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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修罗王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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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源氏营中,一只大鸟毫无声息地落下,化作两个人影。
源信义立在月光之中,身姿越发俊了。
“小小鸟儿,你说,他们会把那小孩子放在那儿呢?”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也现了出来,他五官本来是俊美的,可叹遍体黑色,生着红色的业火花纹,一头红色飘逸的长发,手上带着纯金花环。
只一条布包着,如同裙子,露出饱满的胸膛,两权绿葡萄镶嵌在上面,下面的腿也是介于修长与俊美之间的。
这便是阿修罗之王,同为八部众,所以他对源信义的爱称为小小鸟儿。
源信义哼一声:“应该在主帅附近,只要找出他并带走,我们就不受这个挟制了。”阿修罗之王说:“那我随你一同去罢。”
两人一并去主帅走去,果然,信义不一会儿就停下了脚步:“在这里!”
阿修罗之王看了一看,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军营之中少有女子,不过少主仅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会由侍女带着,你仔细闻一闻,这儿有脂粉之香气。”信义轻轻幻出一只鸟儿,叫了两声。果然,里面传来孩子的声音:“可怕,这怕是怪物的叫声啊!”“别怕,我出去看看。”说完,一个侍女出来看看。
信义细细记下那女人的样子,轻轻地上前,一点,将她点晕,变成侍女的样子,进了去。
里面一个有一个主母模样的女子,和另外两个侍女一同在,而另外一边,小主公正在休息。
信义回来,跪在地上说:“没人。”
主母模样的人正是北条政子,她谋划着什么。
信义看准了时机正要行动,却听得门一响,竟是大江广元进了来。
“我已谋算清楚了,由于坂东大旱,这附近有如下氏族均已有不臣之心,只是他们目前在观望,究竟该投降我们的主公还是源义仲。”
北条政子反问:“我让你是去打听这些是个人都能想到的么?我要知道的,是那些人可能是源义仲的死忠,甚至,可能会先投在我们之下,再伺机反水之类的?!”
目光一转,又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字俱有分量,这样吧,你只管说,怎么决断我来决定。”
两人交谈甚浓,信义决定出手了,他偷偷放出迷烟,想迷晕众人,但是大江广元皱了一下眉头,当即掏出怀中的梅花御守,喝道:“有妖气!”
一时间大脑之中闪过数个念头,但是信义也不慌乱,站起来说:“是我放的信号,果不其然,你们两个背着公主却是要做什么?夫为妻纲,君为臣纲,你们有什么话不该先给主公说的?!他生了疑,是以故意叫我们来试你们!”
这一将军,真真反倒了北条政子与大江广元。
然而北条政子只是问大江广元:“什么叫夫为妻纲,君为臣纲?”
大江广元说:“此就是礼教中的三纲五常,意思是妻子要听从丈夫的,臣子要听从君王的。”
北条政子恍然大悟,然后又说:“可是赖朝他是倒插门啊,论夫论君都是我啊,难道不是你和他都听从我的?!”
信义一下子气到吐血:万万没有想到北条政子出身坂东,自小信仰男女平等,又怎么会在意三纲五常这样的迂腐教条?
然而这一句话还是将二人弄得有些疑惑,信义一咬舌尖,回些神来,当即化出原形,直奔小公子,大江广元马上反应了过来,丢出梅花御守,下一秒,梅花御守化为一个结界,罩住了小公子,北条政子连忙奔出门外,叫人过来。
信义挥出手,只一下就劈开了梅花结界,然而在这时,大江广元扑上来,扣住了他的法门:“不准动,你被抓住了!”
众人奔跑声如同炒豆一样喧嚣,已来不及抓小孩子了,源信义露出阴险的笑容:“是你被抓住了!”语毕,带着广元飞上了天。
“啊啊啊!”大江广元差点被吓哭:怎么受伤的总是我?
回到义仲家,信义将广元丢进牢里,结出结界:“源赖光的后裔,果然也和他一样烦人!”
阿修罗之王出现了:“你这是打算?”“用他作筹码换人。”
二人说着就匆匆去向义仲汇报了。
大江广元这才站起来,看看四周:原来是个空荡荡的马房,风说得这些个缺口嘶嘶作响,冷冷月光漏下来更是叫人遍体生寒。
“冷,好冷。”大江广元想到自己不过一介布衣,搞不好源赖朝并不打算换自己,说不定自己命绝于此,不由又想大哭,“本欲成就功业去,却成他人座下灰。”
鬼切不由幽幽一叹:“你这没了命都要先写诗表达表达自己心情的性子,真是像极了某个人……”
源赖光无视欣喜若狂的大江广元:“像极了那个人?”
鬼切视左右而言他:“源博雅。”
源赖光本来与佛御前来此处的,想不到,竟然遇到了自己的后裔被抓了起来,想到源赖政一族几近于被尽诛,不由对于大江广元多了几分怜惜之情,于是开口说道:“莫要慌张,我来也。”
来到结界前,一击上去,打算将结界碎开。
“啊!”结界还没碎开,里面的大江广元先叫了一声。
佛御前目光一凛,先施下消声之术,又上前说:“这个结界竟是绑定在命上,如破开结界,大江广元也会死……”
想不到源信义竟有如此长进!
源赖光狠狠地收了手。
结界之中的大江广元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赖光拂了衣角,竟坐了下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你没事吧。”大江广元看到,只觉那温柔的目光仿佛是太阳一般,照得自己暖洋洋的,心里也温柔了起来:“我……你,你在乎我?”
源赖光这才想到,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轻轻说:“是的。我是你的祖先。”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了这件事,虽然大江广元早已猜到,
“我与北野天满宫交好,北野悠子也正是我的手下,因这个原因,恩泽于你。”
源赖光伸出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一样的心跳一样的血:“你流着的,是源氏的血脉,我,源赖光的三女儿,嫁给了大江匡衡与赤染卫门之子,这是大江氏与源氏的结盟,你就是这次结盟的后裔!
大江匡衡将兵法传给了源氏,才有了后来赫赫有名的陆奥之战……”
鬼切听得万分悲切,那些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眼下却成了他人眼中的传说和历史。
“我没有办法救出你,你怕了么?”源赖光最后说。
大江广元的呼吸慢慢有力起来:“我不怕,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怕!”
源赖光抽出了手,将自己多田神社的御守拿出来,放了进来:“好孩子。”
然后和二人离开了这里,一路上,鬼切感觉源赖光仿佛正在忍着泪水。
“我去那边了。”佛御前说着,去了一处。“赖光?”鬼切马上问道,“他会死……”源赖光强忍着泪水,身子一摇一摇,因为痛苦而忍不住悲痛,“源赖朝……不会……不会为了大局牺牲他,小公子是源义仲唯一的儿子……可,可,大江广元他,他无足轻重……”
“赖光。”鬼切抱住了他,“我们一起救他,救不了,一起承担。”
月光在两人的头上照着,些许蛙呜反而更显幽静。
源赖光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头发之中:“谢谢你。”
“快来!”佛御前的声音叫醒了二人,二人连忙收拾了一下衣服,前去看。
只见一处小小的空地(坂东比较困穷,因此家中附近往往会种些作物,养些动物)之上,幽红摇曳,如满地鬼火,竟是开满了地狱之花。
“这……”佛御前大惊,“这是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