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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无奈两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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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信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要带着大天狗走。
一把刀突然横在了他的面前,抬头,冷冷刀光之中,是鬼切的脸。
“你?”“你的命是我亲自救下来的,你的痛苦,我也感同深受,但是京都已经很危急了,你不要再给赖光多增加麻烦了……”
说完,冰冷的刀贯穿了信义的身体。
信义左手抱住大天狗,右手抓住刀,阻止刀更进一步深入:“我已经放下了一切——我什么也不怕。”
强大的风暴突然冲天而起,黑色的妖气所到之处,结界马上消散。
“鬼切,让他走,他只要不回来京都就行!”源赖光突然说。
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鬼切收回了刀,因为脱力而大口大口倒吸着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因为大量冷空气的涌入而感到冰冷。
信义马上打横抱起大天狗,飞走了。
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鬼切:“没事了……”“我——”“我不是因为关心你才放过他的。”源赖光一指他残留的黑色妖气,“他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留下京都,不堪设想,不如让他先走。”
听到这话,鬼切终于从自责的深渊之中挣脱了,打起精神上前仔细查看。
“他犯了忤逆伦常的重罪,八部众如果犯下杀父娶母的重罪,无论是亲生还是养父母,都会堕落。而堕落的妖气会侵蚀正常的妖气。”严岛大明神说,“不过长秋卿早死了,大天狗也好好的,难道鲤鱼精这么重口么?”
鬼切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妖狐呢?”
仿佛是回答他的疑问,一只白毛小狐狸从墙上跳下来,扑进鬼切怀中:“呜呜,鬼切叔叔,爹爹不见了。”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
“放心好了,我会马上送你到茨木那儿的,至于你爹,我会找到他的。”鬼切摸着小狐狸的头,心如刀割。
她还那么小,而且这个孩子,是妖狐专门向茨木借种生下来的,本来与大江山无关,如果回到大江山,酒吞会怎么看这个孩子呢?
“我们两个收养了她吧。”路上,小狐狸睡着了,源赖光突然说。
“我们?”“茨木并不是一个能够顾家的男人。”源赖光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而且你有愧疚之心我也有责任,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可以收养她。”
他,他是为了我,鬼切一下子明白了:刚刚自己的难过,源赖光都看在眼中。
“谢谢你,可是不行,我想让这个孩子自己选择。因为我不想再为任何人指定父母了。”鬼切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那你会因此后悔难过么?”
“难道你所有的决定都没有难过过?”鬼切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又重新明亮起来。
源赖光如果明月照大江一般了脱:“好,你的选择,我永远支持着。”
此时,信义飞到京都的荒山,将大天狗放下,才松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人。
“悠子?”信义只木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悠子远没有眼前人来得貌美。
黄泉女神彼岸花微微一笑:“你可知,这一辈子的不幸源于何处?你是源氏中人,自打你生在源氏这一刻起,能决定你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人是否对源氏有用。可是,若是评价一个人的好坏只在于他能否对于另外一个人有用,对于他本身而言,是多少惨的一件事啊!”
如同在心中点起明灯一般,信义反问:“你什么意思?”
“你小的时候,妖狐只在意你对他泡鲤鱼精没有用,你大了,源赖光只在意你对源氏有没有用,叛出源氏,鸟族也只在意你对鸟族有没有用,何时有人在意过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有你对他们没有用,马上弃如废履!难道你就要在‘对别人有没有用’这个问题苦恼一辈子么?”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源信义吼道,是的,彼岸花说的没错,这才是他的不幸之源!
“你要以你自己的善恶来行事。”彼岸花带着邪恶的话语,说出最具诱惑的语言,“你恨谁?”
“我恨……我恨,用他们自己的喜欢来定义我的人,我恨源赖光和鬼切!”
随着他的每一声咆哮,黑色妖气便更重一分。
“怎么才能报复这两个人!”信义问道。
“梅御前的法术让源赖光有了神人之体,但是他留下的摄津源氏后代可还是凡夫俗子,你可以设计,从摄津源氏下手。”彼岸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另外,修罗道可能有你的同伴——”
“修罗道?”
“八部之一的阿修罗就住在地狱之中的修罗道,只有天下大乱,才能从修罗道来往人间。因此,他们会想办法与你帮忙你达成心愿,只有摄津源氏一死,京都才能够大乱。”
源信义听到这话,便给大天狗设了一个结界,留下张字条,出发去了修罗道。
看到他的身影,八歧大蛇出现在彼岸花身边:“果然,他入魔之后对京都结界产生了影响,我已经可以出来活动了,只是,为什么你不亲自去修罗道?阿修罗可是了不起的同伴。”
他不由怀疑,因为北野悠子在源氏,她才不愿直接出手的。
彼岸花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修罗道中修罗为尊,只有堕落的八部众方可与之一战,我从来不愿在谈判之中充当劣势!”
这个理由终于打消了八歧的猜疑。
八歧又看着大天狗:“他有用么?没有用留着也是个变数。”
“迦楼罗成魔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你知道他除了源博雅还有别的心上人么?”“藤原圣子和兵佐卫局已死,妖狐只是个单相思,作用不大。”“有总比没有好。”彼岸花露出了微笑。
大天狗苏醒之后,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山坡上,看样子,是在京都。
他回忆了一下,不知源赖光与鬼切为何要对自己下手,不过动手的那两位姑娘,却是一无所知,身体没有问题,只是有些酸了,便起身,想要去探个明白。
突然,他发现草地上有一片血迹,便上前查看,原来,在他不远处,有一位看上去像是被人抛下来,摔成重伤的狐妖。
妖狐平时里只以狐形接近大天狗,大天狗并不知他是谁,只是顺手一救,将他带到自己曾经的居所,用了药。
“激流……激流石上碎,无……无奈两分离,终有……汇合日,忧思……抑更深……”狐妖果然诗意,这个时候还不忘吟诗。
大天狗只觉此诗虽然音律极佳,可是太过压抑,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写诗的人是谁,虽然文才出众,却命运悲惨,不然也不会写这样的诗了。”
几剂药下去,妖狐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天狗一指墙角:“那儿有果子和药,够你到痊愈了。”便转身要走,不知为何,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好像扎根在了自己的心里,似乎,自己在那里看过。
他走到屋外,又回来一看,这一眼,却让他震惊了。
一只白毛狐狸正在给自己舔毛,正是日常来看自己的那里。
“是你——”闻得大天狗一声,妖狐连忙变回人形,可是已来不及了。
“是你,你为何要瞒我?”大天狗上前,抱住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历劫之后唯一能来看我的人,我有好多话要问你。”
“我只是一只才化形的小狐狸……”
“你胡说,你肯定知道我曾经的历劫的那一世,我记得你。我本来以为你是一只没有化形的狐狸,原来,你是妖,你知道的,你一定都知道的!”
妖狐看着他的神情,自己也要流泪了:“你,你,你那一世的爱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暗恋你的路人……她已经死了。”
大天狗的眼神在一刹那黯淡了,突然他用力抓住了妖狐,质问:“那你的伤呢,是不是抓走我的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