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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又是一日清晨。

      睡到自然醒,慢悠悠走到餐厅。山长水远的人围着餐桌坐下,抓着鸡蛋饼撕着吃,早餐习惯清汤寡水,鸡蛋饼既油腻又干噎,没吃两口,大家又极为嫌弃的离场。

      段落心又叫了外卖,快递小哥提着袋子站在门口,阮若水飞快的跑了快去,从他手里接过那袋子,对小哥甜甜的说了一声:“G你niang!”

      快递小哥眉头皱成一团:“你…你怎么还骂人啊?”

      见阮若水提着袋子极高兴的坐在茶桌那里拆封,挑拣自己喜爱的零食。段落心乐呵呵的走过来,嘀咕了一句:“若水妹妹骂人都这么甜的么?”

      凌倾:“在若水脑子里,G你niang是表示想跟对方更加亲近!”

      “哈?凭什么?”段落心不大高兴,迈开腿坐了下来,正儿八经地盯着阮若水看,说:“那小子就一送快递知道不?敢情老子刷了半天的信用卡全白搭?”

      夜无地刷着朋友圈,深秋尾巴开始有人卖雪山桃了,红润大个,大部分全是产自鸡足山。这时候束河古镇也热闹,正在开办茶展,附近一样开客栈的都过去凑热闹,拍了照片发朋友圈。

      “看什么呢?”凌倾喝了一口茶,缓解油腻,才觉得自个活过来了。

      夜无茶杯捏在手里,懒懒说:“四方街那在搞什么茶展,听说有茶评比赛,奖品还挺特别的!”

      在云南这等闲情逸致的地方待久了,难免养成喝茶的习惯,凌倾则不同,她人生愿望便是,平凡地蹉跎岁月,食罢一觉睡,醒来两碗,久而久之也染上了茶瘾,成了茶痴。

      凌倾两眼泛光,乐道:“还有这好事?走,去看看。”

      “若水也要去!”

      夜无双手揣兜里,跟在最后头,朝段落心说:“不能出去的,留下来看家吧!”

      薯片包被撕成了两半,薯片洒落在桌子上,段落心一抓往嘴里送,咬得脆响,就是不解气。他瞥了一眼后院,二楼还呆着个人,要不叫她下来喝喝茶,培养培养感情?

      扭头一想,那女人太高冷了,他对她说话从来不应,整的跟一透明人似的,太伤自尊了。这山长水远的人怎么回事,都他娘的太难相处了吧?

      想着阮若水毕竟脑子不好使,是一个突破口,谁知道这姑娘不是脑子不好使,是缺心眼!

      段落心掀开盖碗,里头的生普泡没几回,叶子紧实未泡开,他毫不客气抓起往垃圾桶一倒,在柜子上挑了一块看起来最贵的,外包装纸最新的茶饼,拿着普洱刀便撬起来。

      一泡茶喝得直上厕所,猛然站起来头还有些晕,他盯着茶盏寻思的贵的东西力道都是比较猛的!外头徐徐走来几人,领头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针织连衣裙,卷发垂在胸前,段落心看得有些晃神。他打小跟在师父后头转悠,下过不少黑地,举着微亮的烛光见过不少壁画,而眼前这女人,着实像壁画里头盈盈倩女,艳丽绝世。

      她声音清脆有力:“有房么?”

      “有…有有有有…”

      段落心激动地点头如捣蒜。

      …

      午饭时间,凌倾几人从茶展回来。

      阮若水拉着凌倾的衣袖一碰一跳在身侧,夜无抱着一箱战利品跟在身后。刚踏进山长水远的大门,那幽幽长廊便飘着一股味。

      夜无开口:“有生人来。”

      凌倾似乎早已料到般,勾着嘴角,在茶桌主位坐下,烧水泡茶。不到一会,段落心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笑得露出一排黄牙,邀功:“刚才开了三房间出去,交了一周的订金,现金,都在收银台。”

      “去跟那人说,我在这了!”

      “啊?…哦!”段落心没搞明白,还是乐意再见那女人一面,清了清嗓子去敲门,将话带到。

      半响后,后院徐徐走来一人。

      身姿纤瘦,天蓝色连衣裙将她衬得明媚动人,她步履轻盈,礼貌得体十分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凌倾从箱子里拿了一茶饼,低头撬了一泡扔进盖碗里,不紧不慢说道:“2001年的南糯野生青,水细粘稠,花香气息重。南糯山高树茂林,日照时间短,残酷的野生环境,让这茶有特殊的个性。”

      透明的茶海盛着褐红色的茶汤,扑鼻而来的花香味,将斗笠茶杯摆放在她跟前,凌倾手拿茶海,轻缓地为她倒上一杯。

      女人指尖轻点桌面,以示谢意。

      凌倾拿了一杯在鼻下轻晃,似别有所指的调侃:“它就像个神秘的又温柔的姑娘,韵味揉和在细腻茶汤中,香气又带着野性的张扬,多迷人…我就说嘛,谁钱多烧心,小小茶展免费赠送好茶,原来是调虎离山计。”

      “不知这见面礼,凌小姐喜欢不喜欢?”

      “当然喜欢,就是太贵重了点,这吃人嘴短的,怪不好意思!”

      南照妾抬眸一笑,也拿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夸赞道:“冲泡手法讲究,这茶遇见凌小姐这样的伯乐也幸运。唐突造访,确实是有事求凌小姐帮忙!初次见面,我姓南,南照妾。”

      “没分家前,南家可是大族…”

      凌倾话还未说话,便瞧见眼前有人走过,穿着黑色长风衣,背着那破烂不堪的包,翼骨剑不离手。她紧拧着眉头,将茶盏放下,冷不丁叫住:“长住客…走了?”

      那女人闻声停下脚步,侧眸一撇而过,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这小心眼!凌倾朝南照妾说了句抱歉,起身追了上去,不就昨晚厉声说了两句,还不高兴了,记仇了?

      凌倾上前揽住圭浅的肩,手握成拳往她腹部来了一下。圭浅比她高了半个头,她用力将人压了下来,凑在她耳边说:“说你没两句还生气了?这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方才示意了。”圭浅淡淡回道。

      “示什么意?嗯?”凌倾呼了一口气,语气缓和:“昨晚抱歉,我心直口快让你不高兴了!”

      圭浅将她手从肩上拿下,浅浅一笑,柔声道:“无妨,我并未放在心上,凌老板作为荼陵的守护人,是该如此!只是呆得有些久,伤口也愈合,该出去走走。”

      “这次去哪?”

      圭浅抿着唇笑而不语,凌倾果然是只老狐狸,深沉的城府藏着千方百计,在她身上软硬兼施,强行逼近了几步见状不妥,又换了另一种方式,她真是狡黠得很。

      也罢!凌倾也付之一笑:“好,不说。下次回来,带点特产…”

      “好!”圭浅应承。

      长住客依旧友好,凌倾也是意料不到自己会追上去,可能只是不想长住客对她心存芥蒂,因为并无好处。

      那人从眼前走过,南照妾怔了怔,碰翻了桌面上的茶盏,茶汤沿着桌子滴落在裙子上。

      是她。

      她终于如愿见到她了么?

      梦寐中百转千回那纤瘦的身影,那冷然的神情,那熟悉的声音。南照妾豁然起身,冲动得想追上去,想拉住她,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与她说。

      凌倾比她快了一步,她愣是坐了回去。

      两人勾肩搭背缩着身子在屏风那窃窃私语,有说有笑。给了南照妾缓和的时间,不急,凌倾叫她长住客,她还会回来,目前南照寅的事要紧,不能乱了方寸。她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桌面上的茶汤,摆好茶盏,坐正身子。

      圭浅借着凌倾的背影,瞥了一眼那坐得笔直的身影。

      直到凌倾回到对面坐下,那嘴角还泛着笑,她们关系很好么?

      南照妾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听闻山长水远内有妖眼的庇护时间过得很缓慢…”

      …

      “小无兄弟打人了…”段落心一个箭步冲到前厅,指着后院,大事不妙的着急样。

      确实不妙。凌倾跑进客房内时,便看见夜无双眸充满着戾气,一副要将对方一口吞了般。他掐住南照寅的颈脖提了上来,南照寅双腿拼命地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救命声。

      南家带来的四个人,拿着枪指着夜无的脑袋,他们恼怒的威胁并不管用,又不敢真的开枪,局面僵持在那。

      夜无咬牙切齿:“我最后再问一句,谁给你打的药?”

      地面上散落了几张照片,是前不久发生在长治市案件,照片中的死者,与此时此刻的南照寅一模一样,褐青色的鳞片布满了全身,发着淡淡的银光,相比之下南照寅尚有半边脸可见,而死者已是面目全非。

      南照妾一声令下:“把枪都放下,回自己房去。”

      “夜无。”凌倾同时出声。

      他咬着牙,额间能见紧绷的青筋,鼻尖重重呼着气,像尽全力在忍耐。凌倾一声轻唤,他不情愿的将人往床上一甩,砰的一声响,南照寅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南家几人收了枪,犹豫了番,对上南照妾那厉色双眸,垂着头迅速的离场。

      “段落心…”凌倾说:“去把订金拿来,还给南小姐…快快快…”

      尚未明白过来,段落心愣了一下撒丫子往外头跑,他额间尽是冷汗,看见南照寅比青毛僵好不到哪去,渗人得很。

      一叠红毛毛,段落心往南照妾手里一塞,凌倾下逐客令:“送客!”

      南照妾并未接过那叠钱,红毛毛洒落了一地,她极为坦然的抬起头,与凌倾对视,笑得轻松,语气平缓:“订金也交了房间也住下了,哪有说退就退的道理,凌小姐开门做生意应该明白什么是诚信为先。”

      “房间已经有人预定了,不好意思…”凌倾眉头一拧,随意找了理由,可见对方也不是好容易搪塞的主,纹风不动站在那,朝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耍起无赖来了,凌倾直截了当开口:“南小姐,这忙我不会帮也帮不了你,没这么大本事,请吧!”

      南家人是走偏门起家,族系大人脉广,凌倾知道南家人办事狠辣,却不知眼前这看着病态柔弱的黄毛丫头,心竟狠到这程度。

      躺在床上哀声连连的怎么说也是亲哥,南照妾站得得体,从容若定的笑着。

      只听她幽幽开口:“出去也是死,留下能活多久没法估算,既然凌小姐不肯帮忙,那只能怨我哥运气不好,命也就到这了。”

      夜无欲上前被凌倾一手拦住,他发怒的喘息声,瞳孔如针立,嘴里甩着蛇信子。阮若水感知到他发怒时,早就溜之大吉,而在现场的段落心,此时正被夜无吓得脸色煞白。

      南照妾正眼直视,毫无恐惧之意,反过来威胁道:“你大可将他丢出这客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前一秒你将人送出去,后一秒我就向媒体曝光,人要是死了,山长水远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段落心喉间滚动,吞了吞口水,心里惊叹:好狠啊!

      躺在床上那人,手捂着眼,咯咯的笑了起来,连他都未曾料到,南照妾能说出这番话,对他竟能这般心狠,而他还尚留兄妹情意在,简直可笑。

      待到人离场,绷紧的神经松懈,南照妾扶住墙,背后已被汗水浸透。她许少接触人,许少走出南家,一直是乖巧的笼中鸟,能有这番见地言语,全靠梦寐中弥谷的记忆,窃取的一点魄力,也不知该不该庆幸。

      南照妾捡起地上照片,手忍不住颤,她抬起双眸泛红,不敢置信呐呐道:“是鑫竹和覃傅对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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