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箫》是渔非鱼

35、第二十一章

　　“前事之因，后事已定，总有终结时。”碧云心有所感，朝涂山方向望了望，碧水阁中已然不见了碧云的身形。

　　“报！”仙卫冲进宝德殿，“明达天君传来消息，涂山封印被破，妖族进犯天界！明达天君率领天兵正和灵狐族共同抵抗，但妖族数量太多，怕顶不了太久！”

　　早有值日星君接过奏报，见天帝示意，伸手在奏报上一抹，涂山景象展现在众仙面前：妖气森森，万妖嘶吼，散发诡异目光的无尽妖族自两界通道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冲向四方。毁灭、厮杀、鲜血……修罗炼狱般的景象让人绝料不到这里是灵狐族的圣地。昔日云雾隐隐、灵光飘渺的灵狐族圣山已在斗法拼杀中被摧毁。

　　对战妖族的天兵及一众灵狐皆浑身浴血，奋力拼杀，堪堪阻住妖族征伐的步伐，但众仙都只这短暂的僵持不会持久。

　　“涂山乃是仙妖两界的通道，一旦妖族冲破涂山的防御，进犯天界诸天，再想将妖族赶回妖界难矣，请天帝速速派兵驰援！”玉灵官上奏。

　　“灵官所言差矣，明达天君所率天兵不过数千，纵然与灵狐族合力，焉能阻挡妖族的征伐？可妖族至今未能冲破涂山防御，怕是有什么阴谋。若贸然在涂山投入大量兵力，天界其余地方的防御未免薄弱，若妖族来个声东击西，再调兵遣将就来不及了。”普化天君反对道。

　　两位天君之言各有支持者，一时间宝德殿内众议纷纷。更有甚者进言道：“妖族不识天数，胆敢兵犯仙界，此自取灭亡也，天帝不必忧心。”

　　天界众仙虽有无尽寿元，但岁月悠悠，万载的安宁祥和，耽于享乐，磨平了不少仙家的征伐之心。

　　好在天帝并未糊涂，一声令下，命广闻天君率麾下众将驰援涂山，又命众仙各司其职，各部战将待命出动。

　　妖界再次侵犯，打破了仙界万载的宁静。总算妖界入侵早有征兆，天帝及有识者做了些准备，不致慌乱，战事一时间呈胶着之态。只是早前潜伏妖界的探子送来的消息，有魔界虎视眈眈恐与妖界合谋，更有投机者暗中观望，实在令天帝头疼。而最令天帝忧心的则是太清天主碧云与灵狐族的恩怨。

　　先前为着仙界安定，多是让碧云多受些委屈(毕竟势不如人)，而今强弱之势互逆，纵然碧云不追究，也架不住那起上赶着讨好太清天主的仙人们想投机。但灵狐一族镇守涂山封印的功劳在哪里摆着，而说灵狐族勾结妖族尚未有真凭实据，处置稍有不当，会寒了诸多仙家的心。

　　碧云飞升仙界后，多是闭关潜修，仅有的几次争端也像是华莲主动挑起。天帝此刻倒有几分怨怼华莲夫人没事找事，弄得现下不大好收场。

　　碧云无心跟众仙解释她是否会去寻灵狐族的麻烦，若他们真的明白便不会去做无谓的忖度。
　　不过她倒真是低估了九华，原以为显露出真实修为便能吓退他，不料他更纠缠的紧了。偏偏用的借口正大光明——商议与妖界对战之事。

　　碧云怀疑她是否对九华太过“仁慈”了些，天音阁代阁主青莲仙子与她的容貌一般无二，刚飞升时也曾受过九华的“骚扰”，但在青莲十分强悍地用剑捅了九华后，九华便未曾打扰过她。若非顾虑眼下形势，碧云真想一脚把九华踢到凡间轮回转世去。

　　天帝一向勤政，除了朝会，时常会召些近臣到麟德殿商讨议事。以往碧云自是没资格到麟德殿，而今端看她想不想去。妖界入侵多少与她有些关联，便是天帝不邀，她亦会不请自到。许是如今形势尚在意料之内，麟德殿内的仙人并不多，只碧云、九华、广元、南极四位，颇有几分不慌不忙的样子，但几位都知这是故作轻松罢了。

　　“妖魔两界之间的通道虽然被毁，可难保不会有别的通道。而且通道被毁之前，妖界就有不少魔族了，其中不乏魔王。如今妖界大举来犯，却并未见到这些魔族，怕是有旁的算计。”碧云道。

　　九华皱眉:“得设法知道魔族的动向。”

　　“眼下形势微妙，以往安插在妖界的棋子怕没那么容易传递消息了。”即使在天帝面前，广元依旧坦然自若地往嘴里塞着青鸾翅。

　　“天主可能探查魔界消息？”南极仙君最是明白天帝的心思，不待天帝示意便即发问。

　　“术业有专攻！”碧云摇头道。

　　九华沉声:“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碧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麟德殿总共就这几位，还玩这种“高深莫测”的把戏实在算不得明智之举。

　　“前些日子幽冥界无间炼狱动乱，阎君恐有宵小趁机生事，上书请求天帝调三官六君九部前去震慑邪氛；五德星君又率五行部下帮四海龙君擒拿阴猿蛟；雷部战将要防备魔界偷袭。”南极仙君捋了捋，发觉以仙界如今的人手尚应付妖魔两界联手有些捉襟见肘。

　　“倒不是没有法子，”碧云道，“以紫极之气注入昆仑皓月镜，其光可洞彻仙凡两界，纤毫毕现。以此监察，纵然魔界突袭，也可防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