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宽梦窄琉璃脆》沉迷醉乡

32、心意已领姑娘请回

　　到了凌洲，已离京城不远。但是也没必要以魏流云的名字去拜访蔡慎候。
　　我在客栈里坐着晃腿。
　　“好无聊啊风絮，要不我们去找思思聊聊天吧？”
　　“聊啥，小王爷吗？小心思思姑娘把你赶出来哦小姐，你们可是情敌。”风絮削了个梨送到我嘴边，我摆摆手：“分两半，你也吃。”
　　风絮分了两半后，咬了一大口说，“那我去买点酒？”
　　“机智！”我笑容满面。
　　绮思看我和风絮拎着烧鸡和酒进了她的房很不习惯。“妹妹这是干什么？”
　　“姐姐给我讲讲故事呗。比如你和小王爷怎么认识之类的。”
　　“……”
　　她一脸了然的样子，好像料到魏流云迟早会问小王爷的事情，对小王爷有意。
　　我也懒得解释，只听她慢慢走过来说道：“如坊间传言一般罢了。”
　　“我还没听过坊间传言呢。”我毫不客气，坐下来擦擦手，开始倒酒撕鸡腿。
　　绮思略微皱眉，但是也坐下来喝了一口我带的酒，慢慢开口：“那时候，三四年前？两三年前？我有一个朋友被冤投了狱。我……“她深深呼了口气，“……已经竭尽所能了，我甚至，给魏流云写了信，请她帮我求情。但你也知道，没有回音。还是救不出他，我心灰意冷，想去投河。”
　　我睁大了眼睛，“求情？”，马上道歉：“我不知道，我无意引你伤心。”
　　“嗯……那时候我遇见一个路过的商人模样的人，其实是出来游玩的小王爷。他帮了我。”
　　“我想，一个商人怎么会毫无所求的帮我这个小女子呢。那天晚上，我打听他投宿的旅店，去敲门。”
　　“哦！你要以身相许！”风絮在旁边插嘴。
　　我眼神示意她不要插嘴。
　　“我永远记得那晚上他说的话，他说此是他独卧之所，姑娘家不当前来。昏夜也非谢人之时，但请回步，情意已领。”
　　“很平常啊……”风絮又咬了口鸡肉，嚼着说话。
　　绮思此时微醺，全身放松。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摇了摇头：“你年纪小，不懂。我那时被所有人拒绝，或是利用完便弃之一边。他说他有办法时，我还以为，我只会被再骗一次。”
　　她突然流泪。
　　我放下鸡腿，有些不知所措。
　　摸着身上的锦帕就给她递过去。
　　“当我知道他身份尊贵时，我很害怕。但是他说，我的出现正好可以帮到他……我又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她慢慢趴在了桌子上，“小王爷比我见到的所有男人都更像个人，有情有义，言出必行。”
　　“那……你们那天晚上……”风絮依旧八卦脸的不死心的问道。
　　我一个鸡腿骨就扔过去：“丫头你能不能长点心。”
　　“小王爷从没碰过我。”她平平淡淡地，仿佛跟她并不想干。
　　我浑身又是一僵。
　　“绮思姑娘你不用说这么多的。”我柔声安慰她。
　　“而且，他不碰你，也绝非是对你有什么偏见。”
　　她微微苦笑：“我身份下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还想再问个问题……”旁边风絮小心地问我。
　　绮思先回答了：“没事，你问。”
　　“你为什么可以帮到小王爷啊……”
　　“可能当时有人在找他，他正好要寻个由头之类的。这你就不要问了。”我语速超快。
　　绮思轻笑了一下点点头：“嗯。”
　　“那你呢，我说完了，说说你吧。”绮思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我眼神示意风絮给我把酒壶拿走。
　　绮思却按住了风絮拿酒的手：“我酒量很好，不必担心。”
　　“我怎么了？”我问。
　　“你那个侍卫，不是很明显喜欢你嘛。你呢？你们青梅竹马？”她微微一笑。
　　“白逸？”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她点头。
　　“我好像没有爱情。”我诚恳地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
　　她好像也能理解的样子：“我遇见的很多女人，都谈不上拥有爱情。谁对她们好，她们就喜欢谁。可是我看那小子对你很好，你当真……”
　　她眼神有些迷离，慢慢靠近我。
　　“我更爱自己。”我非常冷静。
　　“那可能，他真的不是那个人吧。”她见我如此坚持，不再说什么。
　　“要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语气轻快起来。
　　“什么？”绮思有些好奇。
　　我指指风絮，“这个丫头就是白逸推给我的。”
　　风絮本来听得正开心，没想到一下话题转到了自己，突然坐正。
　　“哦？”绮思眼波流转。
　　“那你和那小子怎么认识的？”非常合我意地说出了我想问的话。
　　“我？”风絮指了指自己。
　　“我这个简单多啦，我家里穷，爹爹去解典铺把祖母留的传家首饰换钱。可那掌柜以次充好，给的不是纹银偏偏说是纹银。后来赎总说我们给的不够。爹爹多有孝心的人啊。”
　　风絮也倒了杯酒想喝，我眉头一蹙：“你就不要喝了吧。”
　　绮思却说难得高兴，叫我不要摆小姐架子。
　　“我哪有。是因为她年纪小罢了。”但我也不再阻拦。
　　“爹爹就把我卖了，卖给白家了呗。”风絮喝下了一口，便开始咳嗽。
　　一阵沉默。
　　“那还是我来说说我吧。”惨真是大家都惨。
　　“如果我真的嫁进王府了，那王爷那么多女人，我都要看吗？能把她们遣散吗？”
　　绮思认真地想了想我的问题，拿起酒杯回答道：“王爷若是娶了你做正妻，应该是有意散的，留那么多人肯定是不方便的。家里人，还是应该只有家里人。”
　　“妹妹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她问我。
　　“有地方去的就回去，没地方的我想开个店，把她们都塞进去。”我说。
　　绮思微微摇头：“都是苦命女子，没有几个有地方去。但是留在王府，虽然吃穿不愁，终是寂寞。我也觉得，能再嫁或是有别的安身之地自是最好。”
　　敢情小王爷真是个做慈善的……
　　“那妹妹打算开什么店？”
　　“无非就是绣房最合适，歌舞坊我都觉得不妥。”
　　“那绣工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