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宽梦窄琉璃脆》沉迷醉乡

6、第 6 章

　　回去之后，就有奴婢来报。说小姐先回房坐一会儿。就去翡翠亭。说公子在翡翠亭等我想听听我的京城见闻。
　　魏流鹤以前有找过我聊天。但都是为了给我灌输道理，而不是为了交流。此次想必也是。又要跟我讲关于团结的古代故事了。
　　我不累，觉得也不必回房，就直接过去了。
　　这次倒是我难得看到魏流鹤穿浅色的衣衫。衣服是玉色类似浅色翡翠和翡翠亭倒是很配。有一些织金花纹。偏素雅，显得亲和一些。比起以前的贵气逼人，现在颇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我要是会丹青，就把这幅场景画下来。
　　卖钱。
　　我看他微微俯身，似乎在把卷轴什么的东西展开。
　　我走过去，道了声万福，看到亭子里搬了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
　　“兄长这是要写什么？”我问。
　　“是你写。”他站直后偏过身对着我，淡淡说道，“上次我给你写了两张字帖，妹妹有练的话，写给我看看。”
　　我一直喊他兄长，他一直喊我妹妹。似乎觉得我喊的生分了。暗示我喊他哥哥。但是他的表情一直很冷漠啊！不是因为我显得我们不熟啊。是他啊！何况又不是在外面。没必要装吧。
　　一想起那两张字帖，我也是服了他了。一张是：同心同德和衷共济守望相助休戚与共同气连枝。一张是众叛亲离反目成仇鱼死网破分崩离析自相残杀。
　　天天想法儿给我做品德教育。
　　我提起笔，依次写下。
　　“云儿妹妹写得不错。有练过。”魏流鹤明明是用平淡的表情平淡的声音，却非要喊得这么热络。
　　“兄长要不喊我云儿要不喊我妹妹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喊声哥。”还是那个表情。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我听说才华横溢的人都会有些古怪脾气，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因为太过俊美把自己惯的奇奇怪怪。
　　“罢了，那就喊云儿吧。”他见我不说话如此说道。
　　“大哥。”我听见自己也十分冷漠的声音。
　　魏流鹤的面部舒展开来，微微笑了一下，我却没有注意。
　　“我听萍儿说，你时常睡不好。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云儿与我同心合力，我不会负你。”他把我写完的字拿起来细看。
　　亭台的背景，再面对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声音。
　　加上“我不会负你。”这五个字。
　　哪个女人不心动。
　　我有那么一瞬想什么都不追究了。
　　还好我演技好。遮盖了自己的恍惚。
　　“大哥还有事吗？”我平静地问道。
　　“京城好玩吗？”
　　“没逛太久，下次再去。”
　　“好。”
　　“对了，大哥。”我打算借此机会提一提想了许久的要求了。
　　“嗯？”
　　连嗯的声音都这么有魅力。陆蝶云清醒啊！我心里已经在咆哮了，外表还是平静。
　　“大哥，我想学些防身的功夫。历史典籍大哥不是已经请先生了吗。那这个是不是也能给我请个师傅？”
　　“不必。我可以教你。”
　　我觉得我要窒息了。挖坑自己跳。
　　“大哥你这么闲的吗。”我非常小声嘀咕。
　　“还行。”
　　“……”

　　虽是这么说，但是事实证明魏流鹤还是很忙。
　　他让青枫先来教我些基础的动作要领。给了我几本书参考。让我自己好好练练。就没来找我了。
　　哪知卧隆县的陆府暗潮汹涌。
　　四月底，不太面熟的一个小厮儿送给我一封信。
　　我倒是觉得惊奇，竟然有人给我写信。而我还能收到。
　　我展开来看是一封求财资助的信。说孟六儿家乡水灾严重，颗粒无收。祈求远房亲戚钱粮救助一家六口，特别是长子还没有成年，但等以后功成名就一定报答云云。
　　四月就发水灾？倒是罕见。
　　孟六儿莫非是六娘。我只知道六娘名字唤作银屏，原先嫁的是姓张还是姓李的人家。本家姓什么我没有追究过。
　　这封信如此奇怪怎么就能到我手上？
　　我把信收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关节。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陆府出事了。陆旌德想起在京城还有这么一个我。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唯一能做的无非就是找魏流鹤帮忙。
　　这魏府中可没有一个真的是我的人。
　　这时萍儿端着水果进房了。
　　“小姐这几日都有练功，萍儿看在心里。我看小姐本来就有些基础，要不要与萍儿过两招？”
　　“萍儿还会武功呢。”我觉得挺厉害的。
　　“我自小就是魏府的人，做贴身侍女自是要有点功夫的。”
　　我突然想到，这封信可能是江湖暗语。找些见多识广的……妓女问问？
　　“萍儿上次那个荷香楼……”
　　“小姐！小姐可不能进去，有损清誉。”
　　“那我能和她们通个信吗？”
　　“啊？”
　　“我最近写了一首诗，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好了小姐，萍儿不懂诗。”萍儿有些懊恼的打断我。
　　“小姐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觉得她们懂，萍儿也说我近日睡不好，那就是因为没人懂我的诗！萍儿帮我这个忙，以后有事我都听你的！”
　　“真的？”
　　我提笔先写了两首闺情诗。再写了一首“溃流非止无情物，泽国从来收贱民。得信来此不知意，盼得女郎解我心。”
　　“好了萍儿，就送给荷香院的哪位才女吧。再给个几两赏金。”
　　萍儿心想小姐以前还能和京城妓女有什么交往不成，不可能有什么计划。而荷香院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也确实有以才情闻名的。甚至传闻三殿下还夸过哪位头牌。差点收入府中。小姐怕就是无聊找人解闷。依她一次罢了。
　　隔日我就收到回信：小女淑婕，感恩来信。正如姑娘所言，为人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小女也有一首。……也是一首感叹身世的。最后淑婕写到我的疑问：雨多天阴，难免求晴。
　　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