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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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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奔波间,转眼到了周三。
将徐以恒送到录音室后,拓军摸了一把徐以恒的脑袋,抱歉地说道:“专栏派了个临时任务,我得回去工作一阵儿。”
借口是一早就想好的,工作上的事儿不会引起徐以恒的疑心。
果然,徐以恒听后只是噘了噘嘴,随后便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略微不高兴地说:“那你如果工作完成早的话记得来接我。”随后不疑有他地进了大楼。
拓军站在大楼外,直到确定徐以恒上了电梯,才转身叫车前往市中心。
之前敲定要转商铺的买家一直不确定归期,拓军怕耽误事儿,就嘱咐小王再帮自己换个买方,毕竟市中心的商铺,不愁没人买。
可消息刚放出去,就接到小王的电话,说刚好对方出差的J市和自己离的不远,买家得知拓军要换人的消息后,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买铺子的诚意,立刻打印好合同并买了动车票,和拓军
约在车站附近的一间茶室面谈。
拓军松了口气,万分感谢对方的体贴,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回X市签一趟字。
坐车过去的路上,心里还一直在盘算着,明天的饭局上该如何把钱塞的优雅。
这几天因为这事,拓军没少上心,生怕自己有什么疏漏,甚至偷摸给王波打了两回电话,咨询的问题从烟酒茶该上什么配置才不会显得怠慢到和商人谈论那些话题风趣又不失深度。
拓军仿佛一个刚从校园步入社会的愣头青一般,每一步都充满忐忑和不确定。
“军哥,你……”
王波欲言又止,拓军在电话这头点了根儿烟,让他有屁快放。
“就是,军哥……”
电话那头的王波应该是琢磨了一下措辞,再开口便直言不讳道:“军哥,你的情况真不适合做这个,要不我过去帮你吧。”
“没那么夸张。”拓军的声音随着烟雾吐出。
“我都快30的人了,活到现在一直跟个小孩似的不谙世事也不是个事儿,该挨点社会的毒打了。”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可你的情绪不能一直这么紧张……”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拓军及时止住王波的话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有些事,不提就能假装它不存在,现在已经有一个甄慧在提醒他了,不需要再多一个敲警钟的。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沉声道:“行吧,拗不过你,但你有什么事别死撑,得给哥们儿打电话。”
到了车站,拓军抬眼就看见了约定好的茶楼,再次确定了一遍对方发来的包间号之后向里走去。
服务员带领拓军来到包间外,轻敲三下后将门推开,拓军习惯性地在嘴角挂上礼貌性的笑容走进去。
来之前两人已经将条款都研读过了,出合同当天对方就预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也同意签完字后立刻将尾款全部打过来,全程没什么需要掰扯的,合同签的很利索。
两人交换完签名后,对方给公司财务去了个电话,让立刻打款,等待到账的时间,两人客气寒暄了几句。
直到银行短信进来,拓军看到账户余额才终于松了口气,至少明天的计划不会被打乱了。
“拓先生,我还要返回J市处理分公司的事,现在得去赶车了。”对方看了眼时间,提出要走。
“正好,我也得回去了。”拓军正欲起身与对方握手告别,就听对方犹犹豫豫又开了口。
“嗯……那个,拓先生,或许有点唐突,但是走之前有个事儿我得跟您说一下。”
“您说。”拓军坐直身子,预感对方提起的内容会令自己不适。
“说来惭愧,其实我上个星期就准备过来和你签合同了,之所以拖到现在,其实是中间有人给我打了通电话。”
拓军给彼此添了茶,示意对方继续。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您的亲戚,她说……”
感觉得出来原话或许有点难听。
“没关系,您就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她说您有精神病史,现在虽然出院了但其实病还没好,我要是买了您的房产以后肯定会有
纠纷,到时候法律会偏向无行为能力的病人,势必会让我遭受损失。”
听完对方的话,拓军只感觉心中一凛。
他想过甄慧会出手打击他,但实在没想到,连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都能用上。
“说实在的,像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多半都是恶意中伤的造谣,但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对这种可能存在的风险不得不尽量规避。”
拓军点点头道:“我可以理解。”
对方听到这里,笑了笑继续道:“本来我都不准备签了,后来无意中看见您的证件,才发现咱俩是老乡,我也是榆市人,我就想着,咱们那儿的人祖上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机,绝对不会在自己老乡身上耍心眼,肯定靠谱,所以我就来了,呵呵。”
榆市,一个常住人口不到一百万人的小地方,能在离开几十年后,机缘巧合地承上这份乡土情,突然让人倍感温馨。
拓军也笑了笑,说道:“谢谢你这么信任这份老乡情。”
“嗐,应该的。”对方笑了笑,又道:“更何况我今天见到你本人,谈吐举止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嘛,那电话里说的事我就全当放屁了。”
对方说完一口气喝完面前的茶水,随即站起身拍了拍拓军的肩膀道:“小兄弟,我真得去赶车了,有机会咱们X市再会。”
在茶楼门口分别后,拓军先去银行签了一张转账支票,小心藏到内侧口袋后,又去了一趟市中心,最后卡着时间点出现在录音室大楼外。
徐以恒本来累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远远看到拓军的身影,瞌睡立时一扫而空,撒丫子就朝对方奔过去。
奔到拓军身前正准备扑上去的时候,忽然想起周围还有许多工作人员,赶忙来了个急刹车,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身子是停住了,可眼里喜悦的光芒跟俩白炽灯一样全部投射在拓军身上。
拓军笑着伸手拉好徐以恒的口罩,说道:“怕你迷路,丢了我得急死。”
“嘿嘿。”徐以恒听完就傻笑着直起身和拓军并肩向外走,边走边说:“我要是找不到你,估计也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