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新世界，狂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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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古木岛，赤犬办公室。
赤犬端详着眼前的地图。
这是一张新世界的海域图，上面大致标注着海军与四皇的疆土范围，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岛国和小势力。
不过平心而论，这张海图实在是太简陋了，而且记录的情况还有点过期，勉勉强强够得上军用的标准，但根本不会出现在各种器具精益求精的指挥部门与参谋部的桌案上，也就只有二三线部门会用这种海图。
不过联想到阿尼亚在训练营工作，这种情况反而很正常。
在脑海里转瞬间飞过如上的思绪，赤犬开始仔仔细细的查询这张海图上的各种线条与方尖。
这是......一场战争。
长久的军旅生涯养成的毒辣眼光让线条混乱的地图在赤犬眼里仿佛条理分明的表格一样清晰。
红线标注的海贼方前期攻势，蓝线画出的海军防线与小范围反击，黑色区域是预计的交战区.......看着看着，赤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张图的问题不少，首先，海军的力量被大大得削弱了，反而是各自为战的海贼被捏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像洛克斯集体一样的庞然大物；其次，除了几个主要势力外，还有许多细的黑线，一团混乱，不知所谓；再者，这图上显示的各区域信息和现实发生的未免差距未免有些大了.......
这些对于一名校级军官来说，并不是无权知晓的信息。
“这是你来的这几天画的？”赤犬的声音依旧沉闷得听不出喜怒哀乐，倒不是生气，不过如果阿尼亚的分析是基于这张地图的话，那成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而且这丫头在赤犬心里已经很高的军事才能也要大打折扣了。
阿尼亚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画这张图的时候，我本人还和鼯鼠中将在前半段，大将您的话应该还在本部，大约是......快一个多月前。”
海军大将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预测了这场战争？”
间谍的可能性在赤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无声无息的抹去了，海军大将转而想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鼯鼠中将曾跟我讲解过四皇以及新世界的相关知识，当时我对此很感兴趣，于是就私底下模拟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确定，新世界会爆发战争？而且是百兽海贼团和夏洛特家族的联手？”赤犬在内心里默默地把阿尼亚的级别调高了一等。
这种简陋且问题多多的战略地图，如果是在资料与信息充足的情况下完成的，那么除了能说明画图者的军事水平低下外，没有丝毫的用途。
但如果这是画图者在没有丝毫的具体情报来源与事实的情况下，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预估的话......那它的一切缺点，都会转变成优点！
弱化海军与强化海贼说明画图者在预测时，最可能的模拟了最困难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至于与现实不太相符——在没有任何实际线索的情况下，规划出了与事实大致符合，哪怕仅仅是轮廓符合的预言图，本身就是其实力的说明。
至于那些黑线.......
“这些黑线是什么？”赤犬没有自作矜持的习惯，该问就问。
“黑线就是我要说的东西，所谓的取胜之道。”阿尼亚伸出手，想要在图上划过，但随即她发现，这张为赤犬的体型而特意找来的桌子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于是她不得不站起来。
赤犬看着阿尼亚一手撑桌，脚踩在凳子上，另一只手费劲的够着地图，沉默了一会儿，掏开了自己的抽屉。
一分钟后，手持教鞭的阿尼亚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首先，如果想要获得胜利，我们就先要知道想要的胜利是什么，或者说，战争的发起方，想要从战争中得到什么好处。”阿尼亚点了点标志着“和之国”字样的岛屿，那是百兽凯多经营了至少十多年的大本营。
“对于四皇，是不能用普通的海贼标准来看的，寻常海贼的争斗，无非是为了钱财，名声或者一块小小的安身立命之处，但四皇不同，他们有军队，有体系，有团队精神核心，他们更像是一种变异的国家。”
变异？赤犬的目光从地图转到了阿尼亚这里，用这个词来形容国家，还真是没听说过。
“四皇的本质就是四个海贼帝国，他们具有国家所需要的三个主要要素，即国土，人民还有政府，虽然四个海贼团达成这些要素的手段各不相同，但无可否认他们与普通的海贼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们与四皇的战争，本质上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国战’，而不是与普通海贼的‘剿匪治安战’”。
阿尼亚说完，舔了舔嘴唇。
道恩敲门进来，递来了几分新的文件，赤犬拿起来略微扫了几眼，又放下了。
她是不是有点啰嗦了，这一边，阿尼亚有点自我怀疑。
不过既然赤犬还是一副想听的样子.....那就继续，不用打乱讲述计划。
“不过四皇又与正常的国家，比如说世界政府麾下的加盟国，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们是由海贼转型而来，骨子里依旧是海贼的思想，普通的国家统治者们，以延续自己的家族或者统治阶级的统治为第一目的，一切为这个让步和努力，所以正常的国家即使军备松弛或者统治者乏力，依旧可以通过外交和文化等种种手段，生存下来，甚至发展壮大。
但四皇不行，四皇的这个所谓‘国家’，本质上是由一个实力超绝的顶级海贼，拉拢数个实力顶尖的大海贼和一批实力尚可的精英海贼，再通过实力和领袖魅力，吸引并留住大批的追随者，并倚仗个人实力和兵力，通过暴力和庇护的手段占领一块块土地，将这些本身毫无瓜葛的土地强行捏合成一个‘国家’，这种海贼国家的唯一凝聚力，就是四皇团本身的。
白胡子和红发还好一些，像凯多与大妈，他们的所谓军团与家族，就是这种情况，在真正的危急关头，或者首领倒下的时刻，下属的凝聚力会非常低，当逃兵甚至倒打一耙，不是不可能。
所以，四皇，尤其是凯多与大妈的海贼帝国是不能停下扩张的，因为他们的势力本身就是建立在扩张之上——通过扩张获得财富与土地，来奖赏部下，通过扩张提高威望，吸引更多的部下来投，通过扩张彰显实力，对内稳定部下与附庸的情绪，对外震慑对手。
他们的一切政治，文化，外交等行为，最后都是为了战争，而不是为了延续，因为他们本就是以一个超级强者为核心聚集的集团，当超级强者倒下，除非继任者深得人心或者实力同样超绝，否则根本不会有第二代——在这一点上，白胡子海贼团就很不同，我查过很多资料，普遍认为，就算白胡子倒下，白胡子海贼团虽然会衰落，但也有很大可能继续存在。
所以说，凯多和大妈的这种海贼帝国，往小了说，他们就像是那些战乱的国土上常见的军阀，往大了说，我更习惯称呼他们为.....
军国主义。
赤犬大将，您可以这么理解，普通的国家是拥有军队的国家，而他们，则是拥有国家的军队。
这是前提。”
一口气说出数百字，阿尼亚抿着小嘴，眼光四处瞄了瞄。
刚把目光落下去的赤犬就像是有感应一样，又抬起了头.....
一分钟后，抱着水杯一饮而尽的阿尼亚擦了擦嘴。
道恩再次拿着文件敲门进来，看来海军上校一直守在门口。
“既然前提说完了，那也该切入正题了。”就在阿尼亚抱着水杯的功夫，赤犬也稍微挪动了一下身躯:“你这一段的分析很不错，希望你接下来的结论与想法能与之相等。”
说着，赤犬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移到了那张海图上:“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你掌握的资料过于落后，这个图纸哪怕是作为二线材料，也已经过期至少两年了。”
“如果你的想法有一定的价值与道理，老夫可以酌情对你开放一部分的海军情报库。”想了想，赤犬抛了个饵。
无利不起早这个道理，哪怕是赤犬都懂。
“一部分是指？”阿尼亚果断咬饵。
“看你接下来的分析。”
“那就开始吧。”阿尼亚放下手中的杯子，再次拿起教鞭，坐在椅子上，尽力撑直腰板，这样她才能看见瘫在桌子上的地图。
“接着我们刚才讲的，掀起这次战争的凯多和大妈两个集团本质上就是庞大的战争机器，战争对他们来说是必需品。
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挑起战争，我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阿尼亚竖起了两个手指。
“第一，赤犬大将，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排除四皇，新世界大体还有多少海贼？”
“往少了说，一百万。”阿尼亚蹦出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赤犬也没有反对。
在伟大航路，海上战争的规模一般都很小，再加上星罗棋布的岛屿让人口也是分散式的集聚，往往让人下意识得忽略了这个世界的人口有多么的庞大。
顶上战争两年后的新鱼人海贼团，仅仅在海里搜捕了一个月，就抓获了整整三万人类“奴隶”，不消说，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各式各样的海贼。
新鱼人海贼团的活动范围不会太远离鱼人岛，抓获的海贼也只会是路过鱼人岛的海贼总数的一小部分，可尽管如此，还是有整整三万之多——这也就是说，每一年，通过鱼人岛进入新世界的海贼人数，少说也有几十万。
这还仅仅是因为白胡子的死前遗言而掀起的出海“回温”，无论是规模还是海贼的平均实力，肯定远远没有罗杰死后第一二三波冲向大海，冲进新世界的海贼强，毕竟那些可是真真正正的梦想家与亡命之徒。
而现在距离罗杰之死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每年都拥有着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补充，哪怕海贼的死亡率同样高得吓人，那些困局在海军与四皇势力夹角之内的流散海贼的数量，依旧会让每一个海军将军脊背发凉。
一百万绝不是吹嘘，甚至是低估。
“简而言之，新世界的流散海贼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值了。”阿尼亚拿着教鞭，在四皇的势力那里画着圈:“哪怕是四皇的全部兵力加起来，也没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就算四皇本人想要吸收他们，实际情况也不允许，四皇所谓的海贼帝国，无非是十几个，二十几个，最多三十几个岛屿，能养多少人？”
“当人口多到空间容纳不下的时候，只有三个解决之道——要么开拓新的领地，然而新世界就那么大。
要么开发新技术，来养活更多的人口，我们刚才说过，四皇尤其是凯多和大妈都是战争至上的集团，哪怕有一定的科技水平，也不会投入到这方面。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消灭人口！
瘟疫，饥荒，战争，人为的方法无非这三种，但如果想要实施的对象是海贼的话，那么就只有战争了——无论四皇想要选择瘟疫还是饥荒，那些流散海贼都会在死前拿起刀，将一切转变为战争。”
赤犬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阿尼亚则是敲了敲背，一直挺着背绝不好受，随后，赤犬的目光又来了。
又是一分钟，得到默许的阿尼亚脱下小靴子，踩在皮椅子上，现在她看得清楚了。
“所以凯多和大妈需要一场战争，他们需要一场尽可能大的战争，最好把新世界的所有势力都卷进去，让那些流散的海贼四面出击，四面为敌，在不断的混战中削减流散海贼的数量，哪怕到最后，凯多和大妈连一块土地也没有吃到，他们也不亏，因为这次战争的核心目的，也就是解决人口与空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了，这是第一点。”
阿尼亚说完，停顿了几分钟，等着赤犬自己消化掉，随后海军大将点了点头，她便接着讲。
“然后是第二点，事关此人。”阿尼亚的教鞭在一个丑陋的骷髅头上圈了又圈。
“红发？”赤犬看向那个有着红色点配的骷髅标志，那个人无疑是海贼王罗杰的追随者中，最为强盛与张扬，也是赤犬最想除之而后快的海贼.....
之一。
“没错，红发香克斯，他是第二点原因，如果说那百万的海贼是凯多和大妈为什么挑起战争的原因，那么红发就是他们为什么会在此时开战的原因。”
“鼯鼠中将当初给我讲解四皇的时候，特意提到过红发，虽然他常被人们与白胡子，凯多和大妈并称，但严格来说，他还不算是四皇，尽管这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在克雷恩岛.....咳.....”
说到一半，阿尼亚突然想起克雷恩岛对于赤犬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回忆，毕竟和另一名大将青雉联手却留不下一个海贼团，甚至连给对方造成的伤亡都微乎其微，怎么说也是丢人的事情。
所幸赤犬没什么反应......除了脸好像更黑了一点？
“这张地图是几年前的资料了，不过也可以看出，红发已经在新世界据有不小的一块土地了，现在只会更大，尽管这些土地相对贫瘠，位置太偏，物产不丰，人口不多，但整合起来，也足以撑得起一个国家了，至于实力，红发和他的团队更是早已证明了自己。”
略微想了想，阿尼亚决定跳过红发的实力这一块，因为赤犬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妙了。
“换言之，红发现在就缺少声望，足够的声望，毕竟其他的三名皇者，白胡子自不多说，凯多和大妈都是早在罗杰称王之前就声名鹊起，甚至称霸一方的强者，在大海贼时代的初起，他们又用大量挑战者的尸骸和十几年的不败战绩说明了自己，这种陈年的积淀是红发无法比拟的。
不过既然选现在红发已经彻底整合了现在的领地，那他就有足够的实力与空闲对外了，到时候，挑起与其他皇者的争斗也好，作为大事件的仲裁也罢，以他的声望，再有一个大事件，就会是真真正正的四皇了。
一年，两年，三年，四....不，四年太多了，最多三年。”一根一根的板出手指，阿尼亚略微思索后收回了第四根:“红发一向具有谨慎的名声，所以他可能不会太急，不过尽管如此，最晚三年后，我们就要面对四个实实在在的四皇了。”
说完，阿尼亚停顿下来，再给赤犬一段时间消化，道恩照例拿进来一摞文件。
又过了几分钟，端着再次满了的水杯喝了几口，阿尼亚抛出了问题。
“对此，海军......还是说四皇吧。”
斟酌了一下，阿尼亚还是转变了话题，她原本想顺道问一问海军是否有所对策——佛之战国又不是傻子，阿尼亚揣摩几天都能想明白的问题，海军本部的一群人精大佬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海军对此的对策应该是保密的，最起码现在的阿尼亚应该没权限知道。
不过看看现在的惨败之状，海军的防护应该相当失败。
阿尼亚只能再次跳过，接着说。
“红发称皇对我们肯定有影响，但对其余三皇，或者说新世界的大小势力来说，影响更大。”
说着，阿尼亚拿起了一旁的笔，两个胳膊架在桌子上，在几个新世界大势力之间连成了线。
“您看，这是海军，这是四个海贼皇帝，这是德雷斯罗萨，艾尔巴夫，以及普罗甸斯王国等可以保持独立自主的国家，发现没有？
刨去无法探索的后半部分也就是传说中的拉夫德鲁，再刨去由海军和四皇掌握的领地，以及那些军事强国的话，整个新世界已经没有多少土地了，也就是说，就算是四皇，想要在新世界再一次的扩张，也无法通过常规手段了。
现在尚且如此，更何况几年后红发正式称皇，让整个新世界的局势稳定下来呢？
到那时，再挑起战争，可就会变成千夫所指的对象，战争成本和风险将会大大提高。”
“你是指，他们打算在红发称皇，导致新世界的局势彻底达成平衡之前，最后在新世界大幅扩展一次势力？”
“没错，想必赤犬大将见过那种军阀割据混战的土地吧？”阿尼亚举了个例子:“当国土上政令不行，各军阀小国寡民的时候，虽然几乎无日不战，但战争的规模却很小，而当小势力一个个被吞并或臣服，只留下几个相互制衡的大势力时，虽然局势会稳定下来，但一旦再次开战，就会是一场不死不休，决定最后王者的超级战争。
四皇都是在战争中崛起和发家的，他们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认为，凯多和大妈的这次战争，就是为了
最后的战争做准备，现在他们吃的东西越多，在之后的平衡时期可消化的东西也就越多，就能发挥出更多的力量，应对最后的超级战争。”
“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一定会有超级战争？”赤犬突然开口。
“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今年六十三了，赤犬大将。”
赤犬哑然。
“那么，你所说的凯多的取胜之道又是什么？”这是赤犬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个。
“就是这些黑线啊，这些流散的海贼，答案就在我刚才的话里面。‘阿尼亚用教鞭指了指海图，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其实很简单，赤犬大将你一直想不明白，是因为你没有换位思考。
换位一下，想象你是一个普通的新世界海贼团长......呃，我知道这有一点难，克服一下。”看着面前黑若烧糊了菜的锅底的赤犬，阿尼亚不由得滴下几滴汗。
“当你是一个普通的新世界海贼船长，你要在不大的土地上与上百万的同僚厮杀，还要防备各种各样的强者，就在这时，你发现四皇与海军开战了，海军大败，留下了大量的岛屿，四皇却没有吃掉他们，反而把自己的领地打得铁桶一般。
你会怎么做？哪怕知道是陷阱，知道会被当枪使，可走投无路的人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更不消说，如果真能在混乱中抢得一座岛屿，哪怕是转眼投奔四皇，不也是有一个更好的投名状？
至于死亡，新世界的海贼会惧怕死亡么？
海军与四皇的战争再怎么简短，也会打上几个月，谁知道这些流散海贼里的哪个幸运儿，就会在这几个月里面一飞冲天？”
阿尼亚放下教鞭，摊开双手。
“当下一秒就会渴死时，明天就会发作的毒酒，也是甘美的救命佳酿。”
“那么，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一百万，至少一百万海贼。”
“哪怕只有一半动了心，，赤犬大将，新世界的海军能在四皇与诸多其他势力的纠缠下，抗住这一股.....
海贼狂潮么？”
赤犬低头，看着地图，沉默着。
“道恩。”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
“到。”道恩推门进来。
赤犬拿出纸笔，潦草的写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递给了道恩:“你现在去情报部门，以老夫的名义，给白鸦中校申请一份情报获知权限，让她在古木岛期间，可以任意翻阅这里的任何资料和情报。”
“是。”道恩先是敬了军礼:“具体是哪个级别的权限，大将？”
“权限.......”
“本部中将。”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新世界，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