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肃朝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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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魏怡坐在龙椅上，看着地下群臣个个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嘴脸，心里一阵阵的嗤笑。可面上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忧虑痛心模样。
“诸位爱卿，皇叔之事，朕深感痛心….收押大理寺，彻查余党”说罢看向右首的萧麒“老师，您觉得派何人去合适？”
萧麒算是半个帝师，是以魏怡一直称老师。闻言，萧麒缓缓出列看了站在左边目不斜视的卫玦一眼。 “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皇室颜面，还与外族有所关联。定要由位高之人主审方可有彻查的机会。”说罢不动声色地看了魏怡一眼，又垂首而立。
此话一出，满殿陷入寂静，这看似无青无重一句话。实则是在说朝堂之中不乏有亲王同党搅弄风云，若不是位高权重怕是在这个案子里寸步难行。
魏怡心里明白，萧麒说的是事实，与他原来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师所言有理，此案所牵甚广，须有一人主审，一人在外辅佐。既然这样……此案就交于老师和卫将军。”闻言，卫玦眼中晦暗不明，不过一闪而逝
“臣领旨”萧麒和卫玦俯身一拜。
“刘将军就先行赶往西北，以镇边疆”
刘慈赶忙出列“臣领旨”。
下了朝，萧麒转道去了勤政殿，魏怡正坐在龙椅上看今日的奏折。看到萧麒，伸手挥退了福海等人。
“老师，今日在朝上您为何要暗示朕派卫将军查案？”
萧麒轻轻一笑“皇上，今天这课就是…..您认为是为何？”
魏怡看着萧麒，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
“其一：此次叛乱由老师与卫将军所平，了解甚详，你二人查最为合适；其二：当年…..太祖母母氏与卫家并无牵扯，事发时卫家正征战西北，与皇….魏肖启并无瓜葛。并且赫连峰的身份绝不简单，与耶律王打交道，卫将军也合适不过”
“这其三嘛，兵权刚刚拿回，重新派卫家人回边疆，无异于再放兵权…..”说着，魏怡看着萧麒的神色越来越冷。内心咯噔一下‘可是有何不妥？’
萧麒看着魏怡，轻轻开口
“皇上所言，是，也不是。”
“往日我教你权归于朝，是因为卫家战功卓著，又在西北立下了威名。需要‘压一压’；而如今卫家交权，已是向朝廷表明忠心耿耿，皇上这不是凉臣子心吗？权力制衡为的是巩固皇权，不是无端猜疑，皇上可明白？”
“如今，朝中势力交错，为保正统，您需要强有力的支撑。皇上，卫家才是您的助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可明白？”
萧麒一番话说得绝不算轻，相当于说魏怡满心猜忌，萧麒想的是为魏怡铺路拉拢卫家，而魏怡却想着怎么提防卫家夺权。
魏怡脸色通红，迅速抬头瞄了一眼萧麒，低头嘟囔道
“朕明白了，老师所言朕会好好思量，认真自省”
萧麒出了勤政殿，往宫门走去。
其实萧麒内心隐隐也有不忍，毕竟只是八岁，若放在寻常人家，还是个整日胡闹，被爹娘宠着惯着的孩子。长大了也是个潇洒肆意的公子哥，就像….就像当年的卫玦。
可是，没有人能处处顺心地过完一生，生在帝王家也不是谁能决定的。自小便立于危墙，日日如履薄冰，帝王之路走的时候步步艰难。给魏怡练就了不符合年龄的心机智谋，谁不是逼不得已才转心改性。娇花经不起风浪，就要罩上铜皮铁骨。
只是今日的话确实是有些重，可是有些事情，不能轻飘飘的带过。
身为一个帝王，魏怡要学的，要走的路还长着。今日他还能虚心受教，是因为他还需要萧麒辅佐，日后大权独揽，谁有知道呢。
谁知道那把至尊的龙椅，是不是使人贪婪把人禁锢的枷锁呢。
萧麒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鸦青色的身影，身长玉立。
萧麒轻轻开口道：“卫玦？”
卫玦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微微一笑“萧大人，你可终于出来了”
“你….等我，可是有何事？”
卫玦笑了笑“怎么？不能是思之心切吗？”
二人上了萧府的马车，缓缓向宫外走去。
“你觉得这案子，是查到什么程度好呢，萧大人？”卫玦坐在车里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游记，头也没抬，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仿佛是话家常一样。
“自然是，看这案子有多深了。”
听闻此言卫玦抬头看着萧麒，二人对视良久。突然，萧麒身子前倾，猛然间与萧麒挨得极近，卫玦呼吸间喷出气息悉数打在萧麒耳畔。看着萧麒慢慢红起来的耳垂，萧麒低低的轻笑一下，勾起个惑人的笑轻轻开口“咱们状元郎，野心不小呢”
萧麒抬起双手轻轻碰了一下卫玦的后颈，卫玦一愣，猛地起身，这才看到胸前的白玉坠。
是一块拇指大刻了梅花模样的玉珏，晶莹剔透的环璧型，挂在一根黑色的线上。这线粗细倒是合适，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韧性极佳，这梅花让卫玦忍不住想到萧麒身上淡淡的冷梅香。看了片刻，忍不住偷偷摩挲了几下，收回里衣内。
卫玦摸了摸鼻子，不大自在的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看萧麒。这次耳垂泛红的倒成了卫玦，一时间很是尴尬。
卫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这次...怎么..换成了挂坠？”
合着只能撩拨别人，轮到自己倒是显得手足无措了，可见以前招猫逗狗的成天撩骚别人都是不得已啊。
萧麒看着卫玦不自在的样子倒是自在多了，微微笑着
“挂坠小巧，不易掉”
魏怡特许了卫玦无事可不上早朝，专心查案子。而萧麒就要按时按例点卯，毕竟朝中下传旨意需要他和皇帝两人印方可下达。
这日，卫玦穿了身常服，拿了他的怀瑜，就去大理寺地牢里提审魏肖启和赫连峰了。
一进大理寺，就看到人人手里抱着厚厚的卷宗，要不就是急匆匆带人风风火火的出去。忙得热火朝天，一时间甚至都无人注意到他。
卫玦看着这景儿，倒是朝廷各部少有的如此忙碌，足以见得这亲王叛乱一案，掀起的风波有多大。
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暗红色官服的人走进来，暗红色倒趁的他面如珠玉，眉眼含笑，身量修长是个温润翩翩的公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卫玦也不例外，扫了两眼。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看样子是刚外出办事回来。
看到卫玦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迎上来。语气不卑不亢，仪态更是挑不出错儿来，倒是很有风度。
“下官顾晚明见过卫将军，亲王案的卷宗已经整理完毕，犯人也关押在大理寺地牢里，随时可以提神”
不怪顾晚明看到卫玦认不出来，当年出征之时，大理寺卿还是萧麒，如今这个还没有上任。卫玦回来后因缘际会二人也没在朝中见过面，能快速的认出卫玦的身份，看来这个人心思倒是活络，眼毒的很。
卫玦回了一礼“大人，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提审犯人，还烦请您带路了”
“卫大人这边请”
进了阴暗的地牢，潮霉味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血腥气卫玦倒是不少闻，可这加了霉味和不知名味道的空气着实令人难受。卫玦皱了皱眉，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不动声色地瞄一眼 发现他倒是无甚表情，只是那双桃花眼显得仿佛是时刻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跟着狱卒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审讯厅，卫玦和顾晚明坐在刚换来的椅子上，顾晚明简答说了下几日的审讯成果，总结下来就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不大一会，一个穿着囚衣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被拖了进来，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卫玦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魏肖启，没有开口说话。意料中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并没有发生，顾晚明命人点了数个火盆围在他身边，刺眼的火光和热度炙烤着魏肖启。滴漏一滴一滴的流过去，魏肖启开始感到焦躁
虽然魏肖启料到了事变失败的下场，但好歹是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接连几日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身体和精神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魏肖启快要被烤干的时候，顾晚明命人喂了他一碗水。
卫玦看了，略带欣赏的看了一眼顾明远，并未多言。猛火的炙烤和刻意放大的滴漏声，无形之中让魏肖启的心绪崩的越来越紧。奔溃边缘的一碗水，使他下意识的放松，又更加清醒。
放松又清醒的状态下编织的说辞，越是精密就越是有漏洞。
“魏肖启，可有同谋？”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问题，本王说过无数遍了，没有！”
“既如此，那你与耶律王的来往信件又如何解释？”
“你们又如何证明那是本王的，就算是，本王与外族勾结，意图谋反，本王认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好，那你与耶律王庭取得联系后，是如何与刘荣谋划拥兵自立的”
“他想报仇，我想起兵趁机灭了你和你的卫家军，互相合作各取所需很难明白吗？”魏肖启看着卫玦笑的狰狞。
卫玦也低低的笑了一下
“下官常年驻守边关，为了防止蛮人细作入境，边境贸易往来都有严格限制。本朝人人皆有户籍，无户籍者不可出入边境关卡。您身为皇室，身份显赫自然不用户籍。您能顺畅的云游四方，想必这皇室的身份无形之中给了您不少便利。”
“这个可以让您以普通人的身份出入边境的户籍，去往耶律王庭还带回了赫连峰，想必不能是您自己造出来的吧。”卫玦虽然是个问句，确实没有半点起伏的语气。
“现在，您还说没有同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肃朝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