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海军本部，讨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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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航路，乐园。
月亮像一位醉饱的佳人，微微摇晃着自己的纤细，杂乱而不失优雅的向着地平线之下的居所挪去，七分明亮，三分缥缈，抛抛洒洒了一路美景，让人移不开眼球。
可惜月光下的两人皆是哀梨蒸食之辈，焚琴煮鹤之徒，对此美景自然是视若无物。
阿尼亚看着眼前的大剑豪，凌晨三点，突然到访.......
她退了一步，不动声色。
“年龄大了，记忆力就会下降。”现年三十四岁的“老者”乔拉克尔–米霍克一手插兜，一手端着酒杯，开口就是一句自嘲:“而且把客人拦在门外，也不是待客之道。”
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叫人名，不过那双被冠以“鹰目”绰号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过来。
“有事？”阿尼亚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最后认命的退了退，让开了进屋的路。
“关于村正，这两天我想起了一些有关它的事情。”鹰眼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坐下，放下酒杯，目光始终贯彻着旁边一步一随的小家伙。
“想起来的越多，就越是好奇。”
“旺盛的好奇心有时候并不是好事情，鹰眼先生。”阿尼亚努力保持着一副冷面孔，不过这张十三岁的皮囊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和大人赌气的小孩子。
“使用村正的感觉怎么样？或者说，沐浴龙血的感觉如何 ”鹰眼也懒得和小孩子置气——真正能在海上扬名的人物中，又有几人会和孩子较真
“没什么感觉，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阿尼亚摸了摸腰间的华丽刀鞘:“村正的确是一件利器。”
听他们讲，当时众人拆解巨龙遗骸的时候，那些鳞片用刀根本砍不下来，众多老兵的佩刀林林总总被崩坏了七八把，直到手握真正名刀的鼯鼠出手，不过也就是看下了二十多片，鼯鼠便因感到了刀身承受的压力而停止。
到同样是这些鳞片，阿尼亚自己的记忆里，虽然破掉那巨龙的防护的确很费劲，但那是力量上的费劲，鳞片本身对村正毫无抵抗之力，宛如拿滚烫的刀片切黄油一样，甚至刀锋未至，前方便已土崩瓦解。
这么来看，最起码硬度上，村正完克鼯鼠的佩刀。
海军中将的爱剑可是良快刀五十工之一。
“自从几百年前那件和之国的事情之后，剑客的圈子里就流行着一条所有人默认的规则。”鹰眼看起来对阿尼亚的回答毫无兴趣，他只是安静的听着，随后换了个坐姿，继续自顾自的陈述，就像之前的数次聊天一样。
“几百年前，分海剑豪突然在花之都杀戮无辜，就算是老弱妇孺也痛下杀手，等以龙马为首的和之国诸武士闻讯敢来时，将军和他的军队已经为保护城市而战死，更有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于分海剑豪的剑芒之下，据说尸体三天都没有清理干净，鲜血流遍了城市，蔓延到白舞和玲后，甚至留到了海里，冲天的恶臭就算在鬼之岛都能闻到，和之国在那之后爆发了三年的大瘟疫。
之后为了讨伐分海剑豪，还在花之都爆发了大战，直接将城市劈成了两半，又波及了不少人，直到分海剑豪被斩龙武士龙马砍下了脑袋。
这件事情震惊了世界，让整个大海上以剑为生的人都丢尽了脸面，无论是剑客，刀匠还是道馆，自那件事之后，再有相同的事情，都会统一的抵制当事者，而且就算是毫不相关的剑客也会千里迢迢的前去事发地，灭杀首恶。”
剑客会诛杀作恶的剑客，而村正的持有者几乎都会堕落为杀人狂魔......
“那你现在......”阿尼亚保持着坐姿，与刚才不同，既没有没有戒备也没有警惕。
鹰眼要是真的想干什么防患于未然的事情，完全不用来找她扯东扯西的，直接一言不发提刀过来就行了。
阿尼亚在从最初的慌乱反应过来之后，自视她本人没防备的话，根本撑不到鼯鼠醒来，察觉到并赶过来。
“我没兴趣参与到弱者的事情中去。”世界第一大剑豪言简意赅，同往常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你来打我呀”的挑衅气息。
“而且......”鹰眼突然露出微笑:“每一届能把村正运用良好的剑客，虽然都是疯子，但也都是被公认的顶尖剑豪，就像分海剑豪之所以有这个外号，据说就是其剑气之盛，就算拿着树枝都可以劈开大海。”
“如果你真的能拿着那把刀，发展到可以砍下我的项上头颅的那种地步，我也是很期待的，当七武海当久了，反而觉得之前被悬赏的日子更让人感到愉悦。”鹰眼一点点的喝光了杯中红酒。
这个人疯了......
这是阿尼亚的第一反应。
期待别人能砍下自己的头颅，应该说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剑豪么，当第一已经当到这种地步了？
“伟大航路这么辽阔，剑士数不胜数。”阿尼亚看着红酒一点点的流进鹰眼的口中，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期待砍下你的脑袋，摘下桂冠并拿走大黑刀的人像海水一样多，大剑豪阁下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么？”
刚刚抬头看了眼酒杯的鹰眼又把目光移了过来。
实话实说，被他盯着相当不舒服。
“你以为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鹰眼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大海虽然大，但圈子就那么大，以剑闻名的人，我只要看一眼，他有没有实力，是不是进步了，有没有本质上的飞跃，知道这个并不困难。”
“所以我会在这个无聊的的地方待这么久。”鹰眼靠在椅子背上:“一是你这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二是鼯鼠，他这次也给了我惊喜。”
“照这么下去，他也能摸到这个层次的边缘，多去向他领教领教。”
明明年龄和地位都差不了太多，但说到鼯鼠时，鹰眼的语气却像在提一个后辈，还是差了好多辈的后辈。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村正虽然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作为一把剑，它择主的水平一向不错——不看品行，只看实力的话。”
看着低下头的小小萝莉，大剑豪阁下终于停止了发言。
“鹰眼阁下。”
在低下头五六分钟后，阿尼亚微微眯了眯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知道村正的来源？”
“略知一二。”
“村正，名列大快刀二十一工，对吧？”
“并不完全是。”鹰眼摇了摇头:“除了那十二把无上大快刀，在它们之下的那些，无论是大快刀还是良快刀，都没有准确的名单，各有各的说法。”
“而村正，由于它本身的问题，到底在不在名刀谱上，都没有定数。”
“怎么说？”阿尼亚微微前倾身子。
海军本部虽然资料齐备，但阿尼亚现在还没有资格去翻那些内容重要的资料，而鹰眼这种走南闯北的剑痴，关于剑的事情，知道的没准比海军还多。
“村正这把刀.....”鹰眼果然知道些东西。
“从一开始，并不是大快刀，甚至连良快刀乃至快刀都不是。”
“打造它的是一个女刀匠，是筑刀世家，但据说她的技术并不算好，所以家业一点点衰落了。”
“最终她终其一生都没有打造出值得称赞的好刀，于是在最后一次筑刀的时侯，她选择了家族私传的禁术，来以血祭刀。”
“祭品就是她自己。”
“听起来就像鬼故事一样。”阿尼亚看了眼挂在自己腰间的华美刀鞘:“因为用了禁术，所以炼出来也是妖刀？”
“仅仅这样还没什么。”鹰眼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让人心虚的笑容。
“但尽管如此，这把被打造出来的刀依旧不是好刀，只能算是勉勉强强摸到了快刀的边，是半个残次品。”
“直到一个叫村正的和之国剑客得到了它，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这把刀有自己的特性。”剑痴–鹰眼。
“特性？”剑白痴–阿尼亚。
“叫什么都行，总之是每把刀独一无二的东西，就像以前罗杰的船上，有一个叫光月御田的剑豪，也是和之国的人，他手握的名刀–阎魔就有自己的特性，可以吸收使用者的霸气并挥出去，威力无穷。”
“而村正这把刀的特性让剑客村正特别兴奋，他找到了变强的路子，但他实在是太弱了，于是只能去普通人下手。”
“他不断制造杀戮，引起恐慌，最后被一个闻名遐迩的义士讨伐了，而这位义士也没有压住自己的欲望，走上了同样的路，从此这把刀引起的混乱就开始了，人们也开始叫它【村正】。”
鹰眼讲完了。
阿尼亚稍微消化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村正的特性，是什么呢？”
“村正需要杀戮，不断的杀戮和死亡，只要，它感受到了因它或者它的使用者而造成的死亡，它就永远不会被损毁。”
阿尼亚微微皱眉。
“就这，还不佩称为妖刀吧？”
“当然，它能从一把不入流的武器直到比肩无上大快刀，是有另一个原因的。”
“只要它涉及到死亡，它就能变得更强，没有限制，没有上限，也没有要求，毫无道理的变强，同时加强对使用者的腐蚀。”
“所以，这才是村正真正迷人的地方，也就是.....”在一点点降下的月亮的照耀下，鹰眼的脸变得带着丝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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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库栗迈步走上台阶。
他要第一时间向妈妈汇报研讨出来的战略计划，毕竟这份计划可以说是异常的大胆。
甚至是，鲁莽。
一步一步的走在台阶上，夏洛特家族的骄傲罕见的有了一丝疲倦。
突然，他最边缘的视角捕捉到了什么，那是在东面。
月亮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像徘徊在家门口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的犯错少女，但就在它旁边，一丝丝金色的光线已经喷涌而出，明显急不可耐。
夏洛特–卡塔库栗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晃。
“无尽的杀戮，与无尽的.....”
“可能性。”
鹰眼最后的话语久久回荡在阿尼亚心间。
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神了多久的时候，早操的哨子已经响了。
圆滚滚的太阳几乎是一跃而出，瞬间发出千万缕光线射入阿尼亚的眼膜，海军中校由不得皱眉，抬手挡住。
卡塔库栗舒展开计划书，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应付下卫兵的致敬，看着传令的霍米兹跑入室内，安静的等待着妈妈的醒来与传讯。
阿尼亚急匆匆的走向梳洗台，用凉水抹了把脸，抄起佩刀，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最后干脆带上帽子把他们通通压了下去，随后深吸了口气，走向甲板。
天亮了。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海军本部，讨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