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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木曾义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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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家物语37
权谋之术,就是自己与别人之间可以说一不二的地位。
源赖光从妖狐处回来,正巧看到悠子,便说:“忠久近来身子甚是不好,我最近新得了些唐果子,一起去见他吧。”悠子应了声,三人便一起去了忠久房内。
才一进房,源赖光鼻子张了张,道:“有药味。”
悠子面色一凝:“是补血提神之药……”
忠久道:“我……”
“我知道修补结界之事对忠久甚是伤了根本,只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源赖光火上浇油。
悠子沉默不语。
“没事的,母亲,我一定可以承担京都结界的。”忠久连忙起身,却因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悠子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我会告诉严岛女神,让她缩小结界的范围。”“不,我可以——”“只有你活着,结界才能维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人处事应当从长远计,你可明白了。”
忠久的手无力地垂下:“我……”
悠子蹲了下来:“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很无用,若我的力量再强一些……”
“非你之过,若无死何来死?不过是轮回罢了。”悠子鼓励他,“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源赖光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大喜,果然悠子安慰完了忠久,便去找了妖狐,陪他演了一出苦肉计,让大天狗乖乖献出了神力,维持了结界。
“赖光,这可不地道。”鬼切看到他利用悠子与忠久之间的母子之情,不由大为不屑。
“有什么不地道的。”源赖光看着他,说,“结界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鬼切方才不说了,心里隐隐闪过担心。
此时,源赖光的直系后裔——摄津源氏之主源赖政,正在平氏的宅上。
“我的儿子抢了你们家的马,在这里为我儿的不礼之行道歉了。”平氏家主平清盛说。源赖政心里虽有不悦,也只是说:“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小孩子的玩闹我也未放在心上过。”
“你说的对,我们源氏与平氏俱是天皇为后,要合作共治这天下,只要是合作,就会有摩擦,你让我、我让你,君子合而不同才是正道!”
赖政心道:原来是你授意抢马的,分明就是在探我的底细。
平清盛又说:“我想将都城迁往福原,望摄津平氏将福原在内的摄津领地全部给平氏,我平氏则出兵,再让天皇出旨,将坂东的源氏无主之地全部转封给你,再任命你们源氏世代统领坂东,如何?
我知道,自从源赖光那一代,你们源氏就不断往坂东迸发,源赖光的另外一支子孙——土歧源氏,就在坂东,只是可怜源赖光弟弟这一脉名将层出,硬生生将坂东占了个大半,可是依我之见,这坂东还是应该你们继承为妙。”
赖政心中大为震惊:武士与土地十分密切,自源氏以降,历代嫡系俱在摄津,多田神社也在摄津国,到了新土地,能不能服众是个问题,只要原来的领主起了异心,给自己下些绊子,租子收不上来,断粮个三两年,自己手的兵就会大规模逃窜,到时候……
“收服坂东多有不便,不如先下旨,封我儿为征东大将军,将坂东收服之后再提这事,请给我三年时间。”
源赖政思考再三,决定给一个折中的法子。
平清盛心里的想法正是要源氏出出血,只因坂东因干旱太乱,想找个由头让源氏先去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那能容得他喘息?
“万万不可。”平清盛说,“眼下坂东正虚着,你难道没听说过唐国项羽‘破釜沉舟’之事?还是莫要给自己留那么多的退路吧!”
源赖政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假意答应了下来回到了家中,才一回到家中,嫡子源仲纲便问:“父亲,那平氏忽然夺马,委实是个试探?”
源赖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仲纲说:“这就是要逼我们死啊!”赖政说:“是的,孩子,你觉得,我们应该,”他吸了口气,方才说:“反了平氏去?”
作为京都仅剩的武士一族,来游说他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北野悠子一直以为武运之剑未选中他,不应反平。
仲纲道:“眼下不反还有别的事,要我说,我们绕开悠子,直接与上西门院联系,叫上西门院把后白河上皇偷出来,改立以仁皇子为天皇,宣布有平氏血统的宪仁一脉俱是废帝。不,不对,在这之前,我们先发制人,砍了平清盛和他的儿子等骨干,再借僧兵之力维持平安京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同时远发众帖,号召坂东源氏旧部上京,结合众人之力之后去西国剿灭剩下的平氏之人。”
赖政说:“的确是好计谋,只是联系僧兵、坂东源氏先处理方妙,你快去给悠子说,我生病了,叫她去给奈良给我祈福,她一走,我就去上西门院。把新宫十郎(源义家)叫过来吧,叫他去联系坂东诸族,至于僧兵,只有上西门院叫得动。”
两人又叫上家臣,众家臣也觉得非反不可了,便细细谋划了一番,此处暂表不提。
远方,源义家正在一处馆里等着源行家,这里据行家说,是他父亲曾经的基地,他看了看,果然有马房有士兵休息的地方也有议事的地方,是一处好地方。
要是能看到父亲就好了,源义家眼睛有些酸。
终于,门响了,行家跑了回来,说:“摄津源氏决定与上西门院联手另立大皇子——以仁亲王为天皇,讨伐源氏。”
“真的?”源义家知道,有皇家的旨音,众人俱会反,平氏之天下便可灭,父母之仇便可血。
“是的。”行家从身上掏出膝切,说,“这把刀就交给你了,你拿着他去陆奥,取得那里的藤原氏的信任,再南下来坂东找我,我去坂东拉起军队,双方汇合,再进京!”
义家拿过了膝切,心中非常激动:“是!”
这日,义家行到了美浓地界,见满目倥偬绿色,不由拿出膝切,将他拿了出来,见刀上映着景色,便说:“以后,便叫你‘溥绿’吧!”
膝切化形,说:“遵小主人旨意。”
“啊,你竟然有付丧神。”膝切回答:“我们源氏重宝俱有付丧神,眼下化形,只因有要事一件,小主人请继续带着我的本身前行,而我,有要事要办。”说完便飞去了。
义家虽然不明白有何要事,但知道自己要马上赶到陆奥,便继续走了。
膝切感觉到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妖气,来到木曾,面前的人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乐天丸。”
源信义并不理会,只顾往前走。
“乐天丸,你为何浑身俱是黑色的妖气?”膝切拦住了他。
“黑色妖气有什么不可?”“黑色,就是邪道。”源信义狠狠一笑:“黑色就是邪道?是你们源氏定的规矩,可惜了,你们源氏连杀父取子都做得出来,又有什么资格定何为黑何为白?”
膝切说:“我要带你回去,带你去博雅少爷墓前跪下!”
信义只一掌,膝切便飞了出去。
“你们阻止不了我的。”源信义冷笑着离开。
他要报仇,对所有源氏。
木曾有之前河内源氏的一个孩子——源义仲,他已娶本地头领之女巴御前为妻,自己也有不少父亲旧部,只是苦于自己的手下还是太少了。
坂东因干旱动乱不已,木曾光是平息暴乱就已心急不已。
“难道你一生的志向就是做一个地守么?”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如是说。
“你是谁是谁?”源义仲说。
“你是源氏之人,平氏德不配天,才引得上天发怒,灾难连连,你不想着怎么把暴动灾民变成自己的助力,反而想着帮平氏平乱?”源信义露出真身,在桌子上放了一把草药,“此草生长于修罗道之中,可迷人心志你用之煮汤给人服下,就能获得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