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空色瑾之

4、第四章

　　无论是谁，都只能遵从世界的规则。——左右言
　　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都向着最终目的行去。耳边依旧是熟悉的吆喝声，身边走过的却是不一样的陌生人。这里和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差不多，除去第一天到这里来的新奇，如今已经适应了，只有左钰还保持满心的好奇。
　　矮矮的孩童们穿梭在由大人长腿构成的林子里，嚷嚷着些什么有趣的话题，伴着欢声笑语跑向更远的地方。
　　他们既不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去碰物品，也没有任何有趣的话题，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绿烟不免觉得有些无趣。
　　“阿瑞，那边……”左钰余光瞥过一处深巷，一群小孩踢打着地上躺着的小孩。
　　绿烟看过去，她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这被人称为“极好的地方”竟也有这般风景。
　　右瑞皱着眉，他并不打算这么早让左钰接触这些，但要在这生活，就必须认清这个世界。不过他不会干扰左钰的想法，相反，只有亲自尝试得到失败，才能更好的有助于左钰的成长。
　　左钰皱着眉，这里有这里的“法则”，破了规矩，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只是看到这种事，无动于衷什么的，果然还是做不到。只好悄悄地用石头将那些作乱的小孩赶跑。
　　地上的小孩放下捂着脑袋的手，脸上挂了些彩，混杂着泪和地上的尘土，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绿烟本想帮人帮到底送他去看大夫，却被左钰拉住袖子，她并不是很懂，明明已经打破“规则”了，为何不继续做下去。
　　左钰并没有离开那个深巷，直到一个男人过来将他背走——是绿烟的哥哥。
　　两人正大光明的跟着他离开，一个是想看那小孩怎样了，一个则是想多了解一下她哥哥。
　　小孩身上敷了膏药，人也清醒了些，只是一只眼睛一直闭着。说来奇怪，昨天看见小孩的时候就闭着一只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左钰才能发现那个孩子是他。这么想来是这眼睛救了他一命。
　　绿烟昨天只注意了自己的哥哥，对于他身边的孩子只是扫了眼，今个儿才仔细的看：整个人瘦骨嶙峋的，脸上、身上许是因为打过一架，脏脏的。
　　小孩转头过来的时候，无意看了眼左钰，又悄悄的转移了视线。殊不知被右瑞看了个正着。
　　“小方块，感觉怎么样了？以后可别乱跑了。”
　　“陈祺哥哥，我只是想帮你去找姐姐。”
　　陈祺，也就是绿烟的哥哥。
　　他端着冒热气的黑糊糊的药，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安慰的说着什么“乖乖吃了药能好的快点”、“苦口良药”的老套话。
　　小方块皱着眉一口一口的喝着药，左钰在一旁看着，对那黑不溜秋的汤有些浓浓的兴趣，趁着陈祺和小方块不注意，偷偷的用手指蘸了点，刚入口就是绵长的苦涩，苦涩之后有些淡淡的清甜。
　　“……”小方块看着偷偷摸摸的左钰，不由为自己未来的路感到悲哀。
　　等陈祺走后，小方块才又看向左钰，怯怯地说：“大人，玄鱼出世了，他们开始做乱了。”
　　玄鱼：由两块玄鱼拼接出来的，分阴鱼和阳鱼。形似太极图案，是掌控阴阳两界的物品。
　　“这点你不用担心。”右瑞说。
　　小方块见大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气场都不一样了。冷飕飕的寒风侵入体内，让小方块打了个颤。
　　“大人，日后可让我跟随你？”小方块缓缓睁开他一直紧闭的右眼。
　　银白色的瞳孔映入众人的眼帘，小方块的右眼与左钰的左眼一样，右瑞一看便知。
　　当年他独自游走世间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只是那孩子最后的下场就与那天的天气一样……那是上天给他们的孩子，他要经历人间疾苦，成为另一个他们。
　　“阿瑞同意的话我就同意。”左钰苦恼地挠了挠脑袋说。
　　“日后别叫‘大人’了，‘师傅’便可。”右瑞淡淡的说。
　　他是存着私心的，那是他们的孩子，终要步上他们的后尘。他想让他过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