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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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楼外便又贴出了一则处罚公告。
令姝极顺理成章地就一身轻了，她带着耳机顺涌动的人群挤到公告前，隐隐约约确认
萧子萱过失的严重性和自己无辜的证实，便觉得索然无味了，转身迎着还未退尽的月色离去。
喧嚣中，她听到了身后一声呼喊，便蓦然回过头去，目光正与书辰的相撞。她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急躁，便直径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第一次如此不顾形象愤然相追，北风将他几根发丝撩起，双眸也现起了几缕红血丝，不觉蹙起眉，低下了头。
“你闹够了没有！”书辰嗔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是么。”令姝无精打采地盯着他：“萧子萱都承认了，你找我有什么意义。”
书辰咬住了自己的双唇，伸出手一把按在令姝肩上，又不禁缩了回去，脸涨得绯红，嘀咕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令姝见状，竟没让怒火喷发，油然而生一种酸疼感，对眼前这一贯得意从容的少年一反常态感到手足无措。
但她还是迅速镇定下来：“你给我听着，这是她罪有应得，而且你别忘了，不是你的懦弱无能，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一个疯子。”说罢，她将手伸出拽住书辰的衣领，“你再多事，小心我连你一锅端。”
书辰没有多言，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此时慕卿匆匆赶来，一眼瞧见两人惨状，忙奔向令姝：“你别跟他纠缠了，咱们快走吧。”
令姝看着眼前自己唯一的两位朋友，顿时感到自己有些乏了，回想起前日自己何等得意地推着计划的实现，终于没了力，推开了慕卿，飞速奔离。
慕卿怔住了，将眼神投向书辰，便把他拉起，问道：“你把她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书辰笑而不语，终于也没忍住，泪沾裳。
若是天空能飘起雨滴，势必将这一天的氛围推向高潮。
当日午后，两人双双请了假，约到MM Café，择窗落座。窗前枯藤老树如故，好像并未有要为入春做好准备的意思，亦没有隆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景色。既无勃勃生机以咏壮志，也无茫茫生息以雅情怀，C市就是如此潦草无趣，将市民牢牢锁死在井底中。
“说吧。”慕卿学起了令姝的神态。
“二年级……就是你上home school的那段时间。其实……姝整整一个学期都在遭受同学的捉弄。他们喜欢扯她辫子，把她椅脚的螺丝松了，或是下午放学将她反锁在班里……”
“这他妈哪是捉弄！分明是妈的校园暴力！”慕卿“呼”地一下站起身。
书辰示意她冷静，自己又叹了气。
“那时有个叫萧子萱的，或者说就是我们班上的萧子萱。一切祸端由她无理挑起，将姝逼到了绝境。从那以后她便走上了不归路，一点点恶念在她心中萌了芽，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拼命成长，不择一切手段踏平眼前道路，一步步将人拒之千里……”
“你胡说！三年级那年，我在过马路时，一辆骑单车的少年飞速的撞向了我，令姝想也没想将我扑到……”她说不下去了，声音颤抖了起来，“她那年因右腿骨折休学了一年……少年家里向其赔偿些许便离开了C市，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她若是变成你说的那样，为何救我！”
书辰没有再说话了，失了魂似的倚在沙发背上，眼神顿然黯然无光。
“好啊，我算是了解了。之后令姝的妈妈决定让她转学。你因为愧疚，跟在她屁股后面也转到那座学校。萧家怕王家生事，让女儿暂回B市上完小学。至于萧子萱为什么回来……”
“你不必了解了。”书辰站了起来，“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去结账。”
“为什么！”慕卿吼道，直接掠过身旁的睽睽众目，“你没有帮她，而是在她摔入泥潭之时斥责她约束她，你有没有为她想过？你日妈算个男人吗！你还算个人吗！令姝是报复了，可她以前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萧子萱那么贱不该接受惩罚？为什么令姝受欺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连老师都坐视不理，为什么？”
书辰没有回答，朝着她苦笑了一下，本想张嘴吐些什么字，竟欲言又止。
“从恶之人会有相应的惩罚，但绝非人为。”
C市大街旁及行人道如往日死寂地运行着，书辰走了出来，感到无比麻木。他将自己置身于此，犹如一介孤魂在飘摇，落魄的，萧瑟着。
他回到了C中，正打算回教室时听见下课铃声响起，便放慢了脚步。
不过，不远处两个女生的谈话声扰乱了他的思路，他走进一些，发现正是令姝与萧子萱。他表情有些痛苦，可谈话声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为何承认。”令姝冷言道。
“你自己设下的，我当然得顺从你的心意。”
“这样你就想摆脱自己‘恶毒’的枷锁。”
“你不也一样么，在你选择手段时。”
“因为除我外没人会惩罚你。”
“有。”
…… ……
“你喜欢书辰。”
萧子萱爆出一阵狂笑，“是，不过原因众多，恕不奉告。”
“为何回B市？”
“原因如上。”
“受人要挟？”
萧子萱没有回答，她余光瞄见了这一头神色煞白书辰，笑吟吟向他走来。
书辰知无退路，索性直径向二人走去，一把抓起萧子萱的胳膊，将她拖到令姝眼前来。
“不必猜了，是受我要挟。”书辰摔下萧子萱。
萧子萱白了他一眼，扭捏着站正了身，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她只字不提。她有什么值得你拼尽一切去保护的。”
“信守诺言罢了。”
“诺言。真好，诺言可以让你窃听我父亲与教导主任的谈话，可以让你陪她转学，让你将除她以外所有女生冷言个遍，让你要挟我解她心病……”
“闭嘴。”书辰呵斥道，“我是让你回来道歉的，并非任由她施以手段。”
令姝浅笑着注视眼前二人，红了眼，双手自觉无处安放，便丢下他们自行回班。
“看来，你还不及我了解她。”萧子萱看着书辰，不觉脸上泛起红晕。他躲过了她的眼神，向令姝追去。
“姝，你听我解释。”书辰追上她。令姝并未领情，脚步未停，头亦未回。
此时慕卿从校门口走进，望见萧子萱便是一顿乱叫：“臭婊子你给老子过来！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欺负我家令姝的下场！”
萧子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朝教室走去。
这节数学课，趁老师写板书，萧子萱向令姝扔了个纸条：
我们两不相欠，你最好别找我麻烦。
令姝“哼”了一声，把纸条揉进手心了，又撕出一张纸写道：
你既有把柄在书辰之手，我一身清白，凭什么跟你两清。
她并未在上课传去，认为这是十分不尊重老师的。下课铃一打，她遂将其甩在萧子萱桌上。子萱读完后，歪着嘴笑了起来，一把牵住令姝：“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无非想让你释怀。现在看来，他永远无法如愿了。”说罢，又站起来，贴在令姝耳边道：“没用的，他已经将证据交出来了，明年处分一到期，我就去美国。”
令姝看着她白净到没有血色的脸，心如刀绞。
而令姝仍是一张扑克脸，就这般看着萧子萱。于是她耳旁又响起：“从小别人都告诉我，我就是规矩，我就是道理，为什么自从遇见你，全部人都围着你转！连，连书辰都要那样守护你！我就看你不顺眼，我恨你！”
“是么。”
令姝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看着她眼圈红了，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颤抖着拽住了她的手，脸上终于蒙上了一层暗淡的光。
“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剥去了成为普通孩子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