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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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玦是谁？
陆城的儿子？私生子？陆家大少爷？
他在陆家人眼里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大少爷。在陆城眼里就是一个唯一能继承他家业的麻烦。
陆玦对母亲的印象很少但很强烈。一个疯疯癫癫，无比白痴的女人，尽管皮相动人，风韵犹存，但脑子不好使。陆玦对于自己的母亲韩佳的了解可以说很少，他记事起韩佳就在红灯区待着，因为双商都不太高所以地位一直都不高。奈何就是有一些常客偏喜欢她这样好哄好骗还好看的傻子，日子也算过了去。陆城是谁？在生意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老狐狸，骗骗韩佳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勾勾手指的事情，随便一句娶你回家就能让后者死心塌地。
韩佳告诉他陆城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好人，他们母子俩以后会靠他过上好日子。韩佳本不允许生孩子，但她执着地偷偷生了陆玦之后就变得十分固执，她不仅不接客，还变得神经质。鸡头当然忍不了这种疯女人，几个月以后就把她赶了出去。这些事都是后来陆玦从韩佳喝醉的时候听到的。
没了住处，又带着个婴儿，陆城留下的电话根本打不通，韩佳不死心，带着他四处奔波寻找。以前和她关系挺好的一个叫程姐的女人给她安排了地方住。
差不多十平米的地下室，陆玦在那里生活了十三年。他十三岁那年，韩佳死了，在大年初一的凌晨，炮竹声震耳欲聋。
回忆终止——
纪川这一觉不睡还好，睡了之后他反而浑身难受，嗓子疼头疼鼻子塞脖子疼，各路毛病一溜烟都来了。
纪川扭着脖子咳了一通，心情烦躁到极点，他打算翘掉下午的课。至于翘掉课以后是睡觉还是去外边他还没决定好。
纪川又在床上靠了一会，脑子又涨又乱，他理不通自己接下来到底该走哪条路，以他现在的经济情况能撑过高中就算不错了，大学的钱呢？就靠他勤工俭学吗？
此题无解。
纪川翻下床，他倒是想通了另一个问题，下他午出去玩。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让镜子里的帅哥不那么颓废，纪川很骚包地做了个飞吻，打了个喷嚏之后离开了。
其实纪川也没野到太远的地方，就附近一个酒吧。外边挺冷的，带着口罩都能感受到外边冰冷的空气，好在今天没什么风。
现在早的很，酒吧还没开，纪川在外边的椅子上缩着，打算熬到杨鑫来接他。虽然现在冷，但这儿附近人倒是挺多，大概因为这一片都是酒吧，普乐迪和酒楼，形形色色的男女很多。
纪川很信赖杨鑫，不仅仅因为杨鑫现在实力。当初孤儿院里，杨鑫比他们大两岁可很爱哭，也因此老被一些人给欺负，同龄的欺负，高龄的欺负，有时候就连比他小的也能揍他两拳。纪川作为孤儿院里特殊的一派，敏感易燃易爆炸，谁说的话让他不爽了，纪川肯定把他揍得面目全非。不过孤儿院的孩子总比同龄人早熟，也更善于察言观色，纪川下手也总是有分寸的。后来一次机缘巧合，纪川认识了杨鑫……杨鑫在别人眼里可能很懦弱，但他对自己狠得下心。就凭这个，纪川就能依赖他。
“骨碌碌。”
一个绿色的空酒瓶滚到纪川脚下，纪川眼皮还没抬起来一阵好听的笑声突然传来。
“好久不见啊，川哥？”
“……”纪川稍微别开头瞧了一眼，大概四个人在他左边，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白色棉袄的男生。
样子不难认，秦渔。
“……嗯，好。”纪川把头转回来，敷衍地应了两句。纪川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秦渔在他跟前停下，“川哥，过得好吗？”
纪川并不意外秦渔的出现，两人之前不太愉快，总之纪川不待见秦渔这个人。
“滚。”纪川挑了一下眉。
“感冒了？鼻音这么重。”秦渔笑嘻嘻地，细白的手指像要去摸纪川的头，剩两公分的位置时被纪川一巴掌拍掉。
“离我远点。”纪川终于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秦川。
秦川还是笑嘻嘻的，他身边几个红毛有点不太乐意了。
“你。妈。的我们老大叫你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再动一下试试？”
纪川“腾”一下站起，“试试？你想怎么试试？”
“别吵别吵。”秦渔一手拨开就要冲上去的红毛，“急啥，挺久没见了，喝一杯吗？”
纪川扫了一眼秦渔浅色的瞳孔，“我病了，喝不得。”
“川哥，这么不给面子啊？”秦渔吹了个口哨，“生着病还瞎跑，不挺精神么？”。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辆香槟色的大众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三条……这？朋友啊？”杨鑫把车窗摇下来。
纪川大步走去拉开车门，“不，不认识。”
秦渔看着纪川的背影，脸上没了笑意，对身后的人招招手走了。
杨鑫开着暖气，暖气很足，没一会纪川就浑身暖和。人一暖和就容易犯困，纪川把脸埋进毛衣领子里，鼻子被呼出来的气闷的发红。
纪川看样子是不想提刚刚的事儿，既然纪川不提，杨鑫也不会多问。
“我这儿会去不影响你吧？”纪川开了个话头。
“没事，反正现在都没开门，就怕你一会无聊了。”杨鑫看了眼吸鼻子的纪川，“你用不用去医院啊？”
“不去，麻烦。”纪川把头往后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和杨鑫聊天，“你打算怎么过年？”
“过年？和以前一样大家一起聚聚一吃吃喝喝玩玩呗。”
“嗯好。”纪川应了一下。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和节奏，自己不可能去打乱他人。
杨鑫用余光瞟着纪川，“我今年要去外面一趟，三条你有空替我管管家吗？”
“……谢了。”纪川闭着的眼皮颤了颤。
纪川最近思来想去总算理清楚了一些事儿。他迷茫和烦躁不是没来由的，眼前路是蒙着灰的，可他既然已经从沼泽里爬出来，就不得不向前走，没有回头路。离开孤儿院离开纪安天对于他来讲是好事，至于钱纪川倒是有法子赚，他打算先打几份零工过过日子。接下来首先就是高三好好学习，以后大学以后再说，毕竟路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走，过于杞人忧天只会让自己活得很累。纪川现在不能说是无所畏惧，但他有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总是有人挺他的。
“周日说闲下来要一起聚聚，说是杜成会来。”杨鑫边开车门边说。
“对，他和我提过。”纪川哈口气，拉开酒吧的门。
杨鑫的酒吧九号面积一般大，当时在这儿只是个小饭馆，经营不下去了转让店面，让杨鑫个毒眼给看中了。再之后，杨鑫苦心经营，又拉了纪川撑场面，酒吧总算还过得下去。谁知道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九号居然越来越好了。
“你不行啊，这门都不锁，灯还亮着。”纪川拉开吧台的椅子坐下，冷不丁被吧台里一个人给吓到。
“啊，不好意思啊。”那人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冲纪川笑笑。
“小郑？”杨鑫奇怪地看着他，“怎么来这么早？”
“这不没事儿嘛，来了早点。”小郑拿起一个玻璃杯，“喝点吗？”
“随便给我调个冰茶。”杨鑫摆摆手，“三条，这是郑柯，我这儿的调酒师。小郑，这是我兄弟纪川。”
“啊，你好，给我杯牛奶吧。”纪川看了看郑柯，个头挺高，大概一米八五以上，长得挺野性。
郑柯很熟练地调了个广岛冰茶，又很贴心地把纪川的牛奶热了热。
“你下午翘课没事吗？最近那么久没去上课。”
“没事，就说感冒去医院了，明天补张请假条。”纪川喝了口牛奶。
“你这优等生可真不错。”杨鑫哈哈笑着。
“对对，我就是个优等生，尖子生，好学生。”纪川也冲他笑笑，“你瞧，好学生逛酒吧都穿着校服呢。”
杨鑫扫了眼纪川灰蓝色的校服，然后看了看表，“我要出去一趟，三条你无聊就找小郑聊天吧，走了。”
“好。”纪川摆摆手。
杨鑫走后，酒吧里立刻弥漫上尴尬。纪川晃着杯子里的牛奶，郑柯擦着玻璃杯，两人没有丝毫的交流。
“纪川？我没叫错吧？”郑柯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有女朋友吗？”
“嗯？没有。”纪川被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郑柯把玻璃杯放下，坐在了椅子上。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你又不常坐吧台旁边，再加上轮班你可能没见过我，我倒是见过你好几次了。”
“这样啊。”纪川把牛奶推到一边，“那我以后多来。”
“你这人倒是挺有趣啊？”郑柯偏头看着纪川，“以前看你不搭理人还以为你很不好惹呢。”
“……”纪川心情不好了才来这儿喝酒，脸色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和杨老板从小就认识吗？”
“嗯，对。”
“那你很了解他吧？”
“嗯。”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了类型的吗？”郑柯很认真地看着纪川。
“你想干什么？”纪川微微皱眉。
“我喜欢他。”
“我想追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