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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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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山长水远的人伤了元气,满房的牌子往大门口一挂,歇业休息。
凌倾好不容易睡着,南照妾不合时宜的来敲门,被子一拉将头闷住,门外的人敲门声愈响愈烈,一股不吵醒对方绝不善罢甘休的气势。
从被窝里探出头,下午三点钟过没两分,她不耐烦的从床上溜下来,拦紧睡衣拖着棉拖,豁然的将房门拉开,两手还挂在门上,随时准备关门。她语气不友好:“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抱歉打扰你休息…”南照妾闻言一笑,“我得先回去一趟,南家死了两人,需要有人给个交代!”
凌倾拧眉:“请便啊!门不会开么?”
睡眼惺忪,两黑眼圈全败这对活宝兄妹所赐,加上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门欲要关上,南照妾手上前挡住。
“凌小姐…这一趟给你带了不少麻烦!”南照妾低眸,柔弱的模样脸上再来一个自责愧疚的神情,论谁都经不住,看了一眼什么愁什么怨通通忘掉,只想告诉她已经原谅,让这张脸赶紧恢复笑容。
可对面站着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不管对方使用什么计量,全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再大力也枉然。
凌倾两手交叉,轻声道:“客气的话不用多说,开门做生意难免遇见死皮赖脸的人,但账还是一样要算清楚!”
“那就好,我还真怕凌小姐吃亏!”南照妾后退一步,四目相对,“我哥的事,还请你多费心了!再见!”
哈!凌倾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果然死皮赖脸,她什么时候说要帮忙了?房门一甩,重新躺回被窝,闭上眼时还在感叹南照妾着实会说话,配上她比城墙厚的脸皮简直无敌了,她连拒绝的话还没说,一溜烟跑不见人,想想就来气!
让她帮忙?凌倾冷冷一笑,做梦!南照寅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将人命当儿戏,落到这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困睡一夜,天刚亮那会,一声惊雷般的尖叫将凌倾吵醒!
刚出来,站在走廊便瞧见段落心从房内奔驰而出,用力过猛脚刹不住车整人连滚带爬,翻身一平坦,胸口急剧起伏。
尖叫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一听还以为是那只野鸡被揪住了喉咙,本能地想挣脱,勒得嗝屁留下最后一悲鸣。
凌倾没眼看,嘀咕一句:“大清早,戏真多。”
转身进了长住客房间。
“醒了么?”凌倾见没人应,走近,在床边坐下,手轻轻的推了推,被窝里那人依旧安静不动。将被子掀开,长住客还是趴着酣睡,鼻息短而均匀,长发如缎遮住了白皙的脸,只露出那俏挺的鼻头。
伤口周围淤青严重,蔓延开来,后背皮肤是淡淡的青,细细看,带着鳞片般的银亮。
床头柜子上那杯水空见底,昨天确实也见她喝下了,怎不见效?凌倾疑惑,独脚乌柏树龄过百树根能解百毒,世上极稀少,何况是上千年的树龄,多珍贵自然不必说,用在长住客身上一点药效都没?
凌倾去推她的肩:“喂,圭浅..醒醒,圭浅…”
睡得昏沉的人微微动了动,嘴里糯糯:“嗯?”
“你后背更严重了,那毒都蔓延开了,昨晚那水你真喝下了?”凌倾盯着伤口,自言自语说:“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奇了怪了!”
圭浅双手撑着坐起身,忽想到什么,连忙抓住被子挡住身。对方一副沉思样,她稍稍松了口气,揉着眼还觉困乏,声音轻细:“凌老板不必过于担心,妖毒对我无用,歇息够了自然痊愈!”
言罢,再次躺了回去。
“妖毒对你没用?那怎么蔓延了,你还睡…”凌倾将被子再次掀开,一片春光,圭浅眼疾手快的拉过被子,她笑:“嘁!一点看头都没遮什么遮?”
圭浅没好气回嘴:“照你这理,人丑也无需梳妆,志短也无需心存希望,身处黑暗更不必期盼黎明的光…”
“一句话你就举一反三,刚睡醒就斗嘴,你这狐狸怎那么多歪理呢?”凌倾将她拉起来,从椅子上拿了件浴袍丢给她,见对方话哽住,憋得脸红,媚眼一弯:“好好好,是我出言不逊行了吧!认错认错,我不看你了,你先去浴室照照镜子?”
那人双手环胸背对着她,圭浅还是迅速的套上了浴袍,光着脚蹬蹬的跑进了浴室里头。
半响后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凌倾转过身:“怎样?”
“昨日与你讲过,它不全似蛊雕…”圭浅揽紧浴衣,也十分疑惑,至少那银针她认不得。随即又似乎想起什么,又说:“人心叵测,借着蛊雕之力能造就如此怪物,想必不仅一二。”
“你是说南照寅身上不止一种妖毒?”凌倾若有所思点头,“我得查查那银针的来处,先找出种在南照寅身上的妖毒,才能照出解药!还是先从他身上下手,才能找出源头在哪!”
圭浅点头,欲要走回床。
“你还困?”凌倾眯眼朝她一笑,“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送的西湖龙井我还没泡呢,不一起品品?”
刚下楼,脚还没落地,段落心嗖的一声蹿到跟前,这速度是对得起行业内给他梁上燕的尊称的。
“老板…姐…妈…姑奶奶…”段落心双手合心放在鼻尖,求饶道:“放过我吧啊?贱命一条实在经不住糟蹋,再这样没个心衰竭也连夜无眠猝死啊…”
凌倾又好气又好笑:“不是,这么多个辈分你要我应哪个?天还没亮,谁糟蹋你了?”
段落心双眸充血,白眼球中的红血丝要爆管,他一抹脸缩进肩说:“怪物…不不不,南小姐她哥…他追了我一宿,我跑了一宿…浓黑破地方愣是跑不出去,它剩下一条腿一胳膊撒奔起来那速度,要不是我使出了大半辈子的修为,早被它一□□吞了!”
“哦!”凌倾一副我还以为多大事,略为失望的样子。
“呐你看,他打药那晚我梦见吧,怪吓人的!变成怪物那晚也是我先撞见的吧,现在都不在了,还不放过我,这妖眼真的…我已经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我不当什么寄主了还不成么?”段落心拉着她衣角,大老爷们直接喷泪。
凌倾无情的扯回衣角,回头一瞥,段落心泪流满面直接给她逗乐了,幸灾乐祸道:“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走回头路,起码在这不能!哪有你说不当就不当,这事我上次不跟你解释了吗?它是在提醒,你肯定心里有异常的想法!”
“这不是霸王条款吗?”段落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小孩一样撒泼起来,“啥想法啊,心里的想法能克制得住吗?能不能别这么欺负人,我招谁惹谁了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朋友圈爱心捐赠从不落下,怎他娘记坏不记好啊!”
哭声扰民。
圭浅穿着长裙从二楼缓步走下,两手揣在兜里,悠悠地站在了凌倾身边,没半点同情心的问道:“品茶?”
“等会。”凌倾手不耐烦了晃动几下,招呼他起身,说:“记得那晚我让你唤醒啊呜么?既然你成了它的寄主,面临危险,你就有统筹的资格…啊呜还让你感知这一面,说明你们磨合期没过,它对你不够放心,有个方法可以直接破了这层阻碍,你想不想试试?”
段落心赶忙从地上坐起来,脸一抹点点头。
凌倾凑到圭浅耳边嘀咕,段落心双手紧握一听这事有的缓和心情好了不少,有些期待的朝两人眨巴着脸,乖巧的站在原地。
只见圭浅闻言头一点,翻身一个后旋踢正中段落心右脸,他往李子树那边扑去,摔了个结实。
被踢得懵,段落心吃痛坐起来,嘴里一腥,吐了一口水,血里躺着一后槽牙。
凌倾掏出手帕捏起那带血的牙齿,轻声叫了句啊呜,那颗牙再次落地,如同坠入水中,一点涟漪后沉底消失。
“这这…”段落心指着地面话都讲不全。
凌倾将手帕往他身上一丢,手一甩说:“搞定了,卖身契一签,也无需磨合期了,直入正轨。往后啊,山长水远你进出随意,只不过签了卖身契,藏在天涯海角,啊呜都能找着你!走吧,长住客!”
脑子忽然短路,段落心盯着地面上那逐渐消失的血,又看了身上那手帕。捂着脸嚼着凌倾那段话,好半天他终于搞明白了!他被卖了!
一开始进门,骗他说不能出去,假的!日夜糟蹋他,等到他身心崩溃,毫无自主意识,直接卖了,说帮他还是假的!
后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谩骂:“你这臭老娘们…两大水袋装的全他娘的坏主意…蛇蝎毒妇…”
前厅那人将水壶重重放回,豁然站起身,抓着椅子太重又放下,最后提着滚烫的水壶冲回后院。
段落心见状一惊,麻溜的躲进李子树后的小厕所。
门被踹了一脚,他颤着手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嘴里还痛着实在不解气,裤子一脱一蹲,水泥墙蹭着屁股,火辣辣的疼,他怒火难以抑制,气得一脚往眼前的墙狠狠的踹去。
谁知那墙被揣缩了半米,段落心反应不过,转了个身,真觉着厕所大了不少,他脾性一上来,脚又往前泄气,果然又缩了些许,他嘿的一声,蹲下身子,惊奇又畅快,吸了一口烟。
妖眼果然还是怕他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