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海军本部，讨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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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来了。
已经升的很高了。
夏洛特-卡塔库栗看着窗外的缓缓升起的皎洁，一时有些恍惚，他上一次认认真真的看月亮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是十岁之前。
那时候妈妈还在洛克斯大海贼团，追随空前绝后的大海贼洛克斯。
是的，空前绝后。
在卡塔库栗的感官里，哪怕是公认的海贼巅峰，海贼之王哥尔–D–罗杰，比起洛克斯，还是要差一点的。
虽说后者用生命开启了海贼最为猖獗的时代，但在这个时代里面独占鳌头的，却大多数是洛克斯的后人，凯多，妈妈，白胡子，也许还要算上那个已经成为了传说的金狮子。
现在的人恐怕很难想象，上述这些人围聚在一个旗帜下，尊崇着一道声音，挥刀砍向一个对手的情景，但这的确是卡塔库栗小时候的亲眼所见。
很小，很小的时候.......
卡塔库栗放下左臂，把脑袋搭在右臂上。
回忆过往似乎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卡塔库栗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想到这，悬赏八亿多的大海贼微微扭过头，看了眼挂钟，上面的数字提醒他早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而且他已经错过了健康的晚饭和夜宵时间。
可惜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舔舔，真不知道凯多那个家伙是怎么办到的，舔舔。”佩罗斯佩罗一刻不停的舔着他那个甜味手杖。
自家大哥的声音把卡塔库栗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悄然走神很久了。
不过他们的讨论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看起来海军被渗透的还真是惨，倒是这一次，我们的情报网业界第一的名头被比下去了。”坐在佩罗斯佩罗对面的斯慕吉翘着大长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确定了么？”这位女性将星皱了皱眉头，品了口她那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饮料:“真的要和凯多那家伙联手？跟疯子一起谋事可不是好主意。”
斯慕吉还是太嫩了点，卡塔库栗在心里思量着。
作为BIGMOM的庞大家族中，第一个在蛋糕岛出生的孩子，夏洛特–斯慕吉虽然贵为将星，但她既没有在洛克斯手下的疯狂回忆，也没有随家族颠沛流离，四处打拼的辛苦过往。
所以在她的记忆里，自打出生起家族就牢牢的占据了这块富饶之地，所谓的战争不过是一直以来对周围那些小势力的蚕食鲸吞。
这种战争需要什么盟友，尤其是凯多这种竞争对手兼疯子。
“但现在能一起谋事的也就只有他了。”接话的是烘焙大臣，四子欧文:“四皇里的其他人，白胡子自不用说了，红发那家伙是宁肯现在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来搞他那个什么海上平衡的把戏。”
他的孪生兄弟欧文，是难得的值得放心的，就是有时候过于莽撞。
“不过是海军而已。”斯慕吉坐直了身子:“他们在这十几年的混乱里已经耗干了气血，又能把多少力量投放到新世界？”
“够了。”
斯慕吉刚说完，首座上就传来了沉闷的声音，一时间所有人都齐齐安静了下来，等待无冕之王的话语。
夏洛特–卡塔库栗，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下所有人。
他感到有点愤怒，有点疲倦，还有点心累。
“海军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孱弱，海军的大将和恶魔卡普，一样的还是大海上最顶级的怪物。”一开口，他就给对手下了定义。
有些人物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的，就比如说“海贼的噩梦”卡普。
卡塔库栗亲眼见证了海军中将卡普的传奇——壮年于神之谷击碎了不可一世的洛克斯王朝，中年时又以一己之力追杀整个罗杰海贼团，并先后携手两任海军元帅，擒拿了三名一度站在时代巅峰的大海贼——“孤高之红”巴洛里克–莱德菲尔德，“金狮子”史基，以及“世界破坏者”邦迪–瓦尔德，海军传奇的脚下是无数海贼传奇的尸骸与人生。
直到老年，他的每次出击依旧会让所有四皇团队提升到最高的警戒。
面对这么个对手，还有他身后的海军大将，与凯多的联手无疑是必要的。
“至于与凯多的联手，这是妈妈已经确定的事情，不容许违背。”
必要时候，卡塔库栗不介意狐假虎威。
一提到“妈妈”，无论是强如斯慕吉或者大福，还是坐在后面的弟弟妹妹，都或多或少露出了一丝惧怕。
“开这个会议不是为了吵架，我们必须呈上一个完整的方案给妈妈，并且保证这个方案能给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
“也就是，足够多的岛屿。”
“现在的家族包括蛋糕岛，总共有二十七座岛屿，这次战争最起码要将海军与我们交界处的五座岛屿收入我们囊中，为我们所有，这是这次战争的最低目标。”
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家族以后在新世界的基本盘了，这是卡塔库栗没说的。
一提到新的岛屿，长桌的后面爆发了一阵低声的议论与兴奋——这些年家族有不少儿女已经成年，新的岛屿对他们来说，就是新的大臣名额和机会。
就连长桌前列的子女们都开始互相交换眼神——虽说是一个妈生的血肉之亲，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圈子，有关系好的与关系冷淡的，如何让与自己亲近的弟弟妹妹获得一个未来的大臣名额，也是这些功成名就的哥哥姐姐们感兴趣是话题。
坐在高座上的卡塔库栗把一切尽收眼底，感到一丝丝无奈，家族有什么毛病他自然一清二楚。
海军在新世界的统治因为大海贼时代的狂飙而崩溃，现在的海军只是固守本土而已，所以家族已经很久没和海军大规模较量过了，但正义之师这些年的丢人表现，让绝大部分家族成员对这次战争非常乐观。
毕竟那可是两个四皇的联手。
卡塔库栗看着下面已经开始细细讲解区分那些还没到手的岛屿，并急不可耐的开始分地盘的弟弟妹妹们，摇了摇头。
算了，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呢？
家族能用的兵力算不上多，妈妈最近快要临盆了，这次是一个女儿，名字都想好了，叫夏洛特–阿娜娜，她将是这个大家族的第三十九个小公主。
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妈妈也绝对不会出手，一场战争，四皇本人是否亲自下场，完全是两个性质，卡塔库栗深谙妈妈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海军最重点的关注目标。
而剩下的这些子女们，按照海贼公认的十五岁成年（即有能力杀人）的标准来看，家族这次能动用的最小成员是现年十五岁的第三十三子雷赞，和现年十六岁的第二十七女乔孔达。
但只要他卡塔库栗没疯，排二十之后的弟弟妹妹们，他都不会带着，再算上托特兰庞大的地盘与防御体系，令每个岛都至少要一个子女或者战斗员做定海神针......
卡塔库栗揉着眉角。
家族在托特兰立足了这么多年，可实际上真正有忠心有能力，值得信赖的人员并没有变太多——他自己，大哥佩罗斯佩罗，三弟大福，四弟欧文，大姐康波特，三妹阿曼德，十弟克力架.....最多最多加一个十四妹斯慕吉，和一个天赋异禀的二十五弟斯纳格。
剩下的也不是不行，组成愤怒军团还是有战斗力的，但一想到让他们在战场上独当一面，卡塔库栗就有点心虚，毕竟自家事自家知。
看着依旧一团乱麻的会议桌，卡塔库栗干脆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海图上。
红色的托特兰在地图中央，在它旁边是香克斯领地的黑色，前面不远处是一块被蓝色和白色标注的地域，那是正义之师在新世界的领地，两者之间只有一些被标注为灰色的三不管地区作为缓冲带。
而在一处小岛密集的地方，红色与蓝白色直接碰撞，一个圆圆的小点首当其冲，那是海军监视夏洛特海贼团的要塞，常驻一个实力不怎么样的老中将。
卡塔库栗的目光没有拘泥于这里，他直接往下看去，看着海军的领地中那密密麻麻的标注——有些是要塞，有些是驻地，有些是兵站，有些是仓库....成百上千的线路将这些标注连在一起，在它们之后是一个更巨大的标记——G1要塞。
和它身后的红土大陆.....与海军本部。
卡塔库栗仔细的端详着地图，端详着那一个个标注——那些要塞里的强者，驻地里的军队，兵站里的装备，仓库里的资源.....无穷无尽的士兵，无穷无尽的军舰，无穷无尽的火力，无穷无尽的战争潜力，还有这个地图没有显示出来的，海军背后的“乐园”，与东南西北四海，与.....世界政府。
那就是大半个世界。
衰老的世界。
再看了眼下面的兄弟姐妹们，卡塔库栗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希望这次，不会有什么变数吧。
想罢，卡塔库栗站起身来，走下台阶，虽然迟迟没有定论，但他必须把这个会议主持下去。
今晚，看起来是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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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咯。”
阿尼亚瘫在座椅上，看了眼明晃晃的，挂在高空中的月亮，又顺着柔白的光线，视线一点点的转下天空，穿过屏窗，最后回来俯视着桌子上自己半个夜晚的写写画画的成果。
那是以一张新世界的标准地图为中心的，零零散散的十几张草纸，文件和数据图组成的散乱，是阿尼亚现在这个身份所能得到的最详细的资料，所幸，她一直有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的习惯。
虽然被拿到训练营当教材意味着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最新一版的了，但绝不会太过时。
如果有人看到了阿尼亚写写画画的产物，那绝对会震惊到。
这小妮子在模拟着一场战争。
听起来很可笑，不过图画上的确是一场全须全尾的战争——一场海军的惨败。
阿尼亚承认自己有点杞人忧天.....或者说，职业习惯？
在意识到一些问题后，虽然不晓得海军的高层是怎么看待新世界的，但凭阿尼亚过往的经验，这种局势注定要付诸于战争，于是她便停不住手，私下的模拟了一下。
不过由于这算是私人爱好，所以设定里有很多的不足，比如说她从头到尾只让海军使用了在新世界的兵力，至于海军本部，只能让他们出几个高级战力彰显“存在感”——原因很简单，她手里并没有海军除新世界以外地区的军事力量的资料，而且就算是新世界的这一部分，她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再比如说，在对手方面，本应有百兽海贼团，大妈海贼团和其他散乱海贼组成的乌合之众被她大大加强，变成了在一个命令下令行禁止的强军。
所以这次模拟就变成了有三个大将战力的新世界海军面对至少有两个半四皇团实力的“超级集团”的袭击.......
用什么想都知道赢不了。
在花了一个傍晚弄出来了这个“死局”后，阿尼亚又兴致勃勃的花了半个晚上想解开它，结果发现就算她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运气奇佳，对所有军队如臂指挥，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挡住海贼的攻势罢了，反扑简直是痴心妄想。
自己被自己难住了....唔，有些丢脸啊。
阿尼亚拍拍脸蛋，整理一下资料，打算再换一种思考方式。
“正面冲突很难对抗，必须一点点的分化，拖到擅长的领域，或者海军的长处....长处.....组织.....兵源或....后勤？”
阿尼亚一边码着文件，磕在木制桌子上发出“铛铛”的声响，一边喃喃自语着，一旁的油灯随着纸张摇动而产生的气流，一下一下的飘舞着，照的不大的房间忽明忽暗。
“百兽海贼团本团的兵力大概有两万多，近三万，也就是说算上附庸大致有.....”
“铛...铛...铛...”
“铛铛铛。”
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是墙上的挂钟在凌晨三点的鸣叫声，另一个是.....敲门声。
谁会在凌晨三点敲门？
有点像鬼故事开篇。
在心里默默腹诽着，阿尼亚把资料通通塞进抽屉，和自己的日记放在了一起，锁上，这才推开椅子去开门。
走到门前，她并没有立刻开门，而且站定，稍微往后退了退，身体重心也微微向下向后，这是一个有利于闪避的姿势——同时也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之一。
“吱——”
打开房门，首先钻进来的是无处不在的月光，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黄黑相间的锐利。
面对这个目光，阿尼亚本能的一屏气。
来人正是.....
乔拉克尔–米霍克。
“哗——哗——”
不远处，夜间的水流一下又一下的拍击着船体。
月亮似乎又往下滑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海军本部，讨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