”乔海煦抬头正视着摄像头，目光像一支箭一样射在了监视器后的人的心里。

　　文树岩一哽，随后，毫不留余地地向乔海煦表示了自己的蔑视。

　　“呵！年轻人，有一身本事，可是格局也要放大点，眼界放长一点。”

　　“这么多年没被人看见，不是没有原因的。”话音未落，文树岩就起身离开了影棚，“把东西收拾一下，走了。”经过乔海煦时，似是而非地了叹口气，摇着头走了。

　　接着，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也走了。

　　影棚里空留乔海煦一人。

　　回到大厅，文树岩碰上了寿柏安，他一招手，寿柏安就跟着他去了会客室。

　　“你眼光是不错，那小子演的倒是挺有样子。”

　　“老师对海煦…算是满意了？”

　　“不全是。”文树岩呷了一口茶，唇角起了浅浅的一个的弧度，迅速地被寿柏安捕捉到了，当下又起了一些心思。

　　“性子倔了点，带了点自己的东西在表演里。年龄也不小了，29了吧。”文树岩低头像是静思，“不过好好教教，应该能赶得上。”

　　文树岩瞥了一眼寿柏安，眼里似乎要传递什么信息。

　　寿柏安心思一回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内心涌上来巨大的不可思议，不一会转化成了惊喜，随后归于平静。

　　五年前，文树岩曾经有一本各方都想掺一脚的剧本，但最后被他自己毙掉了，原因是找不到合适的演员饰演其中闻溪昙一角。

　　如今，他终于要将这部剧本重新搬上大银幕了。

　　寿柏安知道，乔海煦的机遇要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存稿只到27号，所以这之前一天一更不愁吃穿喝（大误?）
哦对，对不起，忘了说，非双处，洁党及时撤退
全文甜，每次结束时候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