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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缺根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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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缺根筋
“住在附近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霙寞推着两个齐腰的大箱子跟在只背了双肩包的聂钐后面。“还很远吗?”
“就前面......”他回头,突然发现自己因为陷在对剧务骗傻子一样的借口的愤愤中完全忽视了这个被骗的傻子正需要帮忙。“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呢?”
“嗯?啊,推箱子吗?我能推动。我就这么回来的。”她不是某家公司的签约艺人,甚至不能算为一名演员,她只是因为小时候长得太漂亮演了十年前大火的古装剧的女主小时候,但很巧的,那部剧除了她的全部小孩都走上了演员这条路,于是十年后这样的提案出现了:同样的导演,长大了的小演员,再拍一次当年的剧。
“你怎么又决定回来了?”他轻易从她手里接过两个箱子。
“哦,谢谢。嗯?你刚才说什么?”
“听导演说你本来没想回来的,还差点找了别的演员替你。”
“那段时间有个课题一直做得不顺,就直接拒绝了,但直到我课题做完女主还没选定,而且还有找初恋的事,就回来了。”
电梯门开了,他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真的没想到她会再提起这件事:“你那个不是开玩笑的吗?”
“不是啊。我认真的。”
“......噢。那你拍完这部剧,还准备继续演戏吗?”
“目前,没有那个打算。”
“不继续也是好事。”她虽不是专业演员,但一直是学校戏剧社团成员,大大小小的表演也有不少,聂钐说的并不是她演技差。而是她的性格实在不适合这个行业。说白了,在他心里,她有点傻,又有点怪,傻怪傻怪的,和小时候内向的印象差了好多。
“24层到了!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我要不让你来我家,你准备去哪住啊?”
“问问看稍远一点的酒店、民宿,要还是没地方,大不了短租套房子,总有办法的。啊!我看见你的密码了,一不小心,你一会儿换一下吧。或者等我走了之后再换。把我能活动的区域告诉我一下,然后我就缩回去不再过多的打扰你了。”
“呃......这边是我的卧室,那间是你的,除了我的卧室以外你随意就好,主卧里有洗手间。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等明天进入正轨了,就算有时间回来也就只能睡个觉了。”
“明白了。谢谢你借房子给我住。WiFi密码能告诉我一下吗?”
“Iforgot。”
“Iforgot,有空格标点吗?”
“没有空格,解尾句号,中文标点句号,I大写。”
“连上了!晚安。”
“晚......晚安。”有句感叹就憋在他嘴边,他已经吃过几次语多必失的亏了,但这次:“以你性格和角色的反差度来看,你演技真的很好,怎么会这么好!?”却还是多了。
或许是对方太傻的错。
“......是夸我吗?”
“应该不是骂你。”
“噢。谢谢。”
“倒,也不用谢我。”他转头回自己的卧室,和被留下的她的表情一样,感觉莫名其妙。
时间还不算晚,他翻开了剧本:
“为什么帮我?”萧晔袭墨衣于廊下,雨沿瓦落激起排排水花。“以为我会领情?”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没有当初售楼员说的那样好,他听得到隔壁邻居家的中二少女被秒速镇压的自由宣言,却听不到次卧里霙寞的一点动静,但她毕竟今早才刚回国,有时差也正常。
萧悆:“以为我会需要你领情?”
萧晔:“那你就直说是我一时兴起把你迷晕了扔进青楼看乐子多好?何必让我赶在父亲到之前送你回寺里编什么在后山睡着了的瞎话?”
萧悆:“那你不送就是了,何必乖乖听话?”
萧晔:“出于好奇。”
萧悆:“图个清静。”
总是不欢而散。
萧家在远烟城算是大户,可长住远烟城的哪个不是大户?只是他家的消息总比别人快些、多些、细些,生意也就自然做得大些,名声响些,影响广些。萧家一对儿女,公子萧晔虽顶着个纨绔的名号,却没行什么纨绔的实质,总是一副索然无趣的模样,唯独跟自己的异母妹妹合不来。而这位萧悆小姐却是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的,虽是守礼,但在远烟城实在少见。
萧晔:“雨下大了,别装勤勉了!”
木守早已全身湿透,但却不敢停,手里的剑已经渐渐拿不稳了。
木守:“我爹,我爹还在楼上吗?我回头看要是被发现了又得加时辰!”
萧晔:“早走了,不然我能这么光明正大跟你说话?”
木守:“喔,他早走了你不早来?我可是因你受罚,你倒是高高挂起了!累死我了。”
萧晔:“这罚得也真够狠的了。明明我爹都没罚我,你爹却偏要罚你!也分不清他们是已经知道了?还是就是看你不顺眼!”
木守:“就算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怨恨。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怎么就能纵容你胡闹?你就真不怕被看到?”
萧晔:“死人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不然带你干嘛?”
木守:“是,是,少爷思虑周密。不过,后来那个小白脸,像是刚进城的,看着眼生。”
萧晔想起了那个背影,想起他说他们似曾相识,想起她说自己本名玉儿,想起他说“名字也像”......如果是他,他当真认不出她了?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就好了。他站起来朝书房去。
木守:“你去哪?”
萧晔:“负荆。”
萧悆:“不要去!”
木守:“小姐。”
萧晔:“怎么了?竟然还......”他突然想到什么。“是他!你不是帮我。是保他!”
“不要去!”“你不是帮我......”“不要去......”昨晚他上部剧才刚刚杀青,躺在床上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睁不开眼了,最后出现在眼前的几句台词来来回回在大脑里转,却像是没意义的音节,不知何意。他起来洗了个澡,出门倒了杯水,次卧的门底透着道光。“开灯睡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萧晔:“可如果真的是他怎么会认不出你?”
萧悆:“我也一样没认出他,直到看到他左腕的疤。”
萧原两家本是同僚,是先帝在位时最信任的人,两家公子与公主也是自幼相识。可先帝临终却只选了萧家,便也注定了原家的灭门。原契,是唯一的幸存。五年前的那日他突然消失,今日又......
这次是彻底睡着了,忘了关灯。好像只是打了个盹,手机就开始叫了。直到他整理好准备出门时才想起次卧还住着一个人呢,而且是开工不可缺的一个人。
“霙寞!?起来了?开工了!霙寞!”他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不得不在“已经走了”和“开门确认”之间产生犹豫。然后突然恐怖片一样的效果——门开了,里面一个头顶鸡窝眼如熊猫的生物出现了!
他本能的向后撤了一步。
“困死了。”
“......哦。换床不习惯?”
“漫画看太晚。”
“漫......感觉导演知道了会发飙。”
“状态很差吗?”她跑进洗手间照镜子。“果然不年轻了啊,我去年通宵还不长黑眼圈呢。”——一句来自二十一岁的感叹。“洗个脸可能就会好点!一秒......变身——!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聂钐一脸无奈:“除非我一秒变瞎。”
“......我其实是看剧本看的太晚了,刚刚你听错了。”
死寂。
“啊——!原来是通宵看漫画了,我刚还以为你说是看剧本,听错了啊!”
“没有没有,没听错没听错!”
“是吧,我也觉得我没听错,就是通宵看漫画了嘛。”
“不......不是......”
“我先走了。别让整个剧组等你。”
“你,你要是敢告状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只有防盗门回应了她。“切!竟然说漏嘴了!回去!回去回去!我的脸上不欢迎你!快回去该死的黑眼圈!本皇命令你:消!失!......敷一下吧。”
穆赉:“昨夜风狂,听闻公主整夜未眠。”
冀燏:“无非风声,哪里那么容易被惊到。只是一想到风过花残秋将至,有些悲秋罢了。不劳大丞和太医劳心。”
太医:“公主风华正茂,怎会如此伤春悲秋?也是不好的。”
冀燏:“此事怎与年纪相关?我与大丞同岁,却从未见大丞有过此叹。”
穆赉:“年年春去秋来,有何可伤?”
冀燏:“大丞想是不仅不伤,还盼着呢吧?”
“哇!齐愐的演技可真好啊!”
“是啊,他这几年一直发展的不错。当时还担心她不能接呢,想着反正你不来,就干脆让她替你,或者就算你来了,也可以把你们俩换一下。”
“还特意告诉我这些!您好过分啊,导演!”
“毕竟这些年你也没有作品,大学也不是表演专业,担心也是难免的嘛。不过既然能跟你说,不也证明了对你的认可嘛。”
“嗯......好吧,被你说服了。我去化妆了。”
“聂钐!当年随萧悆出宫的侍女病逝,萧悆态度冷淡......”
萧悆:“城里最好的大夫我请来给她看过了,最灵验的寺院我亲自去求过了,她仍是没挨过去,你还要我怎样?”
萧晔:“那也至少该去送她最后一程,她毕竟照顾了你十几年!人怎么可以冷......漠......”
“卡!”
“对不起,导演。”
“聂钐今天状态不太好啊,休息一下,再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