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我那个兄弟》中小路

21、第 21 章

　　如果要问陆斗，排球对他来说算什么？
　　之前他大概会说当然是项运动，习惯并且擅长的运动。有多少人对于这么一项运动都不敢说自己擅长。
　　但要是现在问他的话。
　　他会干脆利落地回答。
　　——它连接了我的过去，以及今后的未来，乃至全部能被称为‘我’的这个人。
　　「陆哥！」
　　影山觉得自己眼眶发热，忍不住发出吼声，少年青嫩而又沙哑的嗓音充斥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和感动。
　　陆斗并没有看向他弟弟，落地的那一瞬他猛地回头看向轮到后排的河内裕也。
　　一字一句道。「要赢！」
　　收到讯息的河内，甚至于还在前排的有田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隐藏意思，他们抿唇，然后点了点头。
　　之前，陆斗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一个足球运动员，排球和足球是完全不相关的运动，一个没有肢体碰撞可以被称为优雅的运动，一个则是在绿茵场上□□，汗水，血脉喷张的脚下争夺。
　　他看向影山，扯了个笑意抵达不了眼底的笑容。「set ，赢！」
　　他一向不擅长去深剖自己，就像别人问他怎么就喜欢这个人的，追逐的话不也应该是米哈伊洛夫或者安德森①吗？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只会说这不是很酷吗？
　　真的很酷啊，那种自信的身姿是源于对自己技术的肯定，还有对比赛中的自己绝对的肯定。
　　所以才能说得出‘足球就是生命’这种话。
　　真的很像啊，和那道身影。
　　除了佐久早和影山以外的中学生的排球技术还没有那么厉害，在身体素质上也比不过社会人。这就成了他们的弱点，也是失分的原因之一。
　　陆斗在前排时负责拦网和扣球，偶尔会在球传过来时充当二传的角色。但他托球的技术到底没那么出色，仅仅只是在和同校前辈的配合下打次快攻。
　　拦网也只是盯球拦网，他始终坚信着在绝对的高度之下，走小技巧和时机这种都是无济于事。
　　在陆斗轮到四号位的时候，佐久早也终于轮到了前排，他发的跳飘，似乎已经明白了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该怎么拿到更多的分。只是身高在社会人面前似有不足，但表现得要比他们这些高中生更有技巧些。
　　两队更换场地时，陆斗被狠狠瞪了眼。
　　在他们抢先拉开分差的战术中，已经飞快的结束了一局，目前第二局的比分是对方占了一分差。
　　可能比赛节奏被拉的太快，他们这边的中学生已经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模样，虽然对面也是如此。
　　河内走上发球区。
　　他有些激动，心在怦怦地跳，一场微不足道的比赛就让他反应这么激烈的是有原因的。
　　不过，理由也是很微不足道。
　　他抛起球，一记强力跳发。
　　在排球部里正选跳发几乎可以说是基本操作，作为王牌主攻来说一记ACE 球也在理所当然之内。
　　他拿着球，抵在额头上，深吸了口气。
　　再拿一分。
　　随着记分牌不断被翻过，周围的人群开始出现了议论声，未能上场的中学生有些动摇地看着还在继续的发球。他又害怕又激动地握紧拳头，想冲着这些人大喊一声‘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可是春高的第一种子队阿！绝不是你们可以随意瞧不起的家伙！’。
　　陆斗似乎听不见场外的议论声，也看不到其他人，他专注地看着对方场内的跑位变化，脑中的想法慢慢沉入犹如深渊的心底。
　　高尾和成站在一边，注视着这场和他关系的排球比赛，又不得不观察场内每个人可能出现的犯规动作。
　　他敏锐地发现了陆斗的变化。
　　高尾觉得每个人都有种气势，不管是性格多么差的人，都会有气质来暴露这个人所具有的某些特点。他觉得自己算是不太会看人的那种，但有时候却意外的会利用这一点规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位表哥的变化，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在去年全国大赛东京预选赛上，碰到的帝光中的某个球员。
　　他知道这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很不妙，但就是突然想到了那位有些恐怖的队长。高尾抓了抓头发，决定将不愉快的记忆抛之脑后。
　　陆斗轮到后排，因为拖手的关系他们没有做出任何有关后排进攻的战术指向，在后排他自然而然接过了接球和维系一传的职责。
　　影山也在比赛中渐渐摸到了河内和佐久早的习惯，球拖的越来越让两人满意。用佐久早心里吐槽的来说‘这么快就提高精度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扣球的感觉却让他们觉得不错，至少河内也不再会有第一球时那么的憋屈了。
　　而两位攻手给影山的感觉，除却第一次合作的惊叹和激动外，河内前辈的扣球给他一种很直接的男子气概的感觉，多次都是从拦网手中间穿过，力量也大的不行。而佐久早前辈就是那种技巧型，很多次扣球都出乎他的意料，但每次都拿到了分数。
　　因为北川第一到现在为止都没进过全国，而影山又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对佐久早的名字比较陌生。
　　有田学长的拦网很厉害，几乎在对方做出行动时他就已经预判好了。影山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最后两分是河内拉开的，结束的时候对面的社会人还发出了愤愤不平的声音。陆斗作为这边的代表，则嗤之以鼻，气场比起社会人更甚之。
　　中学生们有些难以置信真的赢了，除去佐久早几人抱成一团，那种氛围就连影山都被感染了。
　　「辛苦了。」
　　有田走过来，近时才发现陆斗眼眶泛红，红血丝也不少。「怎么了？陆斗君。」看着有些不对劲。
　　陆斗转动眼球，目光从中学生们那里，又转向河内那边，最后定格在骂骂咧咧的社会人队伍身上。
　　「嗯？」异常似乎只是有田的错觉，陆斗又像往常那样笑道。「哈哈哈，没想到真的赢了。」
　　「……」
　　有田眉梢微抽，你可以表现得再假一点。
　　「去做整理活动吧。」
　　总觉得有些奇怪，有田摸不准，只好点着头朝河内那边去。
　　陆斗看了眼影山后，转身走去佐久早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的问题，他似乎不怎么合群，比赛结束后就拿着自己带来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几乎不怎么搭理其他人。
　　他眉头一挑，声音放低。「佐久早同学。」
　　佐久早抬起头，黑色的头发被毛巾拖到眼前，遮挡了半只眼睛。他面无表情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让陆斗觉得有些死气沉沉。
　　「今年的四月，要来我们学校吗？」
　　陆斗走到一旁，做起拉伸。「这只是建议啦。」虽然知道他会来。「嘛，我觉得佐久早同学打比赛，肯定不是觉得打球很开心这种想法了。」他看着不远处说话的河内和有田。「游戏不赢的话，不是很没有成就感嘛」又斜睨着一直沉默的佐久早。
　　佐久早心里有些动摇，他拿着毛巾一直维持着擦脸的动作，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说话，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前辈，今年井闼山的目标是什么？」
　　陆斗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痴迷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的球星，当他脑袋被砸出以前的回忆时，同伴牛岛那句‘为什么会喜欢持田先生’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
　　因为，他以前也是那么看待排球的。
　　「今年井闼山的目标，依旧是春高的优胜。」
　　排球即生命！
　　佐久早摩挲着毛巾上的纹路，这是个万金油样的回答，他并不满意，大家的目标都是优胜，即便是谎言优胜的噱头也更大。
　　陆斗仰起头，代代木体育馆上的LED 灯亮的刺眼，有种会把眼泪都酸下来的感觉。「但是。」
　　他放下毛巾，视线循着陆斗的目光向上看去。
　　如果达不到巅峰的话。「我的目标，是三连冠。」
　　他喜欢持田先生，是因为看到了幻影。
　　「国体，总体，春高。」
　　以前的回忆里总是充满了各种的遗憾，从市体校到省队，然后被选入国家队。
　　「今年，明年，还有之后的一年。」
　　到最后挂靴退场。
　　「要来吗？佐久早同学。」

　　①三次元的运动员，边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