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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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
澜清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突然出现桃花阵挡住视线。澜清转头看向狐妖，一双美眸中尽是怒火：“让开！”
灼夭慵懒地靠在桃树上，染着豆蔻的手指百无聊赖地绕着胸前的一缕青丝，气定神闲道：“哪儿来的女娃娃？这么不懂规矩？论辈分你可要唤我一声姑奶奶的。”
澜清鼻子一哼，双手抱臂，嚣张的气焰更盛：“我们家族谱上，可没听说出过什么狐狸精。”
眼看着两人眼神带刀，气氛紧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掐起架来了，彦佑连忙拉了下身边澜清的袖子，又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澜清想要杀人的视线，朝着灼夭笑得灿烂：“我说小姑奶奶，你这何必为难人呢。这天帝乃是我的大哥，即便是累了，想要休息了，也该是我带回去的。你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未免失了身份。”
灼夭撇了眼澜清，看着彦佑的眼神意味深长，道：“彦佑，我可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护着一个人呢，这丫头有这么好吗？”
“哎，罢了罢了，我对你们小年轻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
彦佑呵呵陪笑：“那是那是，您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吧。”
“不过——”灼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倒是对当年那次的仙魔大战印象深刻啊，只是不知道，能让多年独善其身的天帝冲冠一怒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绝色。”
彦佑听到这话，语气逐渐冷了下来：“灼夭，不过是一桩旧事罢了。如今水神火神夫妻恩爱，你又何必去招惹他们？你虽为九尾狐族的公主，但是也承受不住天魔两界的怒火吧？”
灼夭眼睛眨了眨，泛着秋波，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捻着一小撮头发丝慢慢磨蹭着，许久，才开口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又何必这般紧张？”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并非是我不让他醒过来，而是你们的天帝陛下自己不愿意醒过来。”灼夭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彦佑皱了皱眉，道：“什么叫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灼夭嘴角轻笑，语气轻佻：“自然是沉迷在了神仙梦温柔乡咯。自己多年的挚爱，终于得偿所愿能够厮守一生了，又怎么会愿意醒过来呢。”
彦佑无言，看着不远处的粉红花海里，一条银龙静静地盘桓在那里，姿态优雅，双目紧闭，动也不动。柔和的阳光从漫天的桃枝缝隙中透射下来，洒在银龙身上，闪闪发光。像是一件经过了工匠们的千锤万凿才成型的精美的玉雕。
澜清看着灼夭，沉声问道：“这是你的地盘，又是你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难道你不能施个法术让他醒过来吗？”
灼夭大喊冤枉，一脸被诬陷了的委屈：“女娃娃，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这片桃林的迷阵可是当年武陵仙君布下的，为的就是防止生人擅闯这片桃花林。而他如今这副模样，正是中了迷阵之一的“温柔乡”。”
灼夭摇了摇头，颇为可惜道：“这位天帝陛下的修为原本应在武陵仙君之上，本不会受到迷阵的侵扰。奈何他进来的时候心中杂乱，思虑有他，未曾设下防身的结界，这才让这“温柔乡”里的梦魇给魇住了。”
彦佑皱着眉头。润玉的忧思他已经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如他所说，已经是百年前的旧事了，润玉这几百年来在天宫呆着一直都安然无恙。怎么会突然重拾旧日的悲痛？又怎么会突然下界私访？
“可有解法？”彦佑问道。
灼夭摇了摇头：“温柔乡是所有迷阵中最为特殊的，只因无法从外界介入。彦佑你修为实属不低了，应该知道，这世间最为主观的东西就是一个人的梦。唯有梦境里的东西，才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干涉的。温柔乡是当年武陵仙君所创设的，可是他却也自愿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彦佑不言，武陵仙君的事情他早已经有了耳闻。
当年武陵仙君下凡历劫，与一位凡人女子情定三生。可终究凡人命数短暂，与仙人相比不过短短一瞬，如沧海之一粟。后来武陵仙君虽然安然渡过了情劫，却为了一个凡人女子，终日醉倒在桃花林间，再不问世事。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与如今润玉的情形和曾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润玉所恋之人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一位神。可越是如此，神可长活万年，润玉便要一直看着锦觅和旭凤夫妻恩爱——这对润玉何其不公！
彦佑不会去责怪旭凤什么，更不会去怨怼锦觅。但是他到底还是心疼润玉。和他这种游戏人间的风流散仙不同，润玉从小就背负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放下这份执念，润玉迟早会被打垮。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彦佑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灼夭挑眉：“梦魇的古怪之处你不是不清楚，在梦境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更是跟他的主观意念紧紧联系。若是强行破开他的梦境，他必然会遭受到反噬，轻则神志不清修为尽损，重则性命难保。彦佑，你不会这么冲动想要拿他的性命做赌注吧？”
彦佑不吭一声。他也在为难。
看到彦佑这副模样，灼夭满意了。这混蛋，刚才还拿九尾狐族的生死存亡来威胁她，现在这副样子，倒也让她心情好多了。
于是，心满意足了的某只狐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口了：“其实，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
灼夭清了清嗓子，说道：“除非有人能进入他的梦境，将他唤醒。”
“我去！”还没等彦佑开口，澜清便迫不及待道。
灼夭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知以活人之躯进入虚拟梦境的危害有多大吗？我也说了，天帝是自愿沉醉在温柔乡的，你就那么确信你能让他醒过来？你若想进去，我倒是可以将你送进去，可你要清楚，倘若你不能将他唤醒，那你的元神也将永远被困在梦魇之中，不得超生。”
听到这话，澜清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灼夭看，似乎在斟酌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究竟能有几分。
彦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歇着吧，你要出事了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啊，还是我去吧，反正我还欠他条命呢，倘若…”
“不行！”澜清看着彦佑，额间白金色的王字已经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虎啸山河。澜清故作轻松说道：“彦佑，你最好在外面祈祷我能把润玉给带出来，不然我许诺给你的那十坛酒就不作数了。”
灼夭听到这话，抬起头终于正视了一眼澜清，然后说道：“那正好，彦佑你在外面给我护法。”
见澜清已经决定了，彦佑还想再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清楚，澜清一旦决定了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当初她跟虎仙吵着要去天界参加天后诞辰，虎仙不允她便偷偷遛上天去后来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就像她要去人间玩便一玩几个月不回家惹得白虎一族大张旗鼓地到处找她，后来被虎仙禁足在家却还是不死心地屡屡离家出走，甚至撺掇着他做内应。
就像她说她要追求润玉，即便彦佑为她担心却还是会尽力帮她，因为彦佑知道她不撞南墙不死心，撞了南墙把南墙拆了继续走的倔强性子。
就像她如今会为了润玉，甘愿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彦佑劝不动，作为朋友，他只有拼尽全部修为为她护法，求她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