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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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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这天正好是周五,大家拎着收拾好的东西进了考场,考最后一门科目。
林一荻也带了一书包短袖回家,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下周回学校得带两件长袖。
每天早出晚归的通勤路上,她只能与徐和美共用一件小风衣,不才能让胳膊上泛起阵阵的鸡皮疙瘩。
那样子实在太过辛酸。
林一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卑微下去。
要做一条有尊严的咸鱼。
学校门口来接学生的家长不少。
这时候就显出社会的贫富差距了。
豪车与普通的私家车停在外围,各种牌子的摩托、电动甚至自行车突破了保安的封锁线,杀进内圈。
家长们都站在校门口,翘首以盼。
林一荻的家住得不远,和学校正好有一趟公交车直达。
于是每次她都是坐公交回家,还能顺路摸个鱼,买点零嘴吃。
学校门口的公交站这时候放眼望去,全是穿着校服的一中学生。
林一荻作为一条尽职尽业的咸鱼,并不觉得自己能坐上第一班公交。
所以她果断的放弃抢车,准备去学校后面的小吃店买炒年糕吃——
小吃店的老板有独家秘方,总能把辣炒年糕做的又香又糯。
咬起来总是Q弹滑嫩,还带着糯米天然的香气。
和外面那些用工业碱增辣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年糕店的位置不是很好,在学校后面,紧挨着一片废弃的工地。
所以林一荻平时也不怎么过来,只偶尔在放学的时候跑过来买一份。
老板煸炒辣酱的时候,林一荻就在旁边看。
辣酱的香气随着温度的升高而飘逸出来,林一荻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嘤!
好没出息的样子!
林一荻抹了下嘴,把头扭向外面,决定不能这么失态。
结果她就看到了——
钟毓???
钟毓应该也是刚从学校出来,换了件黑色短袖。
一个人晃晃悠悠玩着手机,朝这边走来。
林一荻下意识朝他挥了挥爪子。
挥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年糕店里,钟毓在外面是看不到她的。
钟毓人高腿长,很快就走过了年糕店门口。
背影还有些莫名的萧索。
林一荻本来想把人喊住,分享一下年糕来着。
结果她刚跑到店外面,就发现左边来了四五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人。
“刺溜”一下。
林咸鱼又很没出息的蹿了回去。
这些人她认识。
经常在学校附近出没。
满脸横肉。
不是什么好鸟。
一帮黄毛目标明确,直奔钟毓过去。
林一荻屏住呼吸,生怕两方一言不合就干\了起来。
结果钟毓不知道和他们聊了什么。
这么远距离只能看见他动了几下嘴皮子。
然后领头的那个黄毛笑了下,不知道说了什么。
最后大家原地聊了一会儿。
钟毓就和这几个人勾肩搭背离开了!
excuse me ???
林一荻满头问号。
这,
和她预想中血肉飞溅的场景貌似有一点不一样。
“小姑娘,年糕好啦。”店老板把打包的年糕递给她。
“谢谢。”一脸蒙圈的林一荻只好拎着一袋热乎乎的炒年糕,准备去坐公交车。
临走前,钟毓好像不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的妈!耶!!!我回来啦!”
林一荻一进家门,就把书包甩在鞋柜上,拎着自己的宝贝年糕蹦蹦跳跳去了厨房。
家里没人。
但炉灶上还升着火。
林一荻掀开锅盖一看。
发现里面已经炖好了一锅香气四溢的猪蹄。
她拿筷子一戳,肥嫩的猪蹄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骨头都已炖化了,轻轻一动,就和肉剥离开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林一荻忍不住吃了一块。
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
嗷嗷嗷。
真踏马好吃!!!
这时候门锁传来一声响动。
陈婷提着一袋子水果进了家门。
看见林一荻回来,还有些惊讶:“回来这么早?我还想着出去给你买点水果吃。”
“嗷!我要吃!”
林一荻觉得此刻自己已经不再是一条咸鱼,而化身成了一头幸福的小猪。
只会嗷嗷和哼哼。
或者,她应该是咸鱼和小猪的综合体。
又咸又肥。
俗称咸鱼猪。
陈婷心疼地捏了捏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女儿。
觉得林一荻有些瘦了。
“隔一段时间父母见自己永远觉得瘦”果然是三大错觉之一。
陈婷推开林一荻,去厨房看锅:“你爸知道你今天放假,明天就回来了。”
“那真好!”
林师傅提前回来,意味着她周一早上可以睡个懒觉。
不用起个大早去挤早高峰的公交,而是搭家里的顺风车去学校,
饭桌上,林一荻啃着猪脚,又想起来放学看到的那一幕。
她问陈婷:“妈,你说,什么人会和小混混走得近啊?”
陈婷在厨房收拾东西,闻言,不是很在意地答道:“小混混呗。”
“咦!是吗!”
林一荻想了想钟毓那张脸,格格不入的样子。
也不太像啊。
“有钱的呢?会不会也是不良少年?”
林妈笑了:“你说你们学校附近那些吗?”
“唔。”
“那些小孩儿年纪又不大,都是附近理发店这种小商铺的学徒工,收入很低,脾气又躁,算是社会底层人民了。怎么可能和有钱人家的小孩混在一起?再说了,人家有钱人的小孩,那也不叫混,叫积累社会经验。”
林一荻囧了一下。
好特么人间真实啊!
不过这样她就更搞不懂脚踩AJ的钟毓是干嘛了。
难道是那句话。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徐婷端着切好的果盘走近,拍了下发呆的女儿:“想什么呢,赶紧吃吧。”
“嗷!”
另一边。
钟毓回头看了眼,若有所思。
旁边的人也跟着望了眼空无一人的小巷,拍了下他肩膀,笑道:“哎,您这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新认识的这个男的叫马彪。
钟毓来一中没几天,就发现了这号人物。
据马彪吹嘘,他早些年还在局子里待过两年,现在年纪眼见奔三,也就不再像十七八那会儿热血上头了。
现在也就替别人跑跑腿,牵牵线,收个中介的费用。
也不是他吹,接了这么多单生意,眼前这位小少爷是出手最大方的一位。
走在路上,马彪手下的一个小弟凑上来朝钟毓献殷勤。
“钟哥,去的这家馆子绝对满足您的要求,有一个好手,叫猛龙。是这儿出了名的擂主,还打死过人呢!”
钟毓神色冷淡:“死过人?”
在云西市,有一次他无意中接触到了街头裸拳。
从此便着迷似地深陷其中。
每当家里那些人别有用心的找到他,给他灌输一些不好的想法时。
钟毓就会去拳庄发泄一通。
不到身上遍体鳞伤决不罢休。
在最苦闷的时候,
唯有身上的疼痛提醒他存在的意义。
据他所知,每个稍具规模的城市都有这样的“暗坊”。
缺得只是一个合适的引路人。
而马彪,就是他的引路人。
“啊,其实也是意外,这比赛之前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也不能全赖猛龙下手太重。”
小弟拿捏不准钟毓的意思,试探问道。
“哈哈,你才来几年,知道个屁。听他们瞎扯,哪儿死过人啊。死了人还不闹大关门啊。”
马彪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比他小弟高出不少。
见钟毓心情不好,赶紧转了话题否定。
乖乖,每介绍一个人去拳庄。
不仅钟毓会给他一笔钱当酬谢。
拳庄也会给他分成当做封口费。
毕竟有时候,有钱人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如果因为一两句话惹毛了这位爷。
那可太不划算了。
一行人走到最繁华的市中心商场,又跟着马彪左转右拐。
最后才进到一处不起眼的破旧角落。
马彪敲了敲满是油污的小门。
门开了条小缝,见是熟人,简单聊了几句,才放他们进去。
拳庄的空气很污浊。
许多赤着膀子的壮汉走来走去,其中还有不少身材火辣的妖娆美人。
见钟毓进来,有女人凑上来,大胆挑逗。
钟毓点了根烟,眉眼中满是不耐。
马彪忠实扮演了‘马仔’的角色,挥手和赶苍蝇一样:“去、去,没见人心情不好。”
钟毓直接问道:“那个猛龙在不在?”
“啊,台上那个就是。”
马彪谄媚道。
这个地下拳庄的规模没有钟毓在云西市玩的那家大。
不过虽然小了点,它的布局却要巧妙许多。
正中间是一片比较大的空地,留给一些比较正式的生死斗或者比赛。
周围分别圈出了四五个小场地,让其他人也可以用来练习比试几下。
钟毓不玩生死斗。
玩这种的人一般不是穷鬼就是瘾君子,这种场都会下注。
台上的两人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武林比拼,而是台下有钱人眼中的两条狗。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其中更有不少选手会使用种种下作的手段,给对手使绊子。
他嫌太脏。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打得狠。
每次钟毓都伤得不轻,但对手流的血是他的几倍。
是以虽然他不玩生死斗,却也依旧有不少人慕名想来跟他比试一下。
实力为尊,总能让人臣服。
现在台上正进行着比赛。
钟毓看到两边堆起了高高的筹码。
场上一人个子不高,两条大花臂上纹着凶猛的野兽,胸前是一条狰狞的青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猛龙。
另一人长得人高马大,不过钟毓能看出来,这人身材浮肿,双目赤红,明显是背地里偷偷服了药。
比赛正进行到激烈的部分。
钟毓点了根烟,放在指尖。
他其实并不喜欢看这些血腥的场面。
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那种以践踏别人生命为乐趣的体验,他难以理解。
这儿拳击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与制度。
甚至连裁判都没有。
谁昏迷不醒,连台都下不去的时候。
那就是默认对手赢了。
台上明显猛龙的支持者要多一些,呐喊声震天。
那名白胖男子虽然吃了药,可架不住身体素质差。
两人缠绕几回后,就被猛龙一拳击中,倒在地上起不来。
猛龙乘胜追击,又在那人的脸上补了几拳,专挑脆弱的鼻梁骨猛击,打得极为凶狠。
很快,那人血糊了满脸,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钟毓听见宣布猛龙获胜的时候,台下一片喜气洋洋中,夹杂着有人的咒骂声。
押错了宝,也怨不得谁。
有人骂骂咧咧的路过。
“艹他妈的,这人不是吹牛逼自己能吗,他妈还不是一拳被干翻了,我简直是个傻逼!信了他的鬼话!”
那个昏迷的男人已经被拖下去救治,猛龙还在台上和大家打招呼,神色飞扬。
只是他的手上还沾满了之前对手的血,滴滴答答慢慢往下流着。
有种莫名的惊悚。
钟毓低声笑了一下。
随即一个帅气撑手,跳到台上。
猛龙接过别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打量了眼钟毓:“干嘛的?”
“比一场。”
猛龙不屑地笑了,露出一嘴烟黄的牙。他上下扫了眼钟毓:“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断奶了没?”
台下一片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林咸鱼:不公平!为森马另一位主角负责帅帅帅,我就负责吃吃吃!!!
钟毓:或许,你也可以。
林咸鱼:不了不了,我还是安心当我的咸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