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源家物语》夹江米线

91、战争前奏

　　“你搞定了？”源赖光这样问佛御前。
　　“搞定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已经离开了平安京，在她想出解决方法之前，所以可怜的小花妖（悠子）只有自己去解决那件事了——木曾义仲的大军即将攻入平安京。”
　　源赖光回答：“如我所愿。”
　　“你答应我的，会让我和那只小鸟儿（源信义）见面，来一场八部众之间的交谈。”
　　根据约定，这场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反正，源赖光已经好好地将他关了起来，也不要意他后来会怎么样。

　　黑暗的源氏废墟之中，源信义看着面前的弓箭发呆，忽然，有人来了，他连忙收了哭容，定定地看着来人。
　　“是你……”
　　“是你！”
　　两人齐齐发出同一个声音，语气却是一个肯定，一个否定。
　　不给信义提问的机会，佛御前继续说：“妖草并不是那么好种的，我已经将所有准备好的妖草全部毁掉了！但是眼下又妖兵，只能说明用了速成之法，这个法子要有神属性的八部众自愿堕落成魔。想不到，却是你！”
　　信义抬起头，不错，这就是自己不愿意告诉源赖光的事实，却被她一语道出了。
　　佛御前叹了口气：“放心吧，我的目标是宣传佛教，所以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化对我而言是有好处的。只是，我想的是你。”
　　“我？”信义有些疑惑，随即只是叹叹，“我？就这样吧。”
　　“我知道你的痛苦，就算时光可以倒流，也改变不了你被从生父母身边夺走的痛苦，弥补不了你目睹养父出轨所带来的背叛。你恨你自己，可是人生在世，自然是有不幸的，只有将自己的存在融入大道之中，才能得到人最高等级的平静。”
　　佛御前灼灼的目光盯着源信义：“度化一位迦楼罗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源信义没有心思想这个，说：“我不懂。”
　　“你会有懂的时候的。”佛御前说完便消失了。

　　源氏大军还没有进入京都，战争流民便先进入了，上西门院连忙拿出积蓄，进行安抚，然后叫侍女和僧人去游说他们，希望可以让他们拿上武器对抗源氏军队。
　　谁知，才刚刚透露了这个意思，所有的流民连粥都不要了，连忙回撤。
　　“源氏的军队有这么可怕么？”北野悠子虽然知道他们是妖草作用下的鬼兵，却没有想到反应如此之大。
　　“那些简直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我们村长本来想和对方谈判，以出粮的方式加入源氏军队，却被他们捉起来，活活烤来吃了……”流民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村长的女儿本来想救父亲，却——”
　　悠子面色凝重起来，她大概知道了，可是，接下来的话出乎了她的想象。
　　“他们切下村长女儿的□□，把活着的她扒光丢进了汤锅里，热气之中，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圈男人一边玩着她的那里，一边将手伸到水中，撕着她的肉……”
　　悠子后退几步，然后连忙蹲了下来，呕吐了起来。
　　“京都也不安全，你们也快逃吧，那些人不会因为你们是贵族就手下留情的……”
　　流民说完就继续出发了，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京都。
　　“害怕吧，所以战争才是男人的事。”源赖光认为，悠子这是软弱的表现。鬼切叹了口气：“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如果你不继续参与，我——”
　　“不，我要战斗。”悠子打断了他，“正因为女人在战争之中没有话语权，所以才会被当成廉价的赏赐，为了让自己不成为这样的物品，我要比男人更加强壮！”
　　源赖光很不客气地泼她冷水：这人认为自己是相模姬么？“你该如何做呢？”悠子想了想，说：“我要争取同盟，我要把作乱的事情告诉寺庙，让他们出僧兵援助！”
　　“很好的主意”源赖光又露出了让人害怕的那种阴阴的笑容，“可是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源家的人，理应站在源氏军队的这一边，虽然他们用了妖草，不过，鉴于他们目前正在和平氏作战，我已经决定原谅了他们了！”
　　妖狐暗暗为悠子擦了把汗：没有人忤逆源赖光的意思。
　　“请恕我不能同意多田大权现的观点，平安京的存在，是因为他的文化，而佛教正是平安京文化中十分重要的一环！所以我不能容忍妖兵进入！”
　　源赖光的声音让妖狐心中发了寒：“所以你这是要——背叛源氏？”
　　下一刻，妖狐冲上前，先给了悠子一巴掌：“少在里面胡言乱语，京都是什么，源赖光比你有发言权多了。走走，我们去别处转转！”
　　源赖光平静下心中的怒气：鬼切不在，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火大，也不知他在源义仲那么过得怎么样了。
　　转入一个无人的角落，源忠久现了身：“主公对于源义仲的所动所为十分动怒，然而，却没有办法……”“他出了什么事么？”“陆奥藤原氏派了援军，却是以主公异母弟义家为首的援军。主公母亲早死，在后期，其实前代家主的妾室——常盘御前，才是实质上的主母了，而义家，正是常盘之子。”
　　此时的后方，一场夺嫡之乱也许正要上演。
　　源赖光说：“你告诉广元：常盘在源氏兵败之后，成为了平清盛的妾室，年老色衰之后，又被平氏送给一条氏为妻！本为婢女，又历三夫，实在无法与赖朝之母相提并论。”
　　又思索了一下，说：“义家尚未娶妻，为了防止他取得妻家的助力，你叫悠子把他青梅竹马的静御前找来送去，我不信，坂东贵族会看中一位和游女厮混的男子。”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后方的问题，源赖光便去前线。
　　战场远比源赖光想象的可怕，妖化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饥民已没有人的样子，头生鬼角，手上长出锐利的指甲，然而更加可怕的是他们的行为。
　　三三两两的妖兵聚集在一起，吃着死掉人的尸骨，有平氏的，也有自己人的。
　　已经完全不是人类了呢。源赖光压抑着内心的巨大悲痛，慢慢寻找着。
　　一道刀光闪过，源赖光的心一紧，他看到鬼切落在前方，连忙上去。
　　“妖化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到现在还是没有停止。”鬼切落地之后对义仲说，“你的令旗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们了。”
　　义仲冷冷道：“你加入我们，原来是来卧底的？！”
　　鬼切眉头一皱：“我把你当成源氏的孩子，你却如此看我？明明是你自己发现大部妖兵并未听从命令，又担心自身安危方才叫我同你前往的！”
　　看到鬼切受到如此委屈，源赖光心中不由恨得牙痒痒，此时，义仲转过头：“我去下面一点看重新发动命令有没有用，你不用跟来。”
　　时机到了！
　　源赖光跟在他后面，召唤出一条小蛇，狠狠地咬了一口在义仲腿上。
　　“唉！”义仲连忙将一样东西藏在了怀中，下一刻，鬼切落在他身边：“如何？”
　　“我无事，你过去。”义仲仍是嘴巴硬。“身具五彩，而有毒牙，小伙子，你只怕遇到的是一条毒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么？”
　　源赖光变了个样子，走上前说，然后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下：“诶，毒已入骨，只有将这条腿砍了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鬼切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义仲想也没有多想：“没有了腿，完成不了我想要做的事，我宁可舍命。”
　　果然是源氏中人。
　　鬼切忍不住说：“对你们源氏中人而言，建功立业，就那么重要？”
　　“是的。”源赖光差点也跟着点头了。
　　鬼切没好气地说：“起来罢，他开你玩笑呢，寻常人怎么敢到这儿来？”
　　源赖光下一秒消失不见，剩下鬼切给他圆谎：“那他是谁？”“可是山野精灵吧，毕竟你们的行为的确是天怒人怨。”
　　鬼切回到军营里，果然看到源赖光已经在这儿了：“今天果然是你。”“不错。”源赖光直直地看着他。
　　鬼切当然知道他冒着这样的危险是为了给自己解气，嘴上还是说：“下次不要这样了，今天阿修罗王不在而已。”
　　“鬼切，我在京都知道了妖兵所做的事，我非常担心你才过来的。”源赖光站近了一步，“其实，孩子他并不是——”
　　他要解释清楚，他没有办法容忍鬼切再受这种气了。
　　突然，一道巨大的震动袭击了营地。
　　“怎么了？”鬼切连忙将源赖光护在身后。“放心好了，不可能是我的。”源赖光看向帐外，阿修罗王已然回来，而他面对的却是……
　　悠子和其他几个陌生人？！
　　悠子张大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将陌生人托起，自己则护在前方：“你们看到了，我所说的话并不是虚假的！”
　　妖狐一下子冒出来，在鬼切背后说：“悠子决定联合僧兵、藤原氏联手抗击妖兵，然而他们对此并不相信，于是悠子叫众人派出代表，由她保护着来到战场上查看。”
　　原来如此。
　　下一秒，悠子手一点，莲花载着众人离去，阿修罗王正要追逐，却被悠子拦下：“绝不允许邪恶之人踏上平安京！”
　　“我乃佛前八部众，比你这朵阴沟里的小花花可是厉害多了。”阿修罗王手一挥，可是悠子竟以全身之力对抗他的妖力。
　　就在此时，妖狐的风刃发出，偷袭了阿修罗王，为悠子赢得一刹那的时间，莲花已消逝在远方。
　　“你们、很好！”阿修罗王怒气中烧，竟放弃了袭击悠子，而是后退一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刹那间地动山摇。
　　“这是？”源赖光只迟疑了一刹那，“他要提前发动对京都的总攻？”
　　一滴雨水打在了鬼切脸上，手一抹，竟是黑色的。
　　源赖光神力全开，化为屏障，勉强护住了营地的人：“不可叫义仲也魔化。”他手中的令旗是希望所在。
　　愤怒的阿修罗王全然没有发现这一点，黑色的雨水所到之处，妖兵纷纷嘶叫着，开始第二重魔化。
　　“去！”阿修罗王手一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平安京出发。
　　“鬼切！”黑雨停下，源赖光收回神力，来到主营地。鬼切抬起头，身边是瑟瑟发抖的义仲。
　　“鬼切同我回去。”源赖光简要解释了一下孩子不是自己的。鬼切看着他，摇摇头：“我要留下来。”
　　“鬼切!”
　　“我也要保护平安京，很久之前我就发誓，我要成为你的鞘。而他……”鬼切看了一眼源义仲，“他就是一个小时候的你。”
　　“鬼切……”一时万种情绪涌上心头。
　　“还有，我想保护，你的平安京。”鬼切上前，亲了他一口。
　　一下子源赖光又有了力量，他知道他不能多留了——阿修罗王发现这件事就不好了，一个闪身，离开了。
　　谢谢你鬼切，我也会保护我的平安京的。

　　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悠子面前是无数大军，她身后只有妖狐。
　　“记得把我的花瓣保护好，然后插回去。”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深吸一口气，与阿修罗王对视。
　　“呵！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但是那怕提前发动，平安京也会是我的！”高高在上的阿修罗王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悠子只是看着太阳，说：“逢魔之时到了！”
　　刹那间，除了左手，她变成一朵半白半红的花朵，妖异非常。
　　那就是她的真身，她本是彼岸花妖，因龙女的佛经重生，因此佛魔各半——白色是属于佛的白莲，红色是属于地狱的红花。
　　左手一撕，白色的花朵被扯下。
　　河水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你！”阿修罗王明白了，彼岸花妖拥有操纵三途川河水的力量，由佛堕落，能加强魔的一面。
　　逢魔之时，阴阳混同，她从阴界召唤三途川水，足以冲开妖兵。
　　“走！”阿修罗王全力发出，妖兵们奔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跑上高地，离开河水的范围。
　　悠子再拨下一瓣白花，河水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然后是第二瓣第三瓣。
　　“住手！”妖狐忍不住了，“当心再无回头之路。”
　　然而最后一瓣白花也飘落了。
　　汹涌的河水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走了大部分妖兵，为京都保卫战争取到了优势。
　　安全的地方，妖狐哭着把捡回来的花瓣一点点拼回去，悠子重新变回原形，却已是昏迷不醒，不由得泪如雨下。
　　“放心好了，今天阿修罗王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源氏一族，绝不忘记自己的仇恨！”源赖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月出差之后，把玩心引起了，脱更了，不好意思。
我觉得悠子这个角色越来越难以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