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劫酒济愁

3、住校

　　纪川满足地擦擦嘴，周阳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评价。
　　“超级无敌，贼，好吃。”
　　“我说吧！”周阳得意地说，“我下午的课也打算翘掉，我刚刚约了毛猪他们，你完事儿了就来找我们吧。”
　　“行。”纪川把擦好嘴的纸丢到纸篓里。
　　周阳看了眼闭着眼的纪川，妈。的，这男人怎么无时无刻都这么帅？
　　纪川在和周阳分开后打车去了学校，车上放着冷漠的《小三》
　　“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
　　“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纪川被这劲爆dj版吓得要跳车了，“叔，换首歌呗。”
　　“好咧。”司机换了首歌，前奏一过，“老司机带带我！我要上昆明呐！”
　　纪川脑子一沉，“算了，叔，关了吧。”
　　司机关了音乐，有些纳闷：“关了你不寂寞吗？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听歌吗？”
　　“我们年轻人更喜欢睡觉。”纪川缩在副驾驶座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纪川到了目的地。现在是十二点多，里边应该在午自习。他今天来没穿校服，外面的值周老师一眼就认出他了。
　　“停停，你给我站住。”那老师姓陈名彪，教导主任，人如其名又狠又彪。
　　“纪川，旷了一早上的课，下午来了还不好好穿校服？”
　　“天冷，没办法。”纪川不想耗时间，直接挑明了说，“我能住学校么？”
　　“天冷？学生就要……什么？”陈老师正想大肆演讲一番，被纪川的问题打断。
　　“我说，我想住学校。”
　　“怎么现在才说啊？太晚了，不成不成。”陈老师摆摆手。
　　“我监护人同意了，我都卷铺盖来了。”纪川觉得冷，把手插进口袋。
　　“你当学校你家呀，想住就住，想旷课就……”
　　“我住到毕业。”纪川再次打断他的话，“省的我迟到。”
　　“呃……”陈老师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算了，我去和校方商量一下。”
　　“麻烦你了老师，”纪川点头，“希望明早能给我个答案。”
　　陈老师看着纪川转身，愣了会也不知道该干嘛，“操，这兔崽子下午也不上学？”
　　“出事儿了，明天来。”纪川的话被风传到陈老师耳朵里，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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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川把整个手缩在袖子里给周阳发短信，周阳没一会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川子，我们在网吧呢，我来接你？”
　　“你哪儿来的车？”
　　“毛猪的车，炫得很，他一听说是接你的立马就给我了。”
　　“嗯。我在十一中。”
　　纪川把手机放回兜里，人就一下放空了，像风筝一样只剩个架子，你爱往哪儿飘都没人在意。他不知道底下把线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就这么飘着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也许那些小说或者电影里讲的很好，谁看扁你你就努力给他看，用你的辉煌啪啪得甩他脸。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既然你把我看烂，那我就烂给你看，烂得彻彻底底。就像纪川现在，他不想读书，不想过日子。
　　周阳开着一辆黑色的小电驴朝纪川一阵“滴滴叭叭”，纪川接过头盔，“小心点，带车载人要罚钱。”
　　“别慌，这条路没有交警。”
　　“等等，我来开。”纪川也没怎么想，就是想用力吹一下风。周阳也怕他开上天，但仍然和他换了个位子。
　　纪川一路飚到网吧，后边的周阳感觉自己魂直接给飚飞了。
　　“快快快，和毛猪他们组队我快死了。”恢复过来的周阳打开网吧的门，“你带身份证了没，开个电脑。”
　　“嗯，帮我开一个。”纪川把身份证递给周阳，然后找到了周阳的电脑。算上自己，一共五个人，毛猪那边两个人他不太熟，都小他一岁。
　　“大哥好！”毛猪他们一看到他就感觉说。
　　“我不是什么大哥，不用喊我，□□一样。”纪川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周阳旁边的位子上。
　　毛猪长得人高马大，他旁边还有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的，周阳还和他们玩。
　　“那个，川哥，以前的事情对不起啊。”
　　“没事。”纪川模模糊糊记得这小子以前冲他，然后动手的时候自己把他打掉两颗牙，这小子还没碰到他一根毛就捂着嘴开始哭了，之后就给自己道歉。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
　　周阳开完电脑回来让纪川上了号，“我挺久没打了，很菜。”纪川摸摸鼻子。
　　周阳瞥了一眼纪川，这人确实挺久没玩了，可他那技术算菜？那自己算什么？
　　五人刚好开了一把，纪川的手指在键盘上翻动。前期就带起了团队经济。
　　毛猪那边三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川的操作，想着刚刚他说的技术很菜的话，心里明明白白，这把躺赢了。
　　二十多分钟后，胜利果然到来了。纪川退出游戏，“你们玩吧，老了，玩不动了。”
　　周阳看着他的战绩，就想揪着他领子吼一吼他，“行吧。”
　　不想归不想，你总得面对现实，面对你自己，因此你会逼迫自己，好好学习。
　　纪川安静地带着耳机不知道看啥，周阳好奇看了看，老师带你学数学……看着纪川一脸安详的样子，换了周阳可能会睡着吧。

　　下午四个小时，周阳他们输输赢赢换了好几个游戏，纪川也换了好几个教学视频。
　　“不是，川子，你……”周阳想说什么，脑子又突然提不起那个词儿。
　　“之前一直没去学校，落下了就会跟不上。”
　　“……那你看吧。”劝纪川学习的虽然是周阳，但周阳是真没想到纪川会在网吧看教学视频。纪川打了个哈欠，关掉视频。
　　“我差不多走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你怎么回去？”
　　“走回去。”
　　“那我跟你拼一辆车打的回去吧？”周阳也顺便关了电脑。
　　“你家又不和我一个方向，我早到晚到都一样，你回去吧。”纪川打了个哈欠。
　　“行，那我先走了。”周阳点点头。
　　纪川给毛猪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走着走着，突然来了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喂？”
　　“纪川吗？我是黄老师。”纪川的班主任，黄琦。
　　“嗯。”
　　“你不是要住校吗？学校批准了，你晚上来学校把东西收拾好吧。”
　　“好。”
　　纪川挂了电话后，班主任把他住哪儿用短信发给他了，纪川想了一下还是打了个车，毕竟去学校还是很远的。他把那些拿来的东西全部装上车。
　　当司机的一般都挺自来熟，笑着说待会帮纪川一块扛进去，纪川答应了。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纪川和保安解释了一下就进去了，他这张迟到老脸保安们也都很熟了。司机替他拎了两个包，帮他送到了寝室门口之后就走了，纪川发现门能打开，已经有人住了？他进去，只有一张床位铺了被子。排面挺大啊，一人一间？纪川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打开，开始收拾，花了他一个小时。折腾下来快五点多了，他听到了五点的下课铃，也就意味着在过十几分钟和他一个寝室的人就要进来了。
　　纪川的床位在那张有人床位的对面上铺，就是说两人睡觉的话是处于头碰头的这种模式。他对自己舍友是谁不怎么关心，反正也不会有交集。纪川把自己的床位擦了好几遍，晚上买些被子毯子啥的就行了。他把寝室门打开准备去买被子的时候，忽然明白了那天只留下名字的陆玦是什意思了。
　　“很快会见面的。”
　　眼前这个人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跳，纪川也被吓了一跳，稍稍适应了一下，眼前的人眯了眯眼：
　　“再次见面，舍友。”
　　纪川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听他说话才有点意识，“舍友？你……”
　　“黄老师告诉我今天有个叫纪川的同学会搬进来。”陆玦把灯打开，坐到一张空床位上。
　　“嗯，好。”纪川敷衍地说了声，关上门走了。
　　纪川出了学校，觉得捧着被子枕头在一堆人眼前走特别傻逼，打算买好待到晚自修了再走。他随便进了家店，想先买个床垫，店员问他尺寸时他又蒙了，“就宿舍用那种。”
　　“好的，您在这边看看。”
　　他看了一下，买了个干净点的，又买了床厚点的被子和一个枕头外加一条毯子。
　　“能帮我运过去吗？十一中。”
　　“这个要运输费。”
　　“行。”纪川付好钱，运的人把装好的被子毯子放到车上，纪川也顺带一块坐车上去。
　　时间正好，都在晚自习，他和店里的人一起把这些放到寝室，算好钱后纪川开始铺床。买的垫子大小刚好，把毯子，被子枕头安顿好以后伸了伸胳膊。这大概是这几天里他运动量最大的一天了吧。
　　纪川脱了鞋，爬上床开始刷手机。十一中禁手机，寝室里没有插孔，用电要统一到楼层尽头的电箱，所以纪川带了很多充电宝。晚自修有三个小时左右，六点到九点。不过六点寝室会断电，直到晚自修结束才会来电。
　　纪川把以前用过的usb台灯打开用，刷了会手机就打算看书。他不怕黑，黑暗反而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晚自修结束的铃声结束了，纪川很快就会见到自己的舍友陆玦了。他现在只知道叫陆玦，怎么写都不知道，自动脑补成陆绝。
　　过了一会，走廊里响起各式各样的脚步声，以及开门声。纪川想象到一大股人流，他胸口有些闷，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手转动把手的声音，陆玦来了。
　　陆玦把书包放到桌上，朝纪川打了个招呼，纪川点点头。
　　“加个练习方式吗？”陆玦突然说。
　　麻烦叽叽的，纪川心想，不过一个寝室加个号码也能理解。
　　陆玦把号码报给纪川存好后，纪川打了个电话给陆玦。陆玦用余光瞟到纪川给自己的备注名，陆绝。
　　“……”
　　“？”感受到陆玦的目光，纪川奇怪地看他。
　　“我的名字这么写。”陆玦用手机上的便签打字给纪川看。
　　“陆——”纪川看了半天，“这字儿念啥？”
　　“玦，j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