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尘归路》冬虫夏叶

1、离家出走

　　第一章
　　酒吧里人头攒动，余尘脸上的烟熏妆浓的都认不出真容了。“了了，你老公终于肯让你出来工作了。”余尘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烟，听到旁边女人的问话不由得一怔，将杯子碰了一下那女人的杯子，“你觉得可能吗？”然后将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刚才开口的说话的女人，叫毛雨。
　　余尘又抽了一口手里的烟，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道:“肖烟，你这口味越来越重了，这烟太呛了！”说完用酒漱口。
　　“是你斋戒的时间太长了，这烟还是你推荐的，”说完把烟盒扔给她。
　　余尘看到烟盒上的图案也觉得有些熟悉，“是吗。”毛雨和蓝月两个人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一摇一摆的从洗手间回来，蓝月一脸兴奋，“你们知道吗，今晚BLUE MOON的主唱是个大帅哥。”
　　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余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蓝月说，“blue moon，这酒吧你开的？”
　　蓝月看了她一眼，“我到是想，你这两年在家呆傻了吧，以前遇到帅哥，你最疯狂了，怎么今天淡定成这样了？”
　　余尘吐了口烟，冲她挑挑眉毛，“我现在想矜持一点。”

　　主唱迟迟未出现，她们姐妹五个玩得不亦乐乎，酒喝了一打又一打，不时有人过来搭讪，长得不好看被默契的屏蔽，长得帅的就拉上一起玩。
　　正在她们又喝完一打啤酒的时候，余尘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拿出手机一看，谢驿，干脆又扔回包里。坐在旁边的陈絮看到了，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谢驿的电话。。。”
　　余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事。”

　　“主唱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酒吧里的人齐刷刷的往门口看，“不是那里，在台上了。”毛雨提醒她们，果然，台上站了一个身材标志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光线的关系，大部分脸挡在阴影里，从露出来的那部分推测应该挺帅的。
　　主唱坐下以后开始介绍自己的乐队成员，键盘手sky，吉他手阿吉，鼓手彭彭，“我是阿莫。”
　　在大家的尖叫声中，他开始了演唱。
　　“这人好像见过吧。”毛雨眼神扫过余尘试探问道。
　　“确实是，听说他有时候会去别的地方演出，不经常在。”肖烟说。
　　蓝月也看了余尘一眼，“你这妆画的也太丑了吧，还不如不画！”忍不住吐槽。
　　“我又不打算相亲，化那么好看干什么。”余尘的眼神还在舞台上。蓝月表示很震惊，“你就不打算给豆豆找个后爸？”
　　余尘笑了笑，然后踩着高跟鞋穿过了人群，直接走到主唱旁边，主唱一首歌还没唱完，停下来，看着她，“小姐，你有事吗？”
　　余尘穿着黑色裹胸短裙，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就她现在这个形象，风骚是风骚，一点跟美丽都不沾边。余尘晃晃荡荡地扯过旁边的凳子就坐在了主唱旁边。纵然灯光昏暗，还是能看到她眼里的碧波荡漾，“主唱，你这么帅，我想跟你合唱。”
　　阿莫只是吹了吹额前的头发，又想旁边看了他的兄弟一眼，点了下头。演出遇到过难缠的客人，大家也都是为了挣钱，要求不过分都会忍了，会选一些比较好唱的，让客人能有点面子。
　　隐形翅膀的乐声刚刚想起，余尘又开口道，“我想唱《可惜不是你》”。音乐响起，阿莫面带微笑，用眼神示意余尘可以开始了。
　　余尘的嗓音清澈却略带沙哑，歌声甜蜜中带着苦涩，这样一首歌让她唱的格外悲伤。

　　一旁听歌的肖烟有点坐不住了，“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
　　其他人听了心里都有了些判断，“她不会真的要给豆豆找后爸吧？！”陈絮惊讶的说。

　　唱完一段，余尘放下话筒，示意阿莫唱，阿莫的声线很合适唱这首歌，悲哀中透着无奈，刚才鼓噪的观众已经沉迷在他的歌声里了。

　　“到底什么情况？”陈絮一头雾水。
　　蓝月靠在沙发上，悠哉的说，“分手也不见得是坏事，你看这两年，因为一个孩子，了了受了多少委屈呀。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完摇了摇色子。“陈絮，你手机怎么一直亮着，不费电呀？”
　　陈絮一脸无奈，把手机递给她看，“打了快3分钟了。”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谢驿二字。“你们的手机号他没有吗？”
　　蓝月一脸庆幸，“我换号了。”
　　肖烟也很轻松，“我来的时候手机就没电了，关机了。”
　　“我刚才嫌烦，直接把号码拉黑了。”毛雨不慌不忙的说。
　　陈絮马上把手机关掉了，“你们都这么不喜欢谢驿吗？我觉得起码在颜值上，他还是符合了了的标准的。”

　　台下激烈的争论，丝毫不影响台上的合唱，两人的和声非常完美，放下话筒，余尘在主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们的声音很合拍，不知道身体合不合拍？”说完莞尔一笑。又踩着高跟鞋回到人群中，还不忘回头给阿莫抛个媚眼。
　　阿吉调琴的时候刻意往阿莫那么挪了挪，“阿莫，刚才那个丑妞跟你说什么？”
　　阿莫看着他，口型是“约泡”两个字。
　　阿吉暧昧的笑了，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余尘离开的方向。

　　几个女人玩了很久，喝得都有点晕了。余尘扶着头说道，“我该回家带孩子了，回头再聚。”说完跟她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主动结账去了。

　　余尘帮她们一个一个叫完车，自己回到酒吧厕所卸妆。卸完妆出来，在门口看到了正倚在墙角抽烟的阿莫，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帅哥，在等我吗？”语气轻佻的像个醉汉，阿莫看见她清秀白皙的脸先是一愣，看看她的衣服才认出来，是刚才“挑逗”他的“丑妞”。
　　阿莫将烟扔在了地上，“合不合试试就知道”。说完将余尘拉进墙角背光的地方，禁锢在自己墙之间。
　　余尘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脸上带着浅浅的，却摄人心魄的微笑，她将双手搭在阿莫的肩上，头微微侧着看着阿莫精致的五官，想踮起脚亲亲他的薄唇。踮起脚却站不稳，只是亲到了他的下巴。
　　阿莫一只手扶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嘴唇就贴了上来。
　　他口中的烟草味儿很浓烈，呛的余尘有些难受，不过随着唇齿间的交换，味道渐渐被冲淡了。
　　阿莫也感觉到了余尘口中浓郁的酒味，夹杂着自己的烟味，和嘴唇上刚刚图上的水果味道的唇膏，感觉很上头。
　　两个人之间渐渐有了火花，阿莫托着余尘腰的手一路向下，刚碰到余尘的裙边，电话震耳欲聋的铃音响了，在安静地墙角格外刺耳。
　　余尘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头抵在他肩膀上，“再见了，”说完轻吻了一下阿莫的脸颊，用手整了整阿莫的被自己扯歪的T恤，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
　　路过酒吧门口时，刚才演出的其他几个人站在门口抽烟，看到她就对她吹口哨，她就对他们妩媚的笑笑，拦了出租车离开了。
　　在她离开没多久，阿莫也从墙角走出来，他们看到就走过去，阿吉拍拍他的肩膀，猥琐的笑道，“阿莫可以呀，第一次见面就成功了。”
　　阿莫掏出裤兜里的tt递给阿吉，“没成，留着给你用吧。”说完又掏出烟，点着，“我和她不是第一次见。”脸上浮现一个有些冷酷的笑容，又抽了一口烟，“吃夜宵去。”说完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余尘到了家门口，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问道，烟酒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钥匙孔，轻轻地旋开门。
　　门正对着沙发，已经凌晨两点钟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撑着头，房间开着个黄黄的落地灯。“回来了，”声音中隐隐听得见愤怒。
　　余尘轻声换了拖鞋，走到男人旁边，“回来了，豆豆已经睡了吧。”说完说完悄悄走进婴儿房，看见一个小粉娃娃安静的睡着，余尘在她头上轻轻亲了亲。
　　“因为昨天我对你用强，你今天就要去酒吧玩到深夜？你是在报复我吗？”谢驿刻意压低了声音，依然掩饰不住语气里带出的愤怒。
　　余尘有些疲惫的看了他一眼，“你别说，我今天真的挺仗义的，肉到嘴边了都没吃。”

　　阿莫举起眼前的啤酒，“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顿我请，就当告别。”说完阿莫一饮而尽，其他人已经目瞪口呆。
　　“阿莫，你说什么呢？咱们乐队混的风生水起，你怎么说走就走呢？”彭彭急性子，马上质问阿莫。
　　“就是呀！”sky也附和道。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阿吉和阿莫认识时间最久，“你要去哪？”
　　“去木市。”听到这个地点，sky就明白了，阿莫唯一的哥哥在那里。
　　“怎么这么突然？”彭彭继续问。
　　“我哥前两天跟我视频，说他生病了，我得去看看他。”阿莫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阿吉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举起自己的啤酒，“阿莫，有需要说一声，兄弟能做的，尽量做到。”
　　阿莫新开了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谢啦。”

　　突如其来的强吻，谢驿迫不及待得进入余尘的身体，还用余尘没来得及解下的丝巾将她的双手绑过头顶，“尘尘，看着我。”一边抽动，一边命令身下的女人。
　　谢驿最喜欢的就是余尘这一双眼睛，无论任何时候，他只要忘进去就拔不出来。只是这两年年多，她都没正眼看过他。所以此刻，他恨不得看穿这双眼，看看她心里打底在想什么。

　　一番云雨过后，余尘侧身蜷缩在床上，全身没了力气，谢驿解开她的手，帮她盖上被子。
　　“要不要去洗澡？”谢驿摸着她的头发问她。
　　余尘闭着眼睛轻蔑的说道：“怎么刚才还霸王硬上弓，现在就要装温情老公了。”

　　谢驿起身自己去洗了澡，睡在了另外一个房间。

　　第二天，谢驿还是准时起床上班。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余尘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是今天，她决定离开这里。
　　她穿戴整齐以后将自己新办的证件，银行卡和今天下午的火车票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
　　然后去了婴儿室，还有半小时，保姆就过来，余尘抱起眼前这个小朋友，她才一岁多一点，看到自己的妈妈抱着自己，只能发出“mamama”这样的音节。
　　“宝贝。”小朋友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余尘拦住了她胖嘟嘟的小手，“妈妈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乖乖的。”说完亲亲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云彩图案的小金锁，挂在了小朋友身上，接着把她放回床上在一旁逗着她玩。

　　半小时以后，保姆来了，余尘按照惯例，去超市买东西，出门前她戴上了墨镜。
　　“吴嫂，我出门了。”然后头也没回就走了。
　　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余尘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