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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永不为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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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终于到休沐了，早早地山下便有一群马车停在那。众人收拾些东西便匆匆地向外跑去，回家的兴奋让他们都不曾注意到那似乎快要压到山顶的云层。
等在山下的陆伯看到人群中的自家小少爷，便嘴咧开了笑着迎上去：“小公子，包袱给老奴拿着吧。小公子第一次离府那么久时日，老爷夫人别看表面那样，在府这几日早就止不住的高兴了，备着好多公子最爱的吃食呢。”
上榆受陆伯的感染，心情也不禁跟着轻快了不少，只笑着回应道：“就陆伯惯会说的，回去指不定父亲要考校一番课业才能放我，好了走吧，这天似乎要降雨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陆伯边走边应到：“嗳！”
另一边回到府里的曲延，只和父母寒暄客套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里，曲府给自己这个庶子的待遇还是挑不出错处的，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多的了，但这些也就足够了，足够他做某些事......
关上门的刹那，一个身影悄然落在身后“主子，可有事吩咐？”
曲延：“你今夜便去跟着戚府公子，有什么事都记得来汇报。”
“是！”
顿了顿又道：“不用跟太紧，小心为上。”
自回来起，这天便没好过，黑压压的乌云布满天际，是挥不散的沉闷，竟莫名压的人心慌。
早就熄灯入睡的人却满头大汗，不住的呓语，衬着那透不进月光浓墨似的夜晚，梦魇中的曲延，脸色更显苍白可怖起来。
“不要......不要去！”猛的惊坐起来，久久未缓过来，直到回神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满头满脑的都是梦中那人，毅然决然地走向一片火海......
为什么会变了？他们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啊。既然狠下心了，可为什么，又看不得那人的离开？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小打小闹的两人，有一次不慎将一旁的严木晩撞到，对方却莫名的头撞树干上，两人发现时顿时呆愣当场，回去不免被问责。
果不其然，自己照常被罚跪一个时辰，那天是真的很冷，在冻的快没知觉时，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时他觉得这人肯定是来奚落他一番的，不然那么冷、那么晚，还过来做什么呢？
“看，非要和我斗！这次吃苦头了吧？你就应该乖乖跟在我后面认我做大哥。”
“小蚯蚓，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这个手炉就给你吧，他们怎么总是罚你那么重？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下次记得喊我大哥，我就罩着你！”
曲延早就冻得说不出话了，连喊住那人的力气都没有，只低头看着被对方塞进怀里的手炉，真的很暖和......
上榆其实也是记得那一次的，可毕竟是戚府唯一的宝贝疙瘩，只是被罚在祠堂面壁半日，大娘还板着脸边训斥自己边偷塞给了自己一个手炉。
这么一来倒是让他想起了曲延，便悄悄溜出去想一探究竟。看到的一幕却让自己可怜起了对方，便将手炉给了他，反正自己回去也用不着了。
抛开世界线不谈，上榆认识的那个曲延，是一个容易极端到骨子里的人。小时候的两人相看两相厌，两人要是真放在一起，还是上榆更性子弱些，只能表面逞威风。
所以自小在曲延的眼里，对方总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则什么伤害都没有。那一次的落水也只是想让对方安稳些罢了，却不想是弄巧成拙的将他推出去更远......
该说上榆的隐性破坏力是真的强大吗？上榆估计还没发现到主角之一的曲延已经和世界线里的不尽相同，世界的天平终究还是倾斜了，保不保得住且只能看之后他会怎么做了。
上榆回到戚府之后才知道陆伯说的真是再真实不过了啊，在受到一大波慰问并且吃饱喝足之后，整个人都厌厌的想睡觉，戚尚书见自己儿子困成这样也不忍心再拘着谈话，只放两个小辈回去歇着了。
知梧：“你这次去可有闯祸？”
上榆：“唔......我要是闯祸了你们能不知道？”
知梧眼含宠溺一字一句近乎呢语：“你啊，要是真想做什么，谁又能真的知道呢......”
上榆愣了一下，继而摆出不削的表情抬步走在了前面：“切。”
知梧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榆儿，你为何.......要走这条路？不是说好的，看谁先当上大将军的吗？”
上榆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我啊，毕竟得有个人看家嘛~这样总不至于都走了......不是吗？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就行，家里日后由我来。”
知梧低头敛目，也不再说话了。
太学令的休沐日为一周，所以在回来的第二天，上榆便支开了知梧，换了装束独自一人前往天澜阁，当然这次只是去探探消息，可如果能乘机完成这件事就更好了。
“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上榆打量了一下四周回道：“打尖。”
“行嘞，您里面请。”
上榆选中的是天澜阁斜对面的一家，便于观察。天澜阁是上京乃至整个胜元国最大的拍卖行，至于——太子给的东西必然是给当家人了，可如何才能见到......
“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咱们酒馆确实没有珍瑶酿，此酒只产自关月城，而且压根就不对外买卖，您看，我们酒馆的玉烧也不错，要不......”
戚上榆闻声看去是三个穿着锦衣的人，那个领头的看着似乎有二十好几的样子，凭外貌却是搜索不出这号人。
“废什么话！让你拿你便拿，没有便去取，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让你们开不下去！”
在这三人进来时，周围便安静了下来。
“这人是谁？怎地如此......”
“嘘，你可小点声，这几尊大佛我们可惹不起，快走了走了。”
顿时整个尚阳楼便只剩独自坐在角落的戚上榆，以及一个坐在那喝着酒的不明人士。
上榆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看向窗外天澜阁的门口。可不知什么时候桌前杵了人影，上榆似有所感的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
“小娘子长得如此标志，这出门还做一身男儿打扮，可是在等着我们？”说着和旁边几人还笑了起来。
“呦，怎地不说话呀？”三人见对方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带头的那人没忍住伸出手就要摸上上榆的脸颊，却被上榆一让躲开，起身便要走。却被横出的手臂给拦住。
“让开！”上榆的声音偏向于中性，几人倒是没觉出什么。
“嘿，火气还挺大,要不跟少爷走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几位是眼神不好还是——眼瞎？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出来混，啧啧啧，上京如今真是鱼龙混杂啊。”
“关你何事？你tm算什么东西？”说着扬手便要挥拳，却眨眼间被踩翻在地。也不再管地上的几人如何叫嚣，只对着上榆道：
“这位小弟弟可有点面熟啊，不知令尊是？”
上榆只回到：“戚府。”
听到对方的话倒是有些惊讶“哦？原来如此，这倒是巧了，在下云实，家父早年和戚尚书有过来往。”
上榆看向这人：“云断山庄？”
云实：“你知道？”
上榆：“嗯，听父亲提起过。”
云实：“那有空先替我向戚叔叔问个好，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解决完了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嗯。”
之前那三人早就在听到他们的身份时就溜了。这样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只道后会有期。
上榆出了尚阳楼看向对面天澜阁三楼，那里没什么异常，可他不会感觉错，之前确实有视线从那投来。
看着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恐怕难交代了......
另一边的太子府刚入夜正欲关门，却有通报传进去。
沈洛倾：“稀客，你怎么想起来我这了？难不成......”
曲延不答，只眯眼问道：“你让他一个人去天澜阁？”
沈洛倾放下茶盏：“原是为他而来。”
曲延：“沈洛倾，那里岂是一般人可以进得的！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们势不两立！”
沈洛倾没有任何惊讶，只一步一步走到曲延面前，掬起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摩挲：“怎么？现在把他看的比我都重？”
曲延退后一步：“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
沈洛倾：“呵，合作？也就你胆子敢那么大了。放心，这件事由他去做反而不会出什么问题。”
曲延蹙眉道：“什么意思？”
沈洛倾只勾起一抹笑意看着他不再说话。
在曲延离开之后，沈洛倾背手看着漆黑的院子道：“呵，有趣，没想到除了是她的儿子外，竟还有这个能耐。”
“枭，你去跟着戚上榆，有什么发现的话立刻汇报，若是——曲公子要去插一手的话，你拦着便可。”
除了沈洛倾在，任何人都没发现藏在房间暗处的人，那人在接到命令后便又快速消失在夜幕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