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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最后我们抓了满满一桶的鱼,看样子足够我们吃很多天了。

      因为在河水里跑来跑去,我们的衣服都或多或少地打湿了一些。但我没像百鬼丸一样扎进水里,裤腿也好好地挽了起来,所以身上几乎还是干的。
      “百鬼丸,我帮你擦擦水吧。”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拉过一旁的百鬼丸,细细的给他擦掉身上的水珠。
      他黑色的刘海因为湿透了而贴在额头上,连睫毛上也沾着细小的水珠。百鬼丸眨眼的时候,眼里就像碾碎了万千星辰。
      不能再盯着百鬼丸看了,不然又会不由自主的陷进他的眼睛里。
      我摇了摇头,“唔,就先这样吧。”

      我一只手拎着桶,另一只手牵过拉着百鬼丸,打算向前面的森林继续探索。

      这个森林是我最初到达的地方,还和那时一样。林中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但我知道,这安静下也可能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总不会又那么倒霉的碰到魔神吧。”我嘴里嘀咕着。

      好在运气总不会那么糟糕的。大概走了十分钟,我找到一处植物茂盛的地方。其中就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只有一颗参天的古树立在中央,看样子已经有很大的年纪了。而它的周围生长着许多藤蔓,草地上散落着零星花朵。

      “没错,就是这个果子。”我从藤蔓上摘下一颗小果子,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一股淡淡的酸甜立刻充斥了味蕾。

      “百鬼丸,你尝尝看。”我又摘了一些果子,一部分放在了口袋里。看着呆呆站在一旁的百鬼丸,喂了一颗到他的嘴边。

      “味道如何?”
      百鬼丸乖乖吃下去了,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

      想了想又拉过他走到大树附近,把手中的果子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在结着果子的藤蔓上。
      “百鬼丸,帮我一起摘果子吧。”
      “就是这个形状的,你刚刚吃的那种。”我握着他的手重复了几次,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经过抓鱼事件后,我感觉和百鬼丸的默契多了几分,有时候好像也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以及怎么让他明白我的话。

      我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百鬼丸,过了一会,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照着我的样子摘下了果子。

      “没错,就是这样。”我笑眯眯的望着他。

      百鬼丸虽然很沉默,但是人却很好。
      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到了最后,我的口袋里装满了各种食物,因为放不下,在百鬼丸的口袋里也塞了一些。
      最后两个人都是口袋鼓鼓的回去了。

      森林里的食物种类很多。
      我仔细看了看哪些能吃,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如果碰到新鲜多汁的果子,我就快跑到前面去摘下一个。用袖子擦一擦,递给百鬼丸一个,再去摘一个自己吃掉。吃不下的就装起来带回去,可以说收获丰富。

      “地上好像有东西。”
      我蹲着地上对着一片土壤研究,百鬼丸学着我的样子也蹲在旁边。
      想了想我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开始刨土。
      土壤里渐渐显现出那东西的样子。
      “是番薯!”我惊喜的叫出来。

      我又捡了几只树枝,一根塞在百鬼丸手里,两个人开始挖土。
      “这地方看来有很多吃的。”我没有把东西都挖走,大概拿了一些够吃两天的量,就把土填平了。

      “百鬼丸,我们在这里做一个标记吧。”

      “就像上次一样,用树枝在地上写下名字。”
      我先把名字写在地上,然后把树枝递给百鬼丸。

      百鬼丸。
      昭。

      看见这两个名字写在一起,我愉快的拍手拉着百鬼丸往回走。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天教会了百鬼丸抓鱼和摘果子,下次教他烤鱼吧。

      正这样想着,眼前突然窜出一只兔子。

      兔子=食物。
      我脑中的等式一下子成立起来。

      虽然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追了出去,但到底我的运动细胞也没有多好,眼看手就要扑到兔子,对方轻轻一跳,就跑出我的视线,而我也因为用力过猛栽倒在地。

      好可惜,兔子跑掉了。

      我还没叹息两声,眼前的一幕却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能。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兔子被拎着耳朵提了起来,两条腿还在空中蹬个不停。
      而提着它的人自然是——百鬼丸。

      我喜笑颜开,连脸上的泥土都不顾就跳到他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

      早早就去邻村治疗病人的寿海,直到黄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不知道小姑娘和百鬼丸相处的怎么样?
      这样想着,他踏进了小院子。

      还没等他踏进屋子,一股食物的香味就已经从门缝钻了出来,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妻子,那时还很和平,他工作回来,妻子也会为他做好可口的饭菜在家等候。

      这让他有点恍惚。
      但他很快收拾好神情,推门进去。
      “今天是什么节——”
      他的话戛然而止。

      “欢迎回来,”我坐在桌旁笑眯眯的看着大叔,“大叔辛苦了,快来吃饭吧。”
      一旁是跪坐着盯着菜发呆的百鬼丸。

      “就等你了大叔,”我双手合十,“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吃啦。”

      寿海捏着筷子的时候,还有点神游天外。
      “小昭,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百鬼丸也有帮忙,”我连忙摇手,“而且百鬼丸帮我抓了兔子,还有这些菜......”

      “我明白,”大叔却一副我懂的样子打断我的话,“谢谢你,小昭。”

      ......

      大叔有时候会出远门,那时候大概是远处的村落有人找他帮忙,而又没办法亲自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工具出门。
      而平时若是没事,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待在工作室里,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和器材。他会一直忙到黄昏,直到天色渐黑,不点灯都看不清图纸的时候,他才会揉揉眼睛起身休息一下。

      “大叔,我没来之前,你都是怎么吃饭的?”
      再一次忙碌到深夜,看着大叔的黑眼圈,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他摸了摸脑袋,“饿了就吃啊。”

      “你专心的时候恐怕感觉不到饿吧。”我有些无语,掰着指头算了算,“早上吃了个馒头就去工作室,午饭也没有出来,到了晚上我去敲门你才出来。”

      “还有很多人还等着我呢。”大叔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能做出一个合适的义肢,就是最好的精神食粮。”

      “那也不能不顾身体啊。”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心里却对大叔的话深有触动。

      我也见过成群的人排在屋外,带着期待的眼神等着大叔的一句话。他们的衣服都破旧的打满了补丁,满身带着尘土。大叔招待人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替他们倒茶,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端过茶水,还要把手在衣服上擦一擦,而那手上也满是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

      “谢,谢谢您啊。”年过七旬的老人眼含热泪的向他下跪,满头的银发晃得我眼睛发酸。这一切只因为他刚满十岁的孙子被残忍的将士抓住,仅仅为了取乐就砍掉他的两只胳膊。

      “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我在心里问自己。

      大叔给了所有人希望,他答应下这些人的请求,告诉他们没问题,就一头钻进了工作室。

      “大叔,我来帮你吧。”看不下去大叔每天都那么辛苦的样子,我敲响了工作室的门。

      “我也想试试。”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坚定,大叔只好妥协了。

      “你看这个图纸,把这个木头照着削出形状......”我凑过头去看图纸,却带掉了一桌的东西。

      “这个地方要小心,不能太用力......”啪嗒一声,义肢在我的手里骨折。

      “在这个三角区涂上一点胶水......”我眯起一只眼睛盯着三角区,但是手下却突然一歪,胶水涂歪了。

      “你还是去山上砍点柴吧,正好木头不太够了。”大叔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保证完成任务。”我吐了个舌头,对他招了招手转身跑了出去。
      出门看见了百鬼丸,顺手牵上他一起去了森林。这次终于没有出现什么失误,背着一堆木头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跟着大叔学习,虽然有时笨手笨脚,但是我坚信勤能补拙,始终没有放弃。
      木头削不好就一直削,在工具室拿废弃的材料练手,练的枯燥了就削个小人出来。
      我一边想着百鬼丸的样子一边削,可惜手法不太到位,最后小人的样子奇奇怪怪,不像百鬼丸,倒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但我还是很开心,捧着雕好的小人跑到百鬼丸身边,郑重的放在他手上。
      “百鬼丸,这是我雕的你,送给你。”然后不容拒绝的塞在他手里。

      他拿起手中的小人看了看,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捏着小百鬼丸的头,放进了嘴里。
      “不对不对,不是拿来吃的!”我叫着把小百鬼丸从虎口抢了回来,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小心的放进他的手心,然后捏紧他的手。

      “要好好保存哦。”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做饭的时候我就拿番薯练手,经常削着削着就停不下来,有时候看着一篮子的番薯一脸苦恼,然后决定中午就吃番薯饭了。

      于是那几天菜的形状都奇奇怪怪。

      “小昭,这个番薯怎么长的像人一样?”大叔夹起一个疑惑的发问。

      “是试验品啦,我在用番薯练习。”我从菜里夹起一个手模样的东西,“大叔你看,这个削的怎么样?”

      “......”

      坐在一旁的百鬼丸默默地吃着饭,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细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嘴里还叼着半只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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