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就跑[快穿]》春不见

4、第四章

　　“嗯？” 仿佛听到了师父对他的回应，韩七微微眨眼，眼眶中将落未落的眼泪一下子聚集起来涌了出来，可他眼角的笑意都要飞扬到眉毛上去了。

　　北谷道人看着眼前人久违的笑眼，鬼使神差地伸手触上小孩的眼角。

　　陈嚣的指尖冰凉，一下子将乔海煦带出了角色。他略微偏过头，脱离了对方的指尖， 却突然被一把扣住了下巴：“别动。”

　　他一惊，抬眼看向陈嚣。

　　陈嚣的拇指略微用力地擦过他的脸颊，眼里是一丝不苟，收回手的时候，乔海煦仿佛感受到他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冰凉凉的。

　　他不自主舔了一下嘴唇，问道：“怎么？是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紧张地摸了一下脸。

　　陈嚣点点头：“口红。”竖起手指给他看，乔海煦看到他拇指指腹上的颜色，瞬间明白了。

　　“应该是我妈早上不小心沾上去的，还好不明显，否则我早上一路走过来，麻烦就大了。”

　　陈嚣轻声“嗯”了一句，没了下文，只是不停的摸搓着手指。

　　乔海煦停了一会，不知道是否应当继续。

　　还好陈嚣的助理来得及时，开门进来通知他上妆，化妆间里寂静的氛围才被打破。

　　影帝离开后，乔海煦独自坐在沙发里，回想起来，才觉得刚才对戏的时候，两人之间气氛很奇怪，只是看着寿柏安的眼睛，心跳就不由自加速，心中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将要蹦出来，却被困在了里面，不得疏泄。

　　乔海煦想，可能是自己入戏太深，在韩七身上停留了太久，才会这样的吧。得赶紧拍完，出去溜一圈休息一下才好啊……

　　他想起来，拍了那么久的戏，虽然看过了纸质书版本，但还没有看过《花间一壶酒》的网络原版小说，就心血来潮地找了起来。

　　虽然说IP改编的剧本往往会被改得不成样子，但其中的人物还是应当立足原著，只有这样，剧中人物所做的事，所表达的情感，才能更加合理完整。

　　在网页上一搜，众多相关的信息弹了出来，最显眼的是电视剧官宣。

　　乔海煦刷着刷着，发现了网页推荐给他的名为《花间一壶酒》番外的小标题。

　　“番外？什么东西？”他经不住好奇点了进去。

　　韩七是孤儿，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扔在了北谷门外，好在北谷道人并不嫌弃抚养一个婴儿作伴，就让徒弟将小孩抱上了山，又因为是在小寒时节捡到，又是门中最小的一个，就取名叫寒幺。

　　寒幺从小就是在北谷道人的臂弯里长大的，即使北谷道人与弟子们打坐也是带着他，小的时候就躺在襁褓里，放在盘起的腿上，大些了，就坐在上面，看得门中弟子好不艳羡。

　　寒幺筋骨奇好，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北谷道人有心教他习武，就收了他做关门弟子，愿意倾尽毕生所学。寒幺就此改名唤作韩七。

　　前十五年一切顺遂，可不知哪一天起，韩七的心思就变了。他不再满足于将师父当做师父看待了，他想和北谷永远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可是韩七心中有愧。

　　他想到师父从小抚育他，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手把手教他写字，即使韩七用墨水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画了他一脸的王八，师父醒来知道了，也只是笑呵呵地洗了把脸，看着惴惴不安的他，轻声问：

　　“小七想不想学丹青啊？小七的王八画得那么好，学丹青也一定很厉害！”又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带他四处拜访丹青名画师。

　　他与师兄赌气，不顾劝阻孤身上山采药，不料中了蛇毒，蛇头尖尖，嘴里两颗毒牙又尖又长，剧毒无比，世上难有解药。本以为就要交待在竹林里，无人知晓，师父却横空出现，不顾自身安危用嘴吸出毒血。

　　师父对他这么好，这么疼他，自己却生出大逆不道的贼念！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思藏着，有意地躲着北谷。

　　北谷虽然对于韩七突然的疏远有些失落，但并未注意到爱徒心思的转变，只当小孩终于长大了，懂得害羞了，不再愿意像小时候一样粘人了。

　　直到某天清晨的早课独缺韩七一人，众弟子寻遍北谷不见人影，只在他的卧室发现了一封信笺，上书“尊师亲启”四个大字。门人不敢懈怠，急忙送到了北谷道人的手上。

　　信中述尽衷肠，北谷看完，只能默叹造化作人。他又何尝不对自己的徒儿起了心思呢？但偏偏两人之间隔着的“师徒之情”，又怎么能轻易打破？

　　番外不过三两章，点击率却有了正文的一半之高。

　　书迷都是为着韩七而来，好奇于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韩七这个里外矛盾巨大的人物，结果被作者几章平淡的叙述摧残得稀里哗啦的。

　　底下的评论有说萌师徒cp求作者开文的的，有为韩七哭唧唧复唧唧的，也有纯粹来吐槽电视剧选角的。

　　乔海煦看完番外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就把评论一条一条看过去，看着看着，豁然开朗——这是男男cp？！

　　乔海煦只觉得到脑中“轰”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了。心脏也“咚咚咚”跳的格外沉重有力，就像里面住着一个小人叫嚣着要跳出来了。

　　自从乔海煦知道知道了韩七和北谷道人的感情不止有多年师徒之情后，脑袋就不停地“翁嗡嗡”的响了。

　　他之前从未质疑过自己表达的感情是否有错，回想起来，他一直是将韩七对北谷道人所做的事，当做是一个孩子为了吸引师父的注意而故意破坏。如今看来，分明是嫉妒自己的师父太亲近女主了，疯狂吃醋了的表现。

　　他这时才突然开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北谷道人时，心中一直觉得有所缺失，为什么陈嚣会一次又一次地用失落又怀念的眼神望着他，为什么北谷道人作为正派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放过韩七——面对心上人，即使作为清修之人的北谷，也不能完全放下私念，自然是处处包庇他。

　　想必陈嚣即使拿着面目全非的剧本，早就觉察到了北谷和韩七之间的情感关联，所以一直若有若无地将情感在镜头前合理地表现出来，只有自己还是蒙在鼓里没有意识到。

　　但身为导演的陈实难道不知道吗？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指出他的不对？他当然知道！不过，他要的就是两人之间朦朦胧胧的效果。

　　这“男男cp”卖腐的营销热度不蹭白不蹭！至于指出错误，还耽误拍摄进度，能省一点是一点。

　　等“真相大白”式的眩晕劲过去了，乔海煦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到陈嚣面前，想向他求证自己之前的表演是否适宜，否则，他真的要对韩七怀着愧疚之心了。但化妆师第一时间推开了门，准备给他上妆，乔海煦只好作罢。

　　昨天的戏份已经拍摄结束，今天另起一场戏，还是一场师徒竹林中相遇，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完之后互诉心意，化解多年误会，韩七却被追杀来的名门正派投中暗器，正中命门，不幸身死的重头戏。

　　这可能是剧里师徒唯一一场正大光明表明心意的戏了，如果能播的话，应该会收获一批观众的眼泪了吧。

　　剧组一个月前特地从影视城搬到这片居民区附近，为的就是这里的一片现成的、长势极好的竹林，以此呈现更自然的场景体验。剧中约有三分之一的场景需要借助竹林完成，找寻到这地步么一片宝地，可以说为剧组节省了不少特效经费。

　　上完妆，还没到乔海煦的部分，他习惯性的窝在自己的车里。

　　出门的时候他经过拍摄场地，抬头看了一眼。

　　主要正派演员已经吊起了威亚，在空中飞来飞去，拿着武器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有点群魔乱舞的意思，乍一看，像是在拍巴啦啦小魔仙，尬得很。

　　在车里等到九点，才有工作人员敲响他的车门通知他去武术指导那边。今天几乎全员要吊威亚，每个人都去武术指导那转悠了一圈。

　　武指讲解了一上午有些疲倦，见到乔海煦来了有些不耐烦。

　　乔海煦看出来对方累，秉持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原则，他很认真地听着威亚的注意事项，又跟着对方很认真地学了一遍动作，才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吊上了威亚。

　　上了威亚，乔海煦又把动作做了一遍。

　　武指头一次见到在威亚上把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的演员，连连称赞，并很惊讶地问乔海煦是不是练过。

　　乔海煦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以前有舞蹈功底，有吊过一次威亚的经验。

　　“来！小煦，跟你讲讲这场怎么走。”陈实很热情的把跑到乔海煦身边讲起戏来。

　　第一个场景是韩七打发走跟随的下手，兴起出游，在竹林中随意走动，结果正面撞上了男女主所在的帮派大规模出山平暴。

　　对方见韩七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便决定趁机除掉他，瓦解落花阁势力，结果韩七以一敌百，重伤逃脱。

　　说是以一敌百，其实只会拍他和几个龙套正面打斗的戏，之后才会拍他在天上和男女主以及帮派长老们的打戏。

　　到时候后期剪辑会让他看起来在天上以一敌十，其实现实中都是一个一个吊起来拍，拍完一个再放下去，把另一个吊上来接着拍。

　　画风有些魔性，颇有点威亚版旋转木马的样子。

　　导演一声“开始”，龙套们就排着队向他冲上来。

　　韩七看着对方弟子众多，来势汹汹，面无惧色，也不挪动脚步，扇子也只是别在腰间，双手空空垂在腰间。他一侧腰就躲过了第一人落下的砍刀，借助惯性抬手卸了他的刀，将人掀翻在了地上。不过一瞬间，另一人也冲了上来，提着剑就刺，他手起刀落，带着几分内力，刀剑俱断，那人手上筋脉也被他震断，扑倒在地上。而后几人也都被他轻松解决。其余弟子一看，此人并非能轻易拿下之人，就一窝蜂冲了上去，对韩七形成了包围之势，势必用人海战术生擒韩七。

　　韩七江湖印象中的出手狠辣不是白传的，以多欺少韩七没少见，但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他倒是头一次见到。

　　众人将他围住，逐渐缩小包围圈，韩七低声道：“我本不想出手伤人，可人若犯我，就休怪我韩七心狠手辣！”话音未落，众人只见一抹红影疾风般向他们袭来。韩七伸手夺下一人手上的刀，顺手劈刀砍下那人的脑袋，连杀两人后弃刀夺剑，再连刺两人，反手抽走了一个人身上带着的倒钩长鞭，一甩，就勒死三个弟子，之后便是重复着夺刀杀人，弃刀夺剑再杀人的循环当中。

　　众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韩七就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长老们所在。

　　“卡！很好！”

　　导演喊完话许久，众人才呆呆地从乔海煦炫技一般的打戏中抽离，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几眼。

　　乔海煦抬起头，看着对面吊臂上的摄影机，有一瞬间分不清在戏内还是戏外，有些迷茫。

　　工作人员上来给他脸上上了血妆，他还是有些呆呆的，好在补拍了几个近景镜头后，他才出了戏。

　　接下来就是吊威亚了。

　　男主见众人拿不住韩七，耐不住性子起掌向韩七劈去。

　　韩七避开华寻单刀直入的一掌，借势跃起，轻轻松松地攀上了一节竹子。

　　华寻不甘示弱，紧跟其后，两人就在竹林间腾越，借力打力，一时间分不出高下，直到韩七被其他长老联合偷袭，才重伤仓促逃脱。

　　导演一声令下，乔海煦腰腹一使力做了一个后空翻，操作威亚的几个人顺势将乔海煦吊上了天。在鼓风机的作用下，鲜艳的红袍向后极尽舒展，衬得袍子的主人更加妖冶。

　　乔海煦被鼓风机吹得睁不开眼，而且刚才威亚拉得有点急，他大腿内侧的皮肉好像被撕拉开，疼得他一抽抽，脸上表情没控制好，显得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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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嚣：他太耀眼，得不到，不如毁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