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美食的俘虏（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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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町和徐珊珊的生意一炮打响。
每天中午，她们来到集市，就会看到之前预约过的几人早早地守在摊位前。被樊町做出的美食征服之后，这些修行之人硬是进化出一颗老饕的心。
“樊先生、徐先生来啦，今天做什么菜啊？”
围观的人纷纷跟两位打招呼。
因为每天都会上新的菜品，所以众人早早就期待起今天新的美味。
不到一周的时间，樊町已经将现在熟手的菜品展示完毕。今天要做的是一道菜谱上没有的料理，也是这几天她一直在筹备新菜品——生鱼片。
她内心忐忑，能否将名声彻底推出去，就看今天了。
所选用的鱼，是来自庆山深处、曲江源头，一种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鱼。它们每年会溯流而上到曲江源头产卵。
樊町和徐珊珊之前遇到了曲江鱼产卵的好时节，便捉了产过卵的鱼烤了吃。发现这种鱼无刺，且肉质细嫩紧密、口感弹润、入口即化，还极易入味，是非常好的食材。
就寻了五六条腹中含鱼卵的雌体，精心养了起来。
从发现这种好食材开始，樊町每日都将灵力附着长长的切片刀上，挥动千次。可能是叶町是个螳螂精的缘故，她手臂的灵活度和对力道的把控，一日千里。
这是今天她敢在这里展示全新菜品的原因。
将做饭的家伙放下，樊町扫视众人，发现今天围观之人更多了些。
敛下心神，简单地介绍了今天的菜品之后，她从桶里拿出一条曲江鱼。
她手腕发力，微微一抖，还在挣扎的鱼被灵力震晕过去。
将鱼放在案板之上，左手固定，右手持刀，轻轻扫动，鳞片“唰唰唰”地被整齐刮下。
待鱼鳞尽去，将鱼用纯净之水冲洗干净，樊町把三个深色瓷盘放在桌上。
她右手持刀，挥舞出一个个闪亮刀花，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半透明鱼片，从她左手的鱼身上均匀洒落，在盘子上围成一个中空的圆。
在深色的盘子映衬下，像开出的一朵冰之花。
围观的人看得目不转睛。
两面的鱼肉削完，只剩下鱼头和带着一层薄薄鱼肉的鱼骨。
樊町将鱼骨举起，在光线的照射下，鱼骨上挂着的那层薄薄的鱼肉，晶莹剔透，折射出点点闪光。
“好！！”
人群中爆发出叫好之声，还有许多人将樊町片鱼的场景，发到灵界的网络上。
“100灵珠！”
“80灵珠！”
“150灵珠！”
这些天一直围观的人深谙樊町和徐珊珊的套路，纷纷叫价：
虽然这生鱼片在灵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相信以樊先生、徐先生的口碑，这定是一番美味，这次抢定了！
樊町将鱼骨收起，拿出三个小碟子，倒上调味汁，放在每个盘子中间。
徐珊珊双手抬起，做了压低声音的手势：
“诸位莫急，这道生鱼片，共90片。”
“为了感谢各位的支持，我们将其中一盘，分给之前支持我们的六位客人。剩下的两盘，请刚刚报价的人，和最先到这里等我们的客人来品尝。”
“今天，我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之前的青年和那五位食客已经做好了竞价的准备，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樊町将一盘生鱼片递过去，他们便不客气地接过，净手围坐，互相看看，青年人道：“公平起见，每人三片吧！”
其余五人点头赞成，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薄得近乎透明的鱼片沾染调味汁，放入口中，吃了第一片的诸位纷纷皱眉。
本来还雀跃着、终于有机会品尝的人，看到他们竟然是这种表情，内心开始不安起来。
没想到，皱眉的诸位，又快速地拿起筷子，夹起第二片生鱼片，熟练地沾了调味汁。
就见有的人伸出舌尖，勾起生鱼片的一边慢慢的将整片吃了下去；有的将整个鱼片平整地放在舌头中部，含在嘴里；还有人一次只吃一小丝，细细品味之后再吃下一丝……
这……都什么情况！
排队等着品尝的人懵了，没有机会，只能围观的人也懵了：这都是什么操作，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麻烦谁能给个准话啊！
排队的第一个人很快就尝到了，竟然也皱起眉头。
他问樊町和徐珊珊：“我还能再吃一片吗？”
樊町摇摇头，他遗憾地退出队伍。
后面排队的人很快也一个接一个，有秩序地品尝起来，尝完之后竟然也都不约而同的皱眉、摇头。
那六位熟客也吃上了第三片，这次他们就正常多了。
“樊老板、徐老板！”青年先站了起来，他礼貌性地拱拱手道：“你们这次真是太不地道了！”
尝过鱼片的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受不了地拉住其中一位问：
“到底是什么滋味？”
被询问的人面露苦恼，他砸吧砸吧嘴，看剩下的两盘鱼片被瓜分干净，才晃悠着脑袋：
“入口即化，还没有尝出来完全的美味，就消散在嘴里了。”
“我只隐约记得当初那一丝丝仿佛要错过的美好，而今却只剩下遗憾！”
问的人感觉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问的是“滋味”、“滋味！”不是感情！
谁知道另外一个品尝过的人竟然走过来和那人热情握手，仿佛革命同志胜利会师：
“这位兄台，你总结得太好了！”
最终还是青年给众人解了惑：
“两位老板的这道生鱼片，因为鱼肉的肉质紧密，故而切成薄片，让其口感十分弹润。只是这鱼肉细嫩，入口即化，所以我和诸位吃了第一片之后，才刚感受到一丝美味，鱼片就已经消散在嘴里了。”
品尝过得人纷纷点头。
青年思忖着，继续说：“故而我们第二片要竭尽所能地，细细品尝一番。”
“我虽从没吃过生食，却觉得这生鱼片与调味汁的搭配甚是妙绝——将鱼肉的口感与调味汁的鲜味结合，相互增益，又互不遮掩，甚至调味汁的味道弥漫之前，还能品尝到鱼肉的清甜！”
几位熟客面露赞同，那青年越说，眼睛愈加闪闪发光：
“所以我们尝到第三片的时候，才算是完全品味到这生鱼片的美味，然而这第三片也是最后一片，刚入佳境，便不得不打断，实在遗憾。”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目露期待：“故而我叫两位为‘老板’、再也没人比你们更会吊人胃口了！不知道，今天这道菜还能继续来些吗？”
樊町和徐珊珊对视一笑，徐珊珊对她微微点头。
樊町对众人道：
“实不相瞒，之前的菜品，都是我将灵界的食谱和普通人类世界的烹饪之法结合的产物。”
“这生鱼片就是人类世界极为流行的一道菜品。只不过我选的食材更加优质而已。”
她对目瞪口呆的灵界诸人拱拱手：
“之前的那些菜，大家感兴趣都可以自己尝试着做，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们。”
“今天给大家品尝的生鱼片，因为我们手中的食材较少，故而只有已经上完的这些了……”
“请诸位见谅。”
围观的诸人沉浸在震惊之中——普通人类世界的烹饪之术竟如此厉害！我是不是要多多入世，学习一番，天天吃到不同美食，岂不快哉？
一声冷哼，传遍所有人的耳朵，也打断众人的联翩浮想。
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皮肤微黑，看起来很严厉的中年人面露嘲讽：
“你们二人解释了厨艺的由来，难道不应该也解释一下，为何擅自做我们鸿茗阁专属菜谱里的菜？”
“是鸿茗阁的聂掌柜……”
“背后靠山乃灵界第二世家的那个鸿茗阁吗？”
“哎呀，那樊先生和徐先生有麻烦了！”
众人听了中年男人的话，低声交流起来，心里虽然敬佩樊徐二位的坦荡与手艺。但鸿茗阁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还是默默围观的好……
若樊、徐两位小老板有麻烦了，他们援助一些小财，也算聊表心意。
樊町和徐珊珊脸色分毫未变，好似没听见围观之人的议论，也不知鸿茗阁什么背景一般。
两人各自拿出一本菜谱，正是两人各自拥有的那款。
樊町神色自若地道：“这位老先生，说的可是这本？”
聂掌柜听了“老先生”三个字眼角一抽：
这两个黄口小儿分明私下已经调查过了，明知道他最记恨别人说他老，还张嘴就把“老先生”说出口！
围观之人也有人知道这一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樊小老板又幽默又解气！他们穷，偶尔去一次鸿茗阁，就被黑着脸的聂掌柜嘲讽了好几句。
聂掌柜很快平复了那股怒气：“正是这本菜谱！”
他也举起一本，翻到其中几页一一列举：“你们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菜谱里的这道....”
樊町耐心地等他列举完，才悠悠开口：“老先生可亲自品尝了我们做的菜？”
徐珊珊站在一旁双手抱臂，一副坦荡自若的模样。她任由樊町和这老先生掰扯。
聂掌柜觉得这两人甚是无耻，自己都列举这般详细，还跟他扯些有的没的：“我没吃过，但是有人吃过！”
熟客里有个人摸摸鼻子说：“其实我也不确定……”
“虽说感觉两位老板的菜品似曾相识，食材和菜谱里的也很相似……便在鸿茗阁和友人讨论了几句，就被聂掌柜听到了。”
他努力解释，甚至觉得是自己给樊、徐两位小老板惹下了这等麻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聂掌柜问我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就随口说了……我也没想到……”
樊町对他安抚一笑，开口问聂掌柜：“不知老先生想要怎么解决？”
“当然是赔偿一万灵珠，并公开对鸿茗阁道歉，承认盗用了我们鸿茗阁的菜谱，并永远不做菜谱上的菜！”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美食的俘虏（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