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永不为臣 ...
-
在大娘和知梧的督促下，上榆算是难得的安稳了几日。订做好的衣服也在三日后就送到了府上。
清芷：“还是大夫人眼光高明，咱们公子穿上这件荼白云纹长袍，外罩一件月白(淡蓝色)轻纱最是精致，这次宴秋会啊，别的姑娘肯定眼睛都挪不开了。”
清芷说的倒也没错，上榆生得本就很白，皮肤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如上等瓷白的瓷器，配上月白色则更显精致俊朗，不露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时还有种不可亵渎之感。
上榆：“清芷你再胡说，仔细把你罚去洗几天衣服。”
清芷：“嘿嘿，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知道公子舍不得罚奴婢。”
上榆：“……”
清芷又眼亮亮道：“公子，您看配这个蓝色发带好还是……”
“束冠！”上榆对于清芷总是执着于发带一事一直很汗颜。
清芷笑嘻嘻道：“遵命，那就这个蓝白色发冠吧。”
终于收拾妥当后，清芷不由退后一步看了又看。
清芷：“啧啧啧，好一个公子如玉，世无双。”
当是时正巧知梧从外间进来，在看到上榆时不免也是眼神微闪。
上榆侧头看向逆着光站在门口的知梧，璀璨一笑道：“怎么样？帅不帅？”
“嗯，很帅。”
上榆不知道的是，迎光而站的自己，此刻仿佛是镀着光的惊艳粲然一笑，只有对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知梧脑海里依旧记得那一天陡然抑制不住的心动。
上榆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开怼，顿时惊讶了一瞬，继而跑到门口头伸着向天上左右看了看，还夸张道：“哎呀，今天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知梧伸手抓住上榆的胳膊：“......得了，别耍宝了，收拾收拾该出发了。”
上榆：“知道啦，这参加宴秋会怎么看着你比我还要急。”
上榆斜睨一眼抱怨道：“急啥？饭还没吃呢。”
知梧：“今日带你去庆祥楼。”
上榆不可置信的望着某人：“真的假的？你有钱了？”
知梧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上榆，然后转身就走。
上榆见此还能有啥话说只得赶上去：“哎？我去我去！等等我啊。”
到了庆祥楼之后，上榆便跟在知梧身后向着二楼走去，一路上某人左看右看没个消停，最后兴冲冲的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着。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现在不急了？”
知梧：“未时二刻（大约13点15~30）才入园，不急。”
说罢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用以掩盖自己不由露出的笑意。赴会是不急，不过，想带着某人吃一顿他心心念念的美食才急着过来罢了。
据流传江湖的排名，庆祥楼在酒楼饭馆中位列第一，要想来一饱口福就需要提前一月预约，带着预约牌方可进入。没人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只过往行人每每都会感慨一句：真是好大的手笔。
上榆本以为这次能安安稳稳的吃一顿，可明显上天非要给他点彩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时，上榆只能吐槽一句：都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呕遇”。
“表哥这次回京可以待多久？”
说话的人正是严侯府的小女儿严木晚，从小爱慕知梧的严三小姐。一旁的孟杳，是京城三大氏族孟家长子，也是严木晚的表哥。当初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去从军，和知梧在边关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孟杳：“等过了这个年，再过几月便要回去了。”
严木晚听到此不由眼睛一亮道：“那这么说知梧也是和表哥一样可以在京城待几个月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算是背对着来人知梧也是知道这是谁了。
上榆饶有趣味地看着对面依旧淡然的人，却不想麻烦最先找的是他。
严木晚实在是很难不注意到上榆，只是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对面背对着他们的人，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多年未见，知梧变化其实挺大的，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也难为她光看背影还能感觉出有点熟悉。
严木晚想着刺叨上榆几句便道：“这不是戚小公子吗？可巧在这里碰着了，难不成戚小公子也是要去赴宴秋会？”
孟杳在看到严木晚上前打招呼时还意外的挑了下眉，自己这除了知梧那小子以外从来不情愿搭理外人的表妹这次那么主动。直到听见那声“戚小公子”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戚府的那位小公子，怪不得......
思及此也知晓了她这是做什么，可是周围那么多人，为了她着想还是拉了一下对方，喊了声木晚，在严木晚回头看向他时微微摇头示意。
上榆本就不想回答，回答了对方就会继续刺叨几句，不回答也会被刺叨几句，见此也算是给自己解决了这么个麻烦。
可知梧就不是那么淡定了，在听出来另一人的声音时，还是不由的转身看向孟杳。
知梧目光正好和孟杳对上，只点头示意道：“孟骑督。”
孟杳笑回：“部曲督太客气了，你我依旧和在军中称呼一样便可。”
看了眼自己的表妹继而又道：“没想到那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们，不如就一同用膳如何？正好待会去秋园可以搭个伴。”
最激动的莫过于听到声音陡然回过头来的严木晚，在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时，她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对方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回绝，知梧只客气道：“请便。”
严木晚自是不可能和上榆坐一起的，只径直坐在了知梧旁边，座位分布也就是上榆和孟杳坐一侧，知梧和严木晚对侧。
在上菜之前四人之间的氛围不可谓不尴尬。上榆不说话，知梧只会在孟杳说话时搭理几句，对旁边的严木晚自然是敬而远之，头都不歪一下的。
孟杳：“戚小公子自小就闻名上京，今日一见，果然是翩翩公子，丰神俊朗，想必今日宴秋会定可一睹小公子的风采。”
上榆正待回话，便听对面人语转千回的声音。
严木晚：“是啊，戚小公子的风采可是从小就响誉上京呐。”
上榆含笑看着严木晚：“在下担不起这声名，又怎么能及得上严小姐的美名在外呢。”
知梧表面云淡风轻只顾着给上榆夹菜，内心却在懊悔为何真让他两坐下了。
他倒不担心榆儿会生气，以这人的性子，顶多回去再刺叨自己几句。但看对方几乎没动几筷子的样子，只剩对另外两人的不满。
哎，榆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这顿饭估计又泡汤了。
一顿饭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只在走的时候，知梧拉住小二，放了一锭银子在小二手里低声道：“劳烦傍晚时分再送一样的菜式到戚尚书府。”
小二看了看手里的银子，顿时喜上眉梢应了声“嗳！保管送到。”
上榆回头发现人没跟上来，不由喊到：“知梧，你在那磨蹭什么呢？”
知梧只有在面对上榆时才会露出柔和自然的一面：“哎，吃完了总得付菜钱吧。”
上榆拍拍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人肩膀，豪迈的说道：“小老弟，看你请我吃大餐的份上，我明日送你个礼物。”
知梧不由笑到：“哦？那在下真是好大的荣幸。”
毕竟戚·一毛不拔·上榆可是从没送过别人什么东西，如果不算上9岁时给他的那块咬了一口的酸枣的话。
严木晚在前面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说的什么听不清，她只知道知梧从来没有对谁笑的那么温和过，眼里仿佛都是那人，再也盛不下别的。
严木晚不由攥紧拳头，要不是表哥拉着她，她早就给那厚颜无耻之人好看。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缓和了神色，讪然一笑：戚上榆，这次就让你再好好闻名一下上京。随即转身追上孟杳。
宴秋会以秋园为名，由皇室主办，每两年举办一次，期间各官家氏族的公子小姐均可参加。
当初太上皇办此宴会的初衷是想让年轻一辈在入官场仕途之前可以多交流交流。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变成了争奇斗艳，或为仕途，或为吸引倾心之人一顾，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在四人到达秋园时，园内早就来了一群人，三五成群，各成一派，倒是不乏热闹。
只是在四人进来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众人不由都看向这边。
上榆左右看看身边的三人，片刻便也恍然大悟，难怪大家会反应那么大，之前就听父亲说过孟杳和知梧入军短短三年便从官家氏族子弟中脱颖而出，一个获封骑督，一个获封部曲督，又端的一表人才，保不齐就有稀奇羡慕嫉妒的。
而这严三小姐就不更不用说了，那上京第一才女的名号和不输才气的容貌，并不是就说着玩的，没看那些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公子哥一副呆滞的表情吗……
上榆各种死法都尝试了大半，这些个明场面还算镇住，左右都是不变的几个套路。
只是低头看向旁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竟莫名想笑。表面一本正经的这人也会紧张的啊？
不过，上榆还是感觉到好像有几个不同的视线在扫着自己，抬头看一圈，果不其然，还是那几个小屁孩。
要放之前的几个世界上榆大佬只想哼笑几声，并开启嘲讽，现在？只剩下翻白眼的劲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永不为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