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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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rrow or accident, you never know which comes first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楚瑜似乎看见了一脸不屑的冷笑。
姑娘撇着嘴，也是拥有万种风情。
笑意，或嘲讽。
眼里的东西，似乎谁都读不懂。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叶芽快速原地转了一圈，甩出的却不是水袖，而是一支支短箭。短箭的力道很足，方位准确，瞬间已经解决了好几个人的生命。
而她眼都不眨一下。
她继续哼着好听的调子，阔袖掩住手，似乎藏了一把刀，下手利索，血不沾身，招招狠毒。
她看向了角落里的公主，诡异的笑一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儒月旁边一个像贴身护卫的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刃指着姑娘。可他还没有近她的身，叶芽已经绕到他身后去，一刀下去，血管里的血似乎都是喷出来的。姑娘闪身，转个圈，径直向儒月走过去。
儒月有些急了，他手里仅有一柄长剑，便信手捅过去。
他闭上眼，像在想什么。
叶芽没有躲，就直愣愣的站着任凭那长剑穿腹而过，歪歪脑袋。鲜血流下来，她却丝毫不动，习惯似的。姑娘似乎怕污染了她的匕首，便换把短箭架在他脖子上。
儒月似乎没有看见那架在他自己脖子上的短箭，看到流出的鲜血却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芽，像是看着一个鬼魂，可怖的眼神，浑身似乎都在发抖：“你是...你是...”
叶芽笑了，压低了声音，在儒月耳边说了什么，儒月便瘫倒在地上。
那句话楚瑜没有听到。
“没事的，我觉得，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了解一下，包括我是谁，以及...你...猜啊。”
“救命之恩？刚才那一剑，我已经不欠你的了。”
叶芽回头看过来，看看楚瑜，又看看另一边。那位公子已经走了，皱皱眉头。她却丝毫不注意地上的尸体。
戏子无情。
没有任何理由让她在意自己的作为。
那些鲜血好像证明了什么，但楚瑜现在没有办法思考。
满地尸骸，眼前只有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男人，和一个嗜血的姑娘。
是敌是友？
“走吧。”
姑娘唤他了，他不由得便跟上走了。
别无选择？
为什么？
月儿湾的一处港口。
叶芽给他准备了一个房间，他便坐在床上等。
等什么呢？
自己连她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他淹没在人山人海中...
不明白自己是谁...
他没有要做的事，就开始想事情。
想未来，想现在。
想发生过的一切。
从一开始，到此时。
从周何，到叶芽
等等，他好像是被周何带来找周珂的？!!!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找到周珂，却找到了叶芽？
楚瑜突然想起来一个致命的疑点。
叶芽被剑捅的时候，流血了。
魔是没有血的。
还有她一直不说话，唱曲都用假腔...
那么...那是周珂？
周珂又是什么身份，被剑穿腹都保持沉默？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海边。
夜晚了，海边没有人，一片寂静，月光皎洁，海面上的磷磷银光，更衬得其他地方都是漆黑。只剩换上了黑色长袍的叶煜，一步一步往海里走下去。
他被淹没了。
海水灌到他的口鼻里，化开脸上那淡淡的一小层粉，露出那凌厉的五官来。
身上那道伤口很深，就算是叶煜，愈合也得一天。此时微微凝固的血又被冲开，像是开了一朵红花。
窒息的感觉，却让他自己有些麻木了。
死不了。
他喜欢这样，让头脑放松，让身体任那海水摆弄，一次次，一次次，或许像他一样的人，所需的，是麻木。
他再一次证明着自己的身份。
向自己。
即使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
意义？
他感觉被人提出了水面。
啧，多管闲事。
他回头看过去，却哆嗦了一下。凌厉的目光也在看到他之后凶不起来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你每次一沉，我就觉得你在和我炫耀。”周何很生气，也很严肃，他的手依旧揪着叶煜的后襟，从上面俯视他。
叶煜很崩溃。
我长得也不算低啊，凭什么一个个看我都是俯视？
果然，人际上，相对高度比海拔重要。
“警告你，死不了也别作死。”不然我就陪你一起作，看谁先死。
麻木一点有助于....
额，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可是我喜欢。
“看见思玄了吧，我给你带过来的。”我现在都不敢告诉他，那就是楚瑜。挺聪明，现在大概已经认出他来了。机灵一点，最好就是他了。
周何已经告诉他楚瑜知道他是谁了。
不过只是他不知道那就是楚瑜。
思玄，真是一个好名字。
寓意深长，掩盖“楚瑜”刚好。
“哦。”没事找事添个累赘给我。
“好了，儒月...是你审还是我审？”周何把一件黑色披风系在他身上。
死不了，也会感冒，也会难受。
这人心太软，下不了狠心。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还审什么？”叶煜幽幽开了口。
周何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高高在上，洞察世间万物，他能安排所有事情，能让人为他死心塌地，可他，对自己的未来，却迷茫的像个孩子。
那时的他也就十五岁，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他，他就这样懵懂的，懵懂着，面对了很多事情。
他十二三岁就在那边很拔尖了，他已经成为了新的领导者。
而那时的他，就埋葬在骨灰盒里了。
现在的他，因为那个骨灰盒被唾弃，被辱骂。
周珂，便被时光的灰烬淹没，埋葬了。
周珂，却也许还存在在世上。
他知道不关于自己的一切，却始终能原谅任何人。
“跳舞跳的不错。”周何开了句玩笑，以掩饰尴尬的气氛。
这舞...
叶煜表面上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回走。
是祁瑛教给我的，没想到还能用得上。
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思玄看见那些血就应该知道了，我还要问儒月很多事情。
我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彼岸小岛。
一座密室里，儒月正站着，看着叶煜...或者说，周珂。
周珂此时的一身黑衣随海风摇曳，眼睛有点红，似地狱里出来的修罗。
他向他伸出手。
不过并不是拉他起来。
那只手在月光下更显白皙，有些透明，透过窗户的光芒只照着他的手，黑衣隐藏在黑暗里，只剩一双发红的眼睛。
他的右手插进儒月的头发，绕起来，动作轻柔：“说说吧，说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儒月全身发抖，有些惊恐：“你既然之前不仁不义，为什么我要留你？”
周珂陡然发力，儒月的头发缠绕在他手上，被使劲一拽：“我不仁不义？好，就当你还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说说我不知道而你知道的，或者，你认为我不知道的。”
儒月摇头，弯着背，僵硬的站着。
周珂手往下按，身体下蹲，强行把儒月的脑袋顿在距地一寸处：“真的不知道？那好，我问你，周珂当年是被你亲自一剑穿心的，今日你看见一个长得和他像的人，你为什么不说我是叶煜，而是周珂，是你被吓的失心疯了？还是你，”他顿了一下，手板着他的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脚踏住他的左肩，左手顺手板起他的头。”本来就知道他们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