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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一梦回轩辕 ...

  •   烛火摇曳,把原本鲜红的嫁衣映衬得更加艳丽,跪在灵台前,透过红纱,眼前的排列整齐的十个灵牌。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三个堂弟。

      一旁新郎面前也摆着好几个灵位,他抓着她的手,身体随着内心的伤感而颤抖。

      “二拜,高堂!”

      二人参差不齐地磕头,显得十分没有默契,是因为只有新郎单方面方面的单相思,还是二人仍不能从灭门的悲伤里走出来,这不得而知。

      “夫妻,对拜。”

      如果悲剧和天宠能合二为一,那新娘南月是再适合不过的例子,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十位至亲,在三个月之前被曾今喜欢过的人给杀了,她十六岁之前过得很风光,但现在却跌入了深渊。

      如今,看着她随新郎一起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她只是一个不敢表现出比别人脆弱的孩子。

      她们二人坐在榻上,新郎岸许并没有急着先掀盖头,而是将手绕过红纱放在她的脸庞上,他的手骨节分明,却有些冰凉,纵使红纱让她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也能看得清他眼中的深邃

      他们才喝过交杯酒,他的眼神很迷离,更不用说酒量本来就差的南月了,但南月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去看他的眼睛。

      他缓缓开口道:“阿琉,我知道你爱他,即便他杀了你十位至亲,你还是不能忘了他。但,能不能把爱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奈、恳求。

      “我爱了你六年,如果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得到了你的爱,那你能不能施舍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南月的嗓子很干,她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岸许的手垂下,左手抓住南月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有一滴冰凉的东西滑到了掌心然后绽开,他哭了,即便是商过温杀了他的双亲他也只是沉默没有落泪,怎么却......

      “阿琉,我知道你们南家人的酒量差,而且醉酒后会做现在最想做的事亦或者说出来,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

      这里红烛不灭,暧昧的红光也传到了十里外的山头,这里亦是红色,但是是血染的红色,皎月旁的薄雾退去,洒下清冷的月光,血珠滴落的声音让人心寒。

      现在还未入秋,他身后的枫叶林却是红色的,血染的枫林,只身一人,将五千多人打退了三里。

      商瑶将手中的绝华放下,涌动出来的灵流让敌方士气锐减,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一片红光,露出一丝苦笑,一转头,看着月光照应的平地上的人,说道:“上前者,杀无赦!”

      萧白唾弃了一声,嘲笑道:“商瑶,你这又是何必呢?即便你今天死在这里,即便你是为了她能完婚而战死,她会领情吗?”

      “她恨我,我护她,前者理所当然,后者心甘情愿。”

      萧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手扶额,激动地嘲讽道:“心甘情愿?真是可笑,愿意看着心系之人同别人完婚的人,至今未有,你可是千古第一人啊。”

      “我手上人命无数,触及不得那一弯明月,只好,为她挡住所有物是人非。”

      “今夜,纵使千军万马,也别想熄灭红烛一盏。”

      一声喝下,上空划过了火星,点燃了他身后的枫叶林,他握紧手中的仙剑,冲下山。

      衣袍燃了就褪下,露出雪白的单衣,但没过多久就被身上的血染红了,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剑与剑相触发出的刺耳声异常响亮,他却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红枫林,似乎透过火光看到了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

      那一夜,轩辕里也燃起一场大火,烧红了天际,仿佛开启了一场对天的重大祭祀。他的师父坐在主殿上,当着他的面拔出了毒箭,丢在地上,师父很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端起右手边的酒杯,他是个贪杯之徒,这次却慢条斯理地饮着酒,饮着那杯下了鸠毒的酒,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缓缓开口:“唯有阿月,不可。”

      说罢,平日神采奕奕的眼睛突然无神,待酒杯落在地上碎裂发出声响,他也没有缓过神来,而后再无声音,只有随后而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殿内火焰肆意蔓延的狂笑声。

      唯有那熟悉的箫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无力地跪下,无法伸手去捂住身上多出来的那几个不断冒血的窟窿,血污蔓上他的眼,双眼所及之所仿佛都是红色,月光被面前背对着他,被腥风吹动嫁衣的人给挡住了,再没听见厮杀声。

      那人转身蹲下,目光和其平淡,他强行咽下口中的血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不该来这里,你应该回去,圆房。”

      “我心中的新郎在这里,为何要去别的地方?”

      看着他满脸的错愕,她苦笑着说道:“怎么?嫌我刚跟别人拜了天地,不想要了?”

      他的声带带着些许颤抖,但眼睛似乎又明亮了起来:“你应该恨我,而不是......”

      她嘲讽的笑打断了他的诉说,说道:“是,我应该恨你,因为你杀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十位至亲,所以你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用死来脱罪。”

      “我要你活着,活着陪我过完一生,以夫君的身份。”

      “只是,这三拜,我们下辈子再一起还吧。”

      她修长的手指滴淌着血,脚下的阵法慢慢黯淡下来,好似昙花一现。

      九玄阵,启之,方圆十里,体有金丹者,修为尽失,布阵者唯留世一炷香。

      另一处,独自一人的岸许低头不语,是将拳头握紧,未觉一丝疼痛,即便痛,也不过是心上的伤。

      又一次,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只为那个一事无成的人。

      合上了双目,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减弱,睁眼看看身旁的人,却觉得好累,可能,真的要等到下辈子了。

      跟你一起,把三拜给还上。

      “温兄,温兄。”

      坐在榻上的两位公子环胸愁眉苦脸地看着榻上双眉紧皱的商过温,一个身着玄衫的公子抱怨道:“温兄什么都好,就是嘴馋了点。”

      另一个身着青衫的公子不满道:“还说呢,不还是你,拿着雷公藤,说先看看能不能食用,结果被温兄这馋虫给盯上了,现在好了,就怕他傻了。”

      “好吵啊。”

      二人心中一震,玄衣公子急忙拉起他的左手帮他把脉,而青衫公子竖起两根手指问道:“温兄,这是几?”

      “你是不是傻?”

      被骂了,但他很兴奋:“谢兄,没傻,没傻,唉,上苍保佑。”

      真是的,陈栖寒还是那么一惊一乍,没救了......等等,好似有什么不对,谢无和陈栖寒,应该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下是什么时候!”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们才刚上山,你就想回商家了?”

      刚上山,这莫不是,回到了,三年前去轩辕听学的开始?

      乱了乱了,他和南月,明明已经死了!

      他不知所措地坐起身,看向窗外,的的确确的是轩辕里。

      另一处,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漫步走出洞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整座山都在颤动,不断掉落的石块将洞口掩埋,也埋没了这个秘密。

      殊不知,洞里,一个大得夸张的残缺阵法,正开始书写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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