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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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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
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青衣男子并肩而立，看着白茫茫雾霭霭一片的洞庭湖面。
“彦佑？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澜清双手抱臂，火冒三丈道。
彦佑挠了挠头，说道：“我的大小姐啊，你消消气，你那九幽业火都快烧到眉毛上来了。我可不想被烤焦了。”
澜清深吸了一口气，态度依旧强横：“你不是说你能帮我找到相公的嘛！”
彦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小声吐槽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叫相公，润玉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母老虎。”
“你说什么？”澜清听见彦佑在嘀咕，不解问道。
彦佑转头嬉皮笑脸地看着澜清，说道：“我说，我的确是循着润玉的气息追过来的，追到了这里。”
“那为什么不见人影？”澜清疑惑。
彦佑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见澜清射过来的威胁的眼神，彦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话说澜清，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废话，洞庭湖嘛。”澜清翻了个白眼。
彦佑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润玉为什么要来这里？”
澜清想了想，问道：“你是从这里出来的，这里该不会是你们的蛇窝吧？”
彦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说过了，他跟我可不一样，他不是一条蛇。他是条应龙。”
澜清摆了摆手，说道：“那又如何呢？”
彦佑缓缓开口道：“润玉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里。”
澜清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下文。
彦佑继续说道：“润玉的生母是我的干娘，是这洞庭湖中的一尾红鲤。数万年前先天帝与我干娘有过一段露水姻缘，郎情妾意，然后就有了润玉。可是当时先天帝已经有了天后，并且从未想过要带我干娘去天宫。再后来润玉生下来以后便被我干娘藏在这洞庭湖底，以免被先天后发现了它的存在。润玉小的时候，为了和其他的鲤鱼一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剜一次龙角，刮一次龙鳞，只是为了活命。”
彦佑顿了顿，说道：“后来润玉被先天后发现带回了天宫，却从未被细心呵护过，先天后一直视他为火神的敌人，并且没少给润玉脸色看。再后来润玉起兵造反，囚禁天后，弑杀生父，登上了天帝之位。世人皆说如今的天帝手段高明，心思缜密，威严天成，甚至天界有不少神仙都说润玉不过是一个弑父夺位的残忍之人罢了。可是谁又曾想过，润玉也曾安分守己披星挂夜，也曾想要安安分分当作一个散仙逍遥度日而已。”
澜清看了彦佑一眼，问道：“他为什么要囚禁先天后？而不是直接杀之？”
彦佑撇了撇嘴如实说道：“先天后当时带走润玉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稳固她的地位罢了，而且，我干娘正是死于先天后之手。先天后在润玉的面前杀死了我干娘。所以润玉并没有直接杀了先天后，而是囚禁起来，慢慢折磨她。”
“怎么，你也会觉得润玉残忍吗？毕竟但凡是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仙神，无一不是如此觉得。”彦佑侧眼看着澜清问道。
澜清眼神晦暗，没有去看彦佑，而是眺望着烟渺浩荡的洞庭湖，问道：“彦佑，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
彦佑砸了砸嘴，认真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润玉并非常人，和他牵扯太多会伤害到你。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趁你还未认真起来之前，与你说个清楚。倘若你是一时兴起，润玉并不是一个很好玩的对象。倘若你是情深所至，也是劝诫你莫要爱错了人，最后伤心的只会是你自己。”
认真不过片刻，彦佑又大剌剌笑了起来：“当然啦，你与她认识不过短短几日，定然是不会爱上他的。”
澜清没有回应，看了彦佑一眼，眸子中意味深长。
“你错了，我认识他很久了。”
彦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正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老君山上传来簌簌的响声。
两人同时向远处望去，只见层林尽染的老君山上，粉色的桃花漫天飞舞，像是落下的红雨阵阵，还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龙吟。
彦佑和澜清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沉。
龙吟！
不等彦佑反应过来，澜清率先朝着老君山的方向奔去。彦佑看着澜清焦虑的模样，心中的疑问暂且压下不提。方才那声吟叫他们二人听得真切——那是真龙的叫声。
是润玉？！
彦佑追上了澜清的脚步，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大，润玉是很排斥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真身的，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人界露出真身？
而且方才他听到的那声龙吟，悲切哀婉，道出了真龙内心的悲哀。
彦佑的表情变得严肃，脚步也加快了，直觉告诉他——润玉出事了。
两人很快便到了老君山脚，映入眼帘的是开得绝美的桃花，顺流而下的小溪里飘落着片片桃花瓣。
澜清脸上带着警惕，说道：“感受到没有？这里有妖气。”
彦佑点了点头，说道：“也有润玉的气息。”
两人并肩在漫天的落花红雨中走过，却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这桃花灼灼的美景。
澜清也不亏是山中兽王，略带威严的脸上，额前金红色的花纹微微闪着白光。双眸也变成了赤金色，似乎随时有可能显露真身，呼啸山河。
“彦佑，这里是谁的地盘？”澜清问道。
彦佑摇了摇头，他虽然出身洞庭，但是这些年来游历三界，还真不清楚这片诺大的桃花林是哪只鬼怪的地域。
漫天的红雨飞旋得越来越快，原本娇嫩的花瓣化身片片匕刃，闪着锋利的光芒。一束粉色花瓣飘过，带着凌厉的劲道。
澜清躲避开，下一刻，却又更多的花瓣朝着他们袭来。灼眼的绝美也变得凌厉、肃杀。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蛇仙彦佑君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人听到了一道轻挑的声音，从乱落的红雨之外传来。
彦佑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漂浮着的花瓣渐渐散开，留出一人宽的一个通道。
容貌妖艳的青衣女子从红雨之外走了进来，三千青丝散落身后，体态轻盈，步步生香，眉眼间情丝万种。
“彦佑君，别来无恙。”女子丹唇轻启，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彦佑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不善：“是你？”
澜清用胳膊捣了捣旁边的好友，问道：“你认识？”
彦佑在澜清身边小声说道：“青丘九尾狐族公主，灼夭。”
澜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青丘九尾狐一族势力庞大，却也很神秘。说他们是仙神，却也总干些杀人□□的坏事，说他们是鬼怪，却比鬼怪更加强大，种族从上古洪荒就已经存在。
无论如何，遇到九尾狐都不可以轻敌，更遑论如今连对方是敌是友都不清楚。
彦佑清了清嗓子，问道：“灼夭，你怎么在这里？”
灼夭挑着胸前的一缕青丝，抬眼看着彦佑，语气慵懒道：“我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说着，又看到了一旁的澜清，眼神中带着探究的意味：“难得今天这么热闹，还有小猫咪助兴。”
澜清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本小姐名讳澜清。”
任他什么九尾狐族，也不能如此嚣张无礼，他们白虎一族也不是吃素的。
彦佑往前跨了一步，将澜清护在身后，挡住了灼夭探究的视线，问道：“灼夭，方才我听到你这里传出一声龙吟，你这里，可还有旁人？”
灼夭收回了审视澜清的视线，看着彦佑故作惊讶道：“龙吟？怎么会？据我所知，如今的三界只有九重天上的天帝的真身是一尾应龙。难不成你觉得，天帝会在我这里？”
澜清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这里有他的气息，你说谎也要打一下腹稿吧。”
灼夭看着澜清，缓缓出声问道：“你又是天帝什么人？即便天帝在我这里做客，又和你有何干系？”
彦佑皱着眉头，问道：“倘若他真的在你这里，能否让我们见上一面？”彦佑其实并不想和灼夭发生冲突，毕竟九尾狐一族也是不好招惹的。可是倘若对方要对润玉下黑手，他也不怕得罪九尾狐族。
灼夭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们了。且随我来吧。”
听到这话，彦佑澜清立马跟了上去，周围的桃花瓣随着三人的走动缓缓飞旋在她们周围，像是一个巨大的花阵。
走了片刻，灼夭停了下来，彦佑和澜清也跟着停了下来。灼夭信手一挥，半空中漂浮着的桃花纷纷零落，澜清的视野也没有了阻挡。
不远处，黑黢黢的土地上铺满了粉嫩的桃花，像是一块混着清香泥土气息的地毯。花瓣中央，一条银白色的龙静静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像是死了一半的沉寂。龙身盘旋，在周围花朵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不真实。
“润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