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平安京的陷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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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上。
源赖光，妖狐带着昏迷不醒的悠子藏好时，众人已闹作一团了，明显刚刚他们已经得知了消息。
“平氏大军早已败了，反正平氏也决定迁都于福原，干脆皇上下旨，我们早日跑掉处算了。”
听到这句话源赖光心中闪过一丝悲凉：他想象中的迁都是平安京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像奈良那样作为一个古都继续辉煌的，而不是说在大敌来临之时，这样丢弃的！
上西门院大恕：“我牺牲了一个得力手下，是想让你们万众一心齐心抗敌的！”
似乎是因为情势更加乱了，上西门院平整了一下心情，然后说：“平安京不止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财产所在，你的住宅珠宝，还有土地庄园，都不要了么？”
众人一想，都没有了，那和乞丐有什么区别，又犹豫起来。
上西门院又站起来，鼓励大家：“我们平安京经历了那么多风浪，而且依我看，他们忤逆了佛祖的意思，一定会受到惩罚！大家都是高贵并且笃信正道的人，要是把自古相传的都城丢了，地下无颜见祖先，也不会上天堂的。不如好好一战，来世也会得到福报，天堂的幸福可不是凡尘中人能想象的。”
源赖光以前也喜欢给人打空头支票，但是像上西门院这样说跟着我走能上天堂的鬼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我的脸皮真的是太薄了。
正在大家都欢欣鼓舞时，突然来报：“不好啦，平氏跑了！”
在摄津源氏叛变消亡之后，平氏是京都最后一个有实权的武士，如果连他都跑了，那么剩下的人完全没有力量反抗。
人心顿时慌乱起来，上西门院还在做最后的游说：“平氏已经走了，我们只要打败源氏，平安京又是我们的啦，不要紧的，我们可以——”
“谁说我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震住了众人。
上西门院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平清盛？”
平清盛一直呆在福原的时间更多，眼下突然出现却是为何？
“我儿的确已带着女眷和天皇去了福原，但是我要为了我的家乡和信仰而战！”
他的胸前，赫然是严岛大明神，佛教龙女的护身符。
“你……”上西门院征了一下，在她眼中，平清盛是天下最最坏的坏人，这样的坏人自然是和好事沾不上半点边的。
“我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任何一个有梦想的人，都应该不被偏见所累。”平清盛似乎想到了她的疑问，解释道。
源赖光看着他的背影：是啊，有人说他们是无情无义的枭雄，只有他明白，只不过是为了梦想罢了。
就像那一年，玉藻玉的烈火焚遍平安京，他抬起头，看着在天空之中，无比高大的妖影。
人人皆说，与之一比，人类真是渺小可怜，他只是用手紧紧握紧了自己的刀。
不，他对自己说：我们不可怜，人类才高贵！
战鼓响起马嘶鸣，红旗高扬映日红，平清盛点起众兵，此时，一向与之做对的皇家与僧家也在他的身后。
他此时已真正成为了平安京的代表。
源赖光回过头，往悠子的房间走去了，开了门，忠久正抱着悠子神伤。
“镰仓的军队还有多久到来？！”
忠久摇摇头：“只怕是此时，还没有动身，这中间又要好久的脚程……”
“赖光。”鬼切的声音顺着血契传来，“妖兵还有三分之一，却也是摧枯拉朽之势。”
摧枯拉朽么，这已是平安京最后的力量了……
“赖光……”鬼切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怀疑，“是你有意为之么？”
！
平心而论，一开始他的确是有此心思，才会叫佛御前赶走严岛大明神，但是当他发现镰仓的援军无法越来时，他马上就站在了平安京这一边。
“鬼切，你听我说——”
可惜的是，对方已经切断了通信。
鬼切……
源赖光收回神，抓住忠久，对妖狐说：“你看着她。”带着他冲到了前线。
属于平氏的红旗，已经没有一旗是立着的了。
阿修罗王扬起手，斩下了平清盛的头！
源赖光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此时，离他出征不足一日。
阿修罗王手一指：“去！”
那是平安京的方向。
源赖光的脸一下子发白：他竟不打算收兵，而是直接让没有约束的妖兵冲入平安京。也许，正如他所言，杀戮，就是阿修罗的天性！
“不、不！”义仲终于叫了出来，“我才是这军队的主力。”
“是么？”阿修罗王连头也没有回。
“此时的确让作为人类的他前去更好。”鬼切无惧阿修罗王的威压，直面说。
阿修罗王缓缓回头，火光、斜阳一并映在他清冷的脸上：“是么？你在和我说话？”
源赖光的心紧了起来。
阿修罗王举起刀，刀上映着日光。
鬼切没有畏惧，他也举起了自己的刀，刀上的日头被砍去一角。
力量冲击的瞬间，大地仿佛也为之颤抖！
然后，鬼切身子一震，变成一个极速向下方落下的小黑点。
鬼切！赖光冲上去，接住了他，一滴血落在他眼上，刹那间他的世界鲜红一片。为什么？他喃喃道。“我是你的刀，也是你的鞒，你的敌人，由我斩杀，你的世界，也由我保护……”鬼切低沉的回答，让赖光心中一片明亮。
是的，平安京是我的家乡，我的梦想。
阿修罗王继续浩浩荡荡地往平安京进发，没发现这些事。源赖光将鬼切抱到一处幽静，安抚道:“等我。”
随即，他闭上眼睛，念动咒语。
血之秘法，可以让自己与后代相连，却是十分危险。
“大江广元。”不知念了多久，终于，黑暗之中传来一个回应:“你是？”
“你的祖先。”源赖光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记忆传输了过去，对方是久久的沉默:“妖兵……平安京……”“是的，我们需要的是镰仓的军队，马上！”
大江广元沉默了一下方才说:“我们这边又何尝不是死生之局，主公的异母弟回来了，正是夺嫡之时……你想一想，如果主公的异母弟当上了……
源赖光的心一点点冷下来，他的后代，果然也遗传到他的冷血。
可是，这是鬼切拼命也要保下来的平安京啊！
下一刻，源赖光的意识进一步扩散，忠久马上发现了不对:“你这是做什么？意识一旦迷失在血之脉中，你也会死的！
“住口！”源赖光通过法术反控住了千里之外的大江广元，操纵着他的身体，一步步去他的主公所在。
大帐内，手握大权的源赖朝正在悲叹，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将手按在他头上:“看！”
记忆一下子涌入他脑中，刹那间，源赖朝如同身临其境。见证了平安京的恐怖。
下一刻，源赖光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他和大江广元的血脉太过遥远。
意识一点点溃散，就和当年被斩首一样，我这样就结束了么？赖光心中反而充满了求仁得仁的解脱之感。
“多田大权现？”下一刻，仿佛有人用钩子钩住他的腰再猛地一拉，源赖光睁开眼睛，还是在战场上，源忠久和鬼切在身边，忠久的手放在他胸口上。
“你差点就回不来了，幸好我也有源家的血脉，可以从血之脉中拉回你的意识……”忠久紧张得语无伦次。
“镰仓的援军应该快来了，只要我们能够守住。”源赖光有意地盆开了这个话题。
鬼切的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会过去的。”
一下子，万般情感齐上心头:“是的，这是你和我守护住的平安京。”
平氏在外厮杀的功夫，上西门院已经和众人准备好了对源氏的说辞，然而，妖兵入城，首先的便是烧杀抢奸，上西门院连忙叫众守卫把自己的住宅保护起来，许多贵族也跑到这里避难，屋檐下无数侍女哭泣不止:她们的同伴因没来得逃出来，变成了妖兵的玩物。
上西门院不由想起自己还是贞女之身，握紧了手上的刀，心道:死也比丢了自己皇女的身份好，自己生为皇女，就是应该藐视众生，而不是让别人骑在自己身上的！
百姓的哭声，武士的撕杀声隐隐传来，众人都忐忑不安起来
终于阿修罗王和义仲站在了上西门院的宅前。
“你说，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女，是处女么？”阿修罗王舔了舔自己脸上的鲜血，饶有兴趣地说，然后一收手，妖兵都安静了下来。
义仲的心不由发惊:他的母亲是上西门院的侍女，从忠这个角度上来说，她也是他的主子！
然而阿修罗王已经一脚蹬开了大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那些武士却诡异地一动不动，上西门院一下子便发现了什么，站了起来，再次发下命令，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众人惊恐的眼球。
她的护卫，她的随从，以及那些来避难的贵族男性们统统动不了，只有侍女和女贵族可以动。
“他来了。”上西门院明白了，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刀。“等等！”一个女人阻止了她，小姬，藤原氏家主之女，小姬脱下自己的外套，又扒下上西门院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
“你是皇女，是平安京的颜面，我曾是你的侍女，于忠应该为你付出。”小姬将上西门院推到门外藏了起来，自己静静地坐在主位上。
门响了，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阿修罗王。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平安京的陷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