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宽梦窄琉璃脆》沉迷醉乡

37、世间多少暗涌

　　“风絮，找个小厮把这个马车送到荷香楼。”
　　风絮看着我和白逸一脸我懂我懂。
　　“小姐，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小快步跟上我，在我耳边就要啰嗦，我马上打断她：“兄嫂都睡了吗？”
　　“没有呢。”
　　“那就当……无事发生。”我说。
　　走回房间，躺在床上。
　　舒服。
　　魏流鹤为人不是过于宽容就是过于自信，也没有出来教训我。
　　第二天早上淑婕就过来和我一起打扮，为宴会做准备。
　　“其实我觉得嫂嫂你可以穿这里透一点的。比我大多了，到时艳压群芳。”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胸。
　　“说什么呢。”淑婕把我的爪子拍下去。
　　“嘿嘿嘿……”我发出色色的笑声。
　　“这件好，还是这件好。”她问。
　　“还是这件好。”我说。
　　“对了妹妹，这次你带素芳吧，她年纪大一些，在国公府待了好些年了。”
　　素芳上前，我一看也是我在府里熟悉的面孔：“好啊好啊。”我说。

　　我穿得衣裙颜色不深，是淡淡的绿和暖黄交织在一起。淑婕穿得是淡粉色，很衬她雪白的肤色，也不十分张扬。
　　在皇家宴会上，我还见到了一直想见的蔡意庆。蔡晴烟坐在他后面，正如我坐在魏流鹤夫妻后面。
　　小王爷身份尊贵，就坐在帝后位下面。我要是看他还得扭脖子看，撇了一眼就没再看他。
　　再看几位殿下和公主也很好看。
　　有钱真好。
　　看来看去，还是右相一家离我比较近。蔡意庆长得让人挑不出毛病，要论精致程度，这眉骨，这鼻梁，这下颌线只有我哥能和他一比了。
　　但我总觉得他长得没啥特点，还不如蔡晴烟给人印象深刻。
　　蔡意庆感觉到我在看他，望了我一眼。我非常自然端庄的转移目光又去看蔡晴烟。
　　咦？她穿的也是绿色系呢，不过颜色比我的深，真好看。
　　主位上帝后的发言我是一点没听，除了皇上就宣河的事夸了两句淑婕的时候我听了一下，其他时候就悄悄的左瞅瞅右瞅瞅。
　　这时曲子一变，一群红衣舞女穿着西疆的服饰进场跳舞。
　　西疆使臣在跟皇上客套，我也没听。
　　只注意到为首旋转飞舞的女郎。
　　这长得过于美艳了吧，西疆六公主的西域面孔在这张脸的衬托下都显得平平无奇。
　　素芳在给我倒茶的身子僵了一下，瞳孔放大看着那舞女。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怎么了？不舒服？”
　　“那是……是……小姐啊”
　　“你是说？？！！”我压低声音但是掩不住的惊讶。
　　“那是魏流云？？？”我不敢相信。
　　前面魏流鹤的脸微微侧过来，我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表情毫无变化。
　　脸色平静。
　　结果正在旋转向前的女郎突然脚下一崴，跪在了地上。
　　音乐戛然而止。
　　全场静寂。
　　素芳身体有些颤抖，手上拧着我的衣袖。
　　皇上脸上愠怒，拍了下桌子：“还不把人拉下去。”
　　“小姐，拉下去会怎么样……”素芳顺势跪在我旁边问我。
　　我看她情绪不稳，想让人把她也拉下去。
　　魏流鹤肯定有想法吧，应该轮不到我操心。
　　这时上来一个太监，又是熟面孔。
　　是竹青。
　　他说：“还不拖下去杖毙。”侍卫们就要上来拖人。
　　声音不大，皇上不一定能听清，但是我能听清。
　　没有人说话，这个插曲虽然尴尬，但是没有人因此真的紧张，也没有人关心舞女的命运。
　　我看素芳要给我磕头。
　　“等一下。”吓得我喊道。
　　全场都看着我。
　　“……”
　　我下一句还没想好说什么，停顿了一下。
　　“这姑娘我见过的，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朗声说道，快步走上前跪在大殿中央：“求皇上皇后开恩。”
　　“是云儿啊。”
　　“我上次见你，你还只有这么一点大。现在都要做朕的弟妹了。”皇上伸手比划了一个跟桌子差不多的高度。
　　小王爷微微笑了一下。
　　“云儿见过皇上皇后。”我其实不知道接啥话，又行了个大礼。
　　皇上点点头，慢慢开口：“救过你？在宣河？”
　　我摇摇头说：“在江南，其中原委很长，长话短说就是我实在不忍，只能请皇上皇后开恩。”
　　皇后慢悠悠开口：“圣上仁厚，她又救过你。我们自然不会苛责。但是在殿前失仪也不是小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她来自江南，就让她回去休养吧。”
　　什么意思？流放？
　　其实她跌倒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我正好在看她，她不是自己主动摔倒的。
　　她好像……想行刺。
　　当时鼓点很密，她也越来越快地往殿前移动。
　　要说魏老将军夫妻的死，如此轻易的被意外掩盖，还有后来魏流鹤的被打压。
　　甚至那个曾经让魏流云称为众矢之的的狗屁预言。
　　即使是我也知道，这是皇帝默许的凶杀。
　　但是魏流云被人阻止了，所以跌倒。
　　可是就凭她的这个相貌，如此出众，我就不忍她死。我看向了在圣上旁边吃葡萄的小王爷。
　　小王爷你有那么多女人，本来人设也就是骄奢淫逸。不如你开个口，要个人？
　　小王爷白了我一眼，撇过头不看我。
　　解围的是西疆六公主。
　　“我看她好像是我西疆人，我倒有个不情之请。”
　　“公主请说。”皇后开口道。
　　“我对盛昭卫国公有所听闻，三代以前魏家还是我西疆人。以天生骁勇善战闻名，而我麦吉娜也喜欢练武，倒是想和这位国公小姐比划一下。不论输赢，这个情我都帮她求了。”
　　虽然感谢六公主转移了大家对魏流云的注意力。
　　但是这题也好难啊……
　　那我赢不赢呢……
　　人家来和亲的，我总不能打得太狠。
　　我要是输的太狠也不行，太难看了。
　　可我对六公主的实力并不了解啊……
　　“赤手空拳吗……”我小声问。
　　“听闻我西疆神剑宵练，如今就在卫国公府。不知魏小姐是否像先辈一样善于舞剑。”六公主又补充了一下重点。
　　我的天呐，在这等着我呢。
　　比剑我就更怕了。
　　“殿前舞剑。”皇后皱了皱眉。
　　“既是公主高兴，那就把宵练带上来给公主看看。但是真切磋的时候，还是以木剑代替更为稳妥。”皇上算是顺了六公主的意。
　　想看宵练，那就看呗。反正不会送给你。
　　“还是圣上想得周到，麦吉娜冒犯了。”六公主很有礼貌。
　　“无妨。”
　　过一会儿，漂亮的剑架抬了上来。青枫也把宵练呈了上来。
　　六公主走上前，轻轻抚上了剑柄。
　　魏家三代以前，也就是魏流云祖父的父亲。爱上了一个汉人官家女子。
　　她设计让这个男人背叛了自己的民族，只能逃往中原。
　　他以为自己被民族所抛弃，感恩于妻子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但是这一切的背后，是谎言在支撑。
　　传闻他还带走了西疆的神剑，承影和宵练，并且在对西疆的战役中，受到封赏，得到了汉人名剑含光。
　　名声高震于各地。
　　如今几十年过去，各类说法不依。对魏家先祖的评价一直充满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