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引力》summer一clothing

25、富强

　　当拉斐尔寻着付涵的踪迹，赶到了仙人掌庄园，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墨国警方围在庄园大门外或晕眩或呕吐的壮观场面。
　　他藏身偷听警察交谈，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提前离开了，留下恐怖的凶案现场让他们收拾。
　　因着几分好奇，拉斐尔悄悄找到案发场所，一排安全围栏隔断了通往餐厅大门的路，附近无人靠近。
　　拉斐尔一路向前，凑到门缝往里一看——
　　黑糊糊一片，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看不清切，又往里走了一点，再一细看，原来，他方才见到的是几具黑糊糊的尸体。
　　情况并没有想象的可怕。
　　拉斐尔靠近几具尸体观察，这些人生前正在用餐，坐在一起，看圆桌上的餐具，应该还有两人在场，尸体却少了两具。
　　门口的警察到底在怕什么？
　　拉斐尔不解，死尸确实有点恐怖，一具具像烧焦似的碳化了一半，皮不存毛不附，一个个脸上表情雷同，恰似世界名画——爱德华蒙克《呐喊》。
　　尸体没有眼珠，张开的嘴巴里不见牙齿，但焦尸本就不美观，值得那么多警察忌惮？
　　直到下一刻，在拉斐尔审视中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具应该死亡的尸体竟发出了低不可闻的哀鸣！
　　“呜……”犹如垂死之人最后的呼救。
　　拉斐尔登时头皮发麻，视线在所有尸体脸上转动了一遍，察觉到每一张无声呐喊着的脸都有细微的变动，只是他们说不出话。
　　他后知后觉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死，他们不是死尸！
　　这些人还活着，也许还清醒着，但这怎么可能，谁有这样的力量？
　　拉斐尔慌乱地跑开，心绪不宁，困惑到极点，又有了些兴奋萌芽。
　　他想到付涵和她的黑暗阴影。
　　她确实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然而，她没有这么对待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是特别的存在？
　　拉斐尔迅速离开仙人掌庄园，追赶着付涵的脚步。
　　他大概赢不了她，他心里有数，可他依然想尝试，像一个不走到绝路不死心，到了绝路去死也无反顾的殉道者，他就是要伤害她或被她伤害，再看她会如何对待他？
　　拉斐尔不自觉地笑，越笑越欢喜，不知疲倦地赶路，在终于见到付涵的那一刻，他觉悟了。
　　自己是丑恶的，深深吸引他的付涵一定充满了罪孽，同性相吸的道理永远说得过去。
　　他一生厌恶美好纯真与圣洁，恰似恶魔的付涵，正是他的心头好。
　　“你和我一样都是恶的存在，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我也愿意离开我的家去你的故乡，那一定是个更加罪孽深重的地狱。”拉斐尔笑着张开手臂，快步走向付涵。
　　付涵星旗一振，旗帜仿佛手掌，甩他一脸。
　　“你家才是地狱。”
　　“别打我脸……”拉斐尔半歪着头。
　　“老子就爱打人脸。”星旗飘扬，以横扫千军之势，侧劈而去。
　　付涵的攻势向来快人一步，经过基因改造和特殊训练的拉斐尔却总能跟上节奏，他是不同寻常的战士，是经过人工修正的完美兵器。
　　一交手，他眼中对她的迷恋立刻消失，只有战意洋溢眼角眉梢，专攻她伤势未愈的断臂，恨不能生生撕裂她的手脚。
　　这孩子越来越不好对付，是不是打针嗑药了……付涵指尖划过旗面，连开双星，天出异象。
　　拉斐尔不受影响，比起那一道深不可测的黑影，天塌下来他也不怕。
　　付涵连续抢攻，星旗弥补了她并不高超的武艺，却足够与超人体格的拉斐尔抗衡，但若是想轻而易举击溃他，她只能释放藏于其中的魂魄，然而，正在消化中的魂魄不太稳定，放出来随时有暴走的可能。付涵不敢冒险，她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近距离的拉斐尔和向敛就未必了。
　　“为什么不再狠一点？”拉斐尔察觉她有所保留，出手更猛了。
　　他没经过传统武术的洗练，不懂身影步法的运用，不懂正确发力，更没有像样的套路打出漂亮的招式。可他有绝对的力量和敏捷的反应，往往能在付涵的招式落下前，抢先截断再强力反击！
　　猎豹与羚羊的基因，融入他的身体，长期使用麻醉混合药剂，内骨骼植入了特殊物质……诸多改造使拉斐尔成为米国人拿得出手的顶级武器之一。
　　“如果手下留情，你制伏不了我，涵，你是舍不得伤害我吗？”拉斐尔截住她受伤的手，笑容温柔胜过夏天的风。
　　两人身体贴近，呼吸缠绕，付涵骤然屈膝，撞向他胯间，额头死磕他线条迷人的下颚。
　　拉斐尔防住下面没躲过上头，硬挨了一记，咂舌。
　　“艹！”付涵也疼得倒抽一口气，这家伙骨头比金刚石还硬。
　　她顾忌着手臂旧伤，没出全力，再看向敛还坐在车里，明摆要为她压阵，这一来她更不想动真格了。
　　“你不走就过来帮忙啊！”持久力欠缺的付涵感觉有点累，腾出空档朝向敛招手。
　　向敛也挥了挥手，用开车离去作为回应。
　　“……”付涵认命地用劲逼退拉斐尔，手点旗面，再开一星。
　　高空之上，原是阳光乍现，随即浓云飞来，遮住天色，光年之外数以千计的星子在白日之初一同闪耀，刹那的辉煌如烟花在付涵头顶绽放。
　　万千星芒落在她手中旗面上，每当她点亮一颗星，星旗的力量翻倍，加持她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你乖乖去坐个十年八年牢，我饶你一命，怎么样？”付涵最后和拉斐尔商量。
　　他必然有罪，但她不想亲手制裁一个无人救助过的受害者。
　　“我给你的选择是，带我走或跟我走，你怎么说？”拉斐尔越打越冷静，从没有人经得起他这么猛烈的攻击，付涵不仅扛得住还有余力。
　　她的强大令他欣喜，活到今天，他第一次强烈地渴望得到一个人，不论她是死是活，是否完好无损，这欲望日积月累，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付涵叹了叹：“自寻死路。”
　　她正要下死手，眼角余光却瞥见向敛去而复返，他直冲冲地开车撞向拉斐尔，虽然长距离冲撞对于身手不凡的人来说毫无意义，但他的行为已表明他将加入战局。
　　付涵顿时轻松了，不用担心再使劲导致断臂二次受伤。
　　拉斐尔向上一跃，脚落车顶。
　　向敛提身，单手按住车顶，修长的身体向外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反射性弹到拉斐尔头上，等拉斐尔发觉，向敛的鞋跟已经敲向他的头盖骨，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差里，拉斐尔凭着过人的反应避开这致命一击，然而他移动之时，付涵也出现在他身后。
　　两个武学高手前后夹击，从未联手却相当有默契，你打左我就朝右，你攻上我就向下，严丝合缝，完全封死对手。
　　付涵甚至不必动用星旗的力量，三分钟内，她的旗杆配合向敛的拳掌袭上拉斐尔的头。
　　完杀！
　　强悍无比的白人男子轰然倒地。
　　“你干嘛又回来？”付涵踢了踢拉斐尔，确定人陷入昏迷，这才拿正眼看向敛。
　　“领导联系我，安排人带我们回国，问起了你。”
　　“我手机放车上……”
　　“我说你在和拉斐尔交手，领导建议有可能就带他一起回去。”
　　“带他？”
　　“可做策反和宣传使用。”
　　“哈哈哈……他有病啊！”付涵干笑两声，拉斐尔这种变态放国内是祸不是福。
　　向敛淡定回答：“你又好到哪里？”
　　付涵接不上话，眼看向敛粗鲁地将拉斐尔拖走，送进车后座，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银针，对着拉斐尔的身体插了九根。
　　这多半是麒麟派的封穴手法。
　　付涵懒得多问，默默坐回副驾，找到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几个APP跳出新闻仍在播报墨国与互助会的丑闻。
　　付涵翻了翻，找了其中几条细看……
　　在墨国的旅游城市，警方捕获了一个犯罪集团，全员昏倒在酒吧内等着被抓，调查之下，一位名叫卡米拉的少女表示，是一对亚洲老夫妻干的，他们救了她，而她的姐姐则以迫害者的身份被带入警局，至于其他受害者的下落，经过追查，竟和仙人掌庄园的案件有关。
　　新闻切换到互助会在各地的据点，轮流谴责，然后停在仙人掌庄园外，涉案人员全部重伤进医院，伤势极其严重却仍一息尚存，因画面容易引起不适，只能看到一堆厚重的马赛克，随后接受采访的女孩叫玛利亚，不到二十岁，看上去过分的苍老。
　　玛利亚表示，一对亚洲年轻夫妻帮助了她，揭露了互助会的骗局，对于庄园管理人员受到的伤害，她不知情也不认为是善良的亚洲人做的，说到最后，她取出一张照片对着镜头，那是她在襁褓中的女儿，希望有人帮她找到线索。
　　“你在仙人掌庄园做的事，不可能瞒得住。”向敛处理好拉斐尔，认命开车带人前往汇合地点，一路上听着付涵开新闻看视频，内容他已耳熟能详。
　　他们来墨国的本意是吸引各国情报机构注意，掩护林总脱困，结果擅自揭发了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我知道，我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若有心隐藏能力，怎么会加入国家机构，只是她自由太久了，做事还有点莽撞，回国后不知要怎么写报告？
　　付涵感到压力了，今后，她的每一次行动都代表国家，不再是单打独斗，嗯——她要把这种意识用文字深刻地描述出来，组织看来应该会点赞。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付涵瞟了向敛一眼，唉，还是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