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宽梦窄琉璃脆》沉迷醉乡

14、送个什么礼物

　　我问白逸，淑婕怎么样了。
　　“我找人送她去江南了。可能她会……呃……做个秦淮歌女吧。”白逸说。
　　“我应该给她筹些盘缠的。”我说。
　　“她有积蓄的，小姐放心。”
　　自那件事之后，白逸并没有离开魏家。反而是更舒适地住下了。因为魏流鹤没有让他整天劈柴了，他好像终于在魏家有正事可做了。
　　有时在院子里见到我还能和白逸贫贫嘴。
　　而秦安我是见得越来越少了。上次那匹马吵醒了已经在睡梦中的蒋三，秦安及时获救。还好没有什么大事。

　　盛夏的闺秀集会我终究是没有去。我觉得还是至少等到明年，我再主动参加交际。
　　“小姐，现在已是夏末初秋。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萍儿坐在我旁边，趴在桌上问我。
　　在京城的大半年，我在魏家算是安定下来。出去走有金织坊的锦儿，在家里也有萍儿可以说说知心话。虽然失去了淑婕这个笔友但也不太寂寞。
　　“我应该想到什么？”我问。
　　“你再想想嘛！”萍儿说。
　　我放下手中的绣活。认真的想了想。
　　“哦，是不是兄长的生辰快到了？”
　　“是啊！我已经帮小姐想送什么了！”
　　“送什么？”
　　“送个小姐亲手绣的，手帕也好，荷包也好。”
　　我想了想，绣个东西倒是可以。但是手帕、荷包有点像定情信物。不太合适。我想起魏流鹤最喜欢的那套衣服。那件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的墨地白鹤妆花缎衫。
　　我想了想说：“我去金织楼买一件素色纱然后定做成一个大袖衫。再在上面亲手绣些图案，送给他做生辰礼物。萍儿觉得怎么样？”
　　“还是小姐想得好！”萍儿笑眯眯地说道。

　　过几天蒋三过来给我上课，看我有些无精打采，不时揉揉眼睛，问我：“小姐最近是历史演义看得多？还是不舍昼夜地在看英雄传奇？”
　　“最近什么都没怎么看。”我懒懒地说。最近都在赶工绣大袖衫，以期能在魏流鹤生辰的时候暗示完工。
　　“小姐既是没什么精神，那这次就不讲经典了。魏公子生辰将近，我看魏府最近也忙着多置办酒菜。”蒋三把书放下，想就陪我说说话。
　　“是啊，应该也就是兄长的知己好友来赴宴，至少长辈们不会跑来祝他生辰的。家里不会太忙。”我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可以问蒋先生打算送什么吗？”
　　蒋三顿了一下。
　　“打算送个姑娘。”
　　我顿时不困了，来了精神。挑眉问道：“什么姑娘！？”
　　蒋三笑了两声：“小姐有精神了？”
　　我不满的叹了一声：“啊，先生逗我玩呢啊？”
　　“其实，也不是。流鹤年纪也不小了。虽说现在盛家王朝不兴旧礼，但是有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先国公走后的三年内，魏家可能都不会嫁娶。”
　　“没关系，十八岁我也不大。”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但是兄长难道不会通过迎娶丞相女儿之类的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吗？”我真诚提问，以魏流鹤的容貌手段，若是有心……
　　蒋三内心有点惊讶于我对他的信任，没有马上回答，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转而说道：“我听闻蔡丞相之子蔡意庆长相英俊，他好像也有个妹妹。应该也是容貌非凡吧。”
　　“小姐是说蔡晴烟。”
　　“好像是。”我也是和萍儿吹牛才逐步了解京城人物的，有时也记不清名字。
　　“蔡晴烟姑娘我也是偶然得见过一面。确实不同凡响。”
　　“我觉得京城姑娘凡是见过兄长的，应该十有八九都不免倾心吧。”我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流传朝堂之上有两相。但是真正有话语权和实权的是右相，也就是蔡家。其实左右是通俗说法。左相的实际名称很长，主要是为了牵制右相所设。
　　简单来说，左相就是专门打小报告，提意见的，言官而已。
　　“蒋先生要是能把蔡晴烟送过来就好了。”我说。
　　“这次魏公子生辰，小姐说不定能见到蔡姑娘。”
　　“那我倒是挺期待的。”

　　蒋三走了之后，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就伸开手臂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这几天一直低头，要换个姿势。萍儿喊我，我应了一声。
　　接着萍儿又喊我。我觉得奇怪，“怎么了？”
　　我调整姿势，不再仰头。就看到了魏流鹤站在我面前。
　　我心里想：魏流鹤你是哑巴吗？专门看我笑话来了？
　　魏流鹤：“妹妹好情致。”
　　我：“……”
　　“兄长有什么事。”
　　手背在后面的魏流鹤向前伸出手来，我看到了两根细竹竿。
　　“我来看看妹妹功夫练得怎么样。”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跃起来了。
　　“走！”

　　我以竹竿当剑，主要是把从青枫和白逸身上学到的几招，跟魏流鹤比划了一下。
　　对于功夫我有用心去练，速度和准度都有提高。
　　“云儿练的不错。”魏流鹤轻飘飘地夸了我一下。
　　“兄长说什么，云儿刚才没听清。”我说。
　　“确实不错。”他说道。
　　我满意地笑了。
　　魏流鹤走近我：“我再带云儿练练。”
　　他跟我说刚才哪里还有问题，就握着我的手腕，帮我比划。
　　我突然有些局促。
　　他离我有些近了。
　　“要不要给云儿佩剑？”
　　他几乎是在我耳边问我了。
　　我因为年纪轻难免有些害羞，但是魏流鹤整个动作还是十分自然正当的。
　　我也正色道：“说起佩剑。秦安的佩剑怎么样啊？”
　　他收起动作，站定看着我问：“你想他了？”
　　“我听说魏家有三把祖传名剑。”我没理他，转而说道。
　　“不要说魏家。”他语气有些重。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
　　“哦，我们家。我们家有三把名剑，其中一把是随祖父曾经征战沙场的承影。”
　　这时我却看魏流鹤脸色有些不对。很有些悲痛的样子。
　　我不知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一时说不下去。
　　“怎么不说了。”他语气冰冷。
　　“还有一把宵练一把含光。”含光剑剑身细薄，倒是很适合女子使用。
　　“若是兄长能给秦安配上能及宵练半分的剑，妹妹感激万分。”

　　我觉得这一刻，我仿佛亲手把魏流鹤从我身边推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