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鱼》廾亼

10、我流血了，你死定了

　　第一天。
　　“权总，听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鱼乐冒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权微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权微生咳嗽了一声，绷着脸皮道:“是吗。”这人又闲了是吧，居然有空来勾引他了，他真该多给他安排些事做。
　　“没事做了是吧，干站着干嘛！”权微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坐下。”
　　鱼乐喜颠颠地在旁边坐下了，边欣赏男人的俊脸，边拿出手机拍照，“权总，你好帅啊！”
　　咔嚓声响起，权微生警告地睨了眼鱼乐。居然敢拍他，没有他的允许，娱乐媒体都不敢保留他的帅照，“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的手机里有我的一张照片……一张够吗？”
　　“咔嚓，咔嚓，咔嚓……”鱼乐满意地放下手机，“一张怎么能体现权总你的完美，我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给你拍了个遍！啊，真是太帅了！”
　　权微生哼气，强忍下笑意。
　　门外的韦秘书悄悄把打开的那条门缝合上，总觉得现在进去有点打扰两人的意思。
　　“不过这样的帅气怎么能我一个人欣赏，”鱼乐不要脸地笑了笑，打开联系人，找到白孚，点击发送，“我给白小姐也欣赏欣赏！”
　　权微生黑脸，“你什么时候和别人交换了电话？！”
　　第二天。
　　“权总权总！”鱼乐兴冲冲地背着手向权微生跑去，一副娇羞忸怩的模样。
　　权微生挑眉，这人这个少女怀春的样子，难道终于忍不住要对他出手了？
　　“咳，干什么？”他不在意地问道，但他时不时看向鱼乐身后的跃跃样暴露了他其实很感兴趣。
　　鱼乐也不再藏着掖着，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献宝似的递到权微生面前，“送给你！”
　　早就翘首偷看的众高层大惊失色。以前不乏有人给权总送花表达爱意，但要知道权总最讨厌这种花花绿绿浮夸俗气的东西，他往常收到就会很不客气地先嘲讽那人一顿，让韦秘书把花放进搅碎机里搅得碎到不能再碎了，再让人打包给那人送回去。
　　可怜了。众高层同情地看向怀春的男孩，叹息，伤了这孩子一片心意。
　　“俗气！”权微生怒喝。
　　果然。众高层心中祈祷，权总能嘴下留情。
　　“你有没有审美常识观念……”权微生怒接了玫瑰花，认真数了数，“这只有九朵，难道不应该送九十九朵吗？还有九十朵去哪儿了！”
　　韦秘书及众高层大惊:权总，这不是重点吧！
　　鱼乐嘿嘿一笑，“我又嫌重又嫌惹眼，把那九十朵放楼下大厅了。”
　　权微生不满:“去给我一起拿上来。”
　　鱼乐高兴地应了，往外跑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抽空回头问道:“送花的白小姐还在楼下等着呢，那我把人也一起叫上来吧。”
　　“你说什么？！”权微生立马从花里醒神抬头。
　　鱼乐已经跑得没影儿，只剩一句话在这楼层回荡，“我说，白孚小姐给你送花来了……送花来了……花来了……来了……了……”
　　权微生猛地将花扔到地上。
　　第三天……
　　第四天……
　　半个月后……
　　权微生总算想明白了:鱼乐这是换了种方法，故意用白孚刺激他呢。
　　他肯定是担心他跟白孚有什么，又不知道怎么确认，所以才老在他面前提起她，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感兴趣。
　　看，权微生若有所思地瞅着旁边这几天已经消停了的鱼乐，自以为摸到了真相:现在他发现他真的不感兴趣了后，终于安心了吧。而且这半个月，他也借此跟他亲近了不少，他心里肯定很高兴，权微生看着鱼乐又浮起来的笑容，心里暗暗想道。
　　“哎……”鱼乐心里叹气，算是放弃了这种牵红线的方式，权微生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千方百计地想让两人摩擦摩擦，可是男方根本就不愿靠近女方，他也没办法。
　　还是用强的吧！鱼乐又振奋起来，乐呵呵地想道，今天就跟白孚商量一下。
　　“鱼乐，咖啡。”权微生叫他。
　　鱼乐甩开不良的想法，“哦，好。”
　　边泡咖啡，鱼乐还抽空想了下昨天老板想给他塞的另一单生意，不过他没接，光是这一单就让他烦心了，好像因为任务比较难，老板就拒绝了客户。
　　“啊，好烦，这个要怎么跟啊……”韦秘书跟一边的经理抱怨。
　　鱼乐被打乱了思绪，也去凑热闹看看。
　　“这几支股都不稳定，全都是要亏盘的趋势，偏偏权总还要你去选投一股，哎，我真为你可怜。”那个经理说着可怜的话，表情却是幸灾乐祸。
　　韦秘书气得要死，却又不好出声骂他。
　　“选云升那支。”
　　两人问声回头看，鱼乐端着咖啡冲韦秘书笑笑。
　　那经理长得很好看，有点女气，属于这高层中最看不惯鱼乐的人，当即就嘲讽道:“别不懂瞎指挥，你会炒股吗？哎呀，你肯定是不会的，也只有权总可怜你，给你口饭吃。”
　　鱼乐也不生气，“我看，你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饭吧？”
　　“你——”经理怒指鱼乐，显然是被说到了心坎上，“你什么意思！不过是个打杂活的，你嚣张什么？！”
　　“我哪有嚣张？”鱼乐无辜摊手，“没事的话，我去送咖啡了。”
　　经理本来就是个不饶人的，平日里趁权微生不在，早就对鱼乐冷嘲热讽，此时更是想要教训他。他两步走上前，抓住鱼乐的手，“给我站住！”
　　鱼乐端着咖啡，不好躲开，两人硬是拉扯了一番，韦秘书期期艾艾地上来劝和，结果拉扯的变成了三人。
　　“啪啦！”鱼乐“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手上受痛自然就松了力道，咖啡杯应声而落，响亮地摔碎在地上。
　　大家早就被他们吵到，这时听到这个声音，纷纷抬头看，哇偶，那可是老板最喜欢的杯子。
　　三人停住。鱼乐看了看右手手背上被划拉出的两道血口，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经理，以及他那几根带血的手指，笑得邪魅又嗜血:“我流血了。”
　　经理莫名被这个笑弄得寒颤不已，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却还是强撑着道，“那又怎样？”
　　“我流血了，那你……”
　　“……死定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不由得摸了摸手臂，感觉阴风吹过，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明明鱼乐说得很平淡，但却让他们都有种感觉，他这并不是威胁。面对这样怪异的鱼乐，一向亲近他的韦秘书都不敢上前。
　　“你们在干嘛？”
　　听到久违的杯子破碎声，权微生啧了一下，黑着脸走出来，却看到那三人三权鼎立的站姿，还有高层们噤若寒蝉的脸色。
　　他看着地上的残局，直哼哼:“鱼乐你要摔我多少杯子才满意……谁流血了？”他看到了另一小滩血。
　　顺着血的位置向上看，正是鱼乐垂下的右手，“你的手怎么了！”他立马走上前，想要抓起鱼乐的手。
　　“啪！”鱼乐左手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靠近，冷冷地看着他。
　　权微生愣住了。
　　他阴沉着脸看向鱼乐。忽然，后者笑了，仿佛刚才的冷漠不存在似的，“不是什么大伤口，不用劳烦权总，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了。”他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背，“权总，我能先回去吗？”
　　权微生死死地盯着他，鱼乐还是笑着回望。
　　“嗯。”
　　鱼乐走了，走之前还擦干净沾了他血的地板。一出大楼，他就放开了右手，此时右手手背上除了残留的血液，没有一点伤痕。
　　——
　　“让他给我滚蛋。”听完整个始末的权微生，一把扫掉桌上的文件，发泄不出的怒气蔓延了整个办公室。
　　韦秘书躲在角落，怕被波及，他也想提前下班。但他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是让鱼乐滚蛋……还是让那个经理滚蛋？”
　　权微生瞪他，“你说呢？”
　　秘书试探道:“鱼乐？”毕竟他觉得权总的怒火还是鱼乐惹起来的。
　　“哐当——”权微生一脚踢得整个桌子颤了颤，秘书被吓得也跟着颤了颤，“你今天要是分不清楚，我就让你滚蛋！”
　　秘书立马叫道:“我现在就去辞了那个经理！”说完立马往外走，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样子。
　　“等等。”权微生叫住他。
　　秘书僵硬回头。
　　“你说，鱼乐让你买云升的股票？”
　　“嗯，”原来是这个事啊，秘书点头，“所以那经理才嘲笑说他不懂股。”
　　不对，权微生皱眉思索，他给秘书的这几支股里，只有云升的股能大大盈利，不过不是行家怕是看不出来。那鱼乐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是猜的？
　　权微生想不通。
　　秘书趁他想事情的时候，出去把那经理解雇了。奇怪的是，那经理刚开始的时候还吵着要见权总，直到吵到傍晚，他却像脱力似得蔫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撑不住离开了。
　　不过，也幸好他被解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