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箫》是渔非鱼

34、第二十章2

　　上古之时，仙界群圣并起，往来纵横，声势直逼神界。彼时仙圣各展其能，以无上神通法力开辟界天，据传仙界全盛时共有三百多重天。只是随着大神通者渐次飞升神界，六界分野以及妖邪入侵等故，各界天亦渐渐凋零湮灭，时至今日只剩三十三重。
　　自六界分野后，能开辟界天的仙圣寥寥无几，数十万载也难遇一个。有此大神通者，几可与神相争，是以碧云开辟太清天弄出的动静，确是震惊了整个仙界。比之承接先人遗泽、继承天主称号的仙圣后辈们，“天主”这一称谓，碧云真正的名副其实。
　　众仙看向碧云的目光或讶然或敬畏或尊崇或忌惮，种种心态不一而足，而多数都带着恭敬的意味。
　　若是之前，说不得碧云要慨叹一番人心之机变，而此刻碧云却全无所感。不是看的开，而是碧云自认不是古圣先贤，有挽救世道人心的力量。许是承平日久，而今天界群仙少了几分进取之心，耽于享乐、争权夺利者多有。纵明知妖界将犯，仍旧一派欢腾，丝毫不放在心上，何况此时天界又多了位名副其实的太清天主。真正忧心者寥寥无几。
　　“犬子无状，冲撞了天主，我已把他捆起来给天主赔罪。只是……”谄媚中还带有一丝洋洋得意。
　　也难怪，任谁突然成了有能力开辟界天的天主的公公，自然觉得无尽惊喜。
　　“是在说这个么？”碧云左手微动，浅红色的姻缘线连接着她与跪在地上的男子。“你大概忘了一件事”轻轻一抖，姻缘线化作飞灰散去，碧云轻描淡写的说:“身为天主可不受天命姻缘所限。”
　　由惊喜到落寞，截然相反的神情在同一人脸上转换自如，颓然的模样似在无声倾诉碧云的冷酷无情。
　　“墨皞老儿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天帝为你儿赐婚后，你那张老脸可是耷拉好多天。连今日的婚宴都不出席，放任你儿随意撒泼。天主开辟太清天后又巴巴地凑上来，这般前倨后恭，真当旁人没瞧见呐！”
　　“他儿子也算不上好，这边吊着麒麟族的小少主，那边很钧天主的爱徒不清不楚，今日大婚又蹦出个青梅竹马来，啧啧……这可是天帝赐的姻缘呐！”
　　“这样的人也敢怠慢太清天主，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幸好太清天主不跟他们计较，不然那里能让他们观看开辟界天的盛景？”
　　……
　　冷嘲热讽的腔调从未变过，只换了对象罢了。
　　“天主乏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扰了天主的清净。”
　　碧云并未露出不渝神色，但善猜心思者从来都有，于是慢慢地都退下了。
　　“为了拉拢生出异心的涂山一族，反而得罪了你这个天主，也不知天帝心里是什么滋味。”广云仙君难得嘴里没塞东西。
　　“既为天帝，考量的便不只是一人的得失荣辱，竭力维持各方平衡没那么容易，有时难免要牺牲一部分满足另外一部分。”碧云看着太清天中的氤氲之气，似有感而发:“值或不值也非你我能评定的。”分明身在其中，却说的毫不相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