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作业借我康康》唐时酒

8、第八章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是章海媚的英语。
　　钟毓应该是提前和师太打了招呼，早读下了课才不慌不忙拄着根拐杖跳了进来。

　　章海媚的课林一荻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毕竟是班主任的课，轻易得罪不得。

　　何况章海媚好像安了雷达透视眼一样，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观察到班里面边边角角的动静。
　　林一荻不敢轻易挑战章师太的视力是否还好。

　　高一的时候不懂事，不小心在章师太的课上睡着了一次，立马被点起来罚站了一节课。
　　打那以后，求生欲十分强烈的林咸鱼就算再困，也不敢在章师太的课上睡着了。

　　章师太不愧是大城市回来的高材生，十分注重学生的课堂互动。
　　这节课就是以四人小组模式进行的课堂讨论，主题是“你最喜欢的节日”。

　　彭岩的同桌是一个很安静的比林咸鱼存在感还要弱的女生，叫凌茜倩。
　　林一荻和彭岩都是两枚不折不扣的英语渣，而钟毓在林一荻的心里也盖上了“学渣”的戳。
　　三人里面也就凌茜倩的英语底子好点。
　　每次考试都能及格的那种好。

　　林一荻哼哧哼哧打破僵局：“那我们···开始讨论？”
　　彭岩也哼哧哼哧附和：“行，用英语对话吗？”
　　按照章海媚的要求，他们的交流也应该是全英文。
　　林一荻问凌茜倩：“你觉得呢？”

　　凌茜倩性子比较内向，用很小的声音害羞地说道：“我觉得，老师没过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中文讨论。”

　　林一荻旁边的钟毓哼了一声，嘲讽力max。
　　林一荻：“？”

　　“没事儿，你们继续。”钟毓放弃和这三个人交流，从桌兜里抽出一顶帽子，盖在脸上，补觉。
　　凌茜倩脸色通红，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到了眼前这位。

　　结果林一荻和彭岩一起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林一荻还握住她的手，友好道：“实不相瞒，我们都觉得你说得对。”
　　“······”

　　“spring festival·····”林一荻在纸上做记录：“我就讲这个吧，春节能说什么喜欢的？”
　　彭岩不比她强多少，凝神苦思：“because it has long long holiday...”

　　凌茜倩小心提醒：‘这个应该翻译成寒假吧？’
　　“那就winter holiday！”林一荻写下来。

　　在一旁装睡的钟毓实在觉得辣耳朵，忍不住出声纠正：“是winter vacation！”

　　"哦？你确定？"林一荻信了他的鬼。
　　瞧瞧，这人嚣张的有些飘飘然，都敢在学习上膨胀了。

　　看着林一荻得意的小模样，钟毓很想揪乱她的一头毛。
　　不过秉持着扫除文盲的慈悲之心，他还是耐心科普道：“vacation是说比较长的假期，holiday主要用在宗教节日上。”

　　钟毓一开口，林咸鱼就瘫倒躺平了。
　　没办法，咸鱼就是这一点不好，遇事儿就怂。
　　如果对方特别能哔哔的话，基本只有躺下挨嘲的份儿。

　　林一荻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她就安慰自己道，谁还没个擅长的科目了。
　　比如她再咸鱼，好歹也能靠躺睡语文过了优秀水平线。

　　联想到钟毓刚转来的时候那四个黑西装，没准他就是豪门阔少，从小在外国游学啊神马的，人家接受的可是精英教育。
　　现在就是仙子下凡，下来视察人间疾苦来的。
　　视察完还得回去继承家业。
　　在这方面，林一荻虽然不着调了些，可从某些角度讲，也确实当了回真相帝。

　　最终，在钟毓的协助下，三只学渣每个人领到了自己的专属‘节日’。
　　林一荻是“spring festival”，彭浩是：“national day”，口语稍微流利那么一点点的凌茜倩领到的是‘Mid-autumn festival’。

　　钟毓还给每个人编了几句简单好记的喜爱理由。
　　林一荻好心提醒：“你记得也给自己想个节日啊，等会儿章师太可能会随机抽问的。”

　　钟毓十分酷的摇摇头，表示章师太并不会提问他。
　　林一荻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没在怕的，几百个节日已经在他肚子里整装待发了。

　　她笑着点点头，放心不少：“你会就好，加油。”
　　“？”
　　钟毓好像并没有这么说。

　　令人遗憾的是，章海媚最后并没有点他们小组的任何一个人。
　　下课了，林一荻还有些唏嘘：“真是可惜了，你准备的答案那么完美，本来还想上去秀一把的。”

　　“嗯。”钟毓面对这条拥有着雄心壮志的咸鱼，心情有点复杂，“下周就是月考，你复习好了吗？”

　　显而易见，林咸鱼是必然没有复习好的。
　　她挠了挠头，坐起身子，打着复习的正当理由，向钟毓借了一张觊觎已久的笔记纸，开始制定自己的复习计划。

　　林一荻边写嘴里一边念叨：“不着急，急出病来无人替。莫生气，气出病来自己受。”

　　钟毓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写自己没做完的题。
　　虽然不讨厌自己的小同桌，可也没到了什么事儿都帮着她的地步。
　　有些事情，别人或许是为你好，但他们无法对你的人生负责。
　　所有的后果都只能自己来承担。

　　钟毓不认为世上有所谓的智商和情商的双商天才，他学习成绩能到今天这份地步，也是无数个枯燥的日日夜夜积累下来的结果。

　　市一中算是省城排得上号的重点高中，但是却并不像衡X中学、杭州X中这样课业繁重，采取军\事化管理的办法。
　　相反，市一中能跻身重点高中之列，完全是因为背后站着一个资金雄厚的市政\府，每年流水似地往学校里砸钱，引进各种优秀人才。

　　金钱机制的激励下，现在一中放眼望去，除了个别临近退休的老教师，大多数老师都是从别的学校引进的骨干教师，或者北师这类一流学校出来的新青年教师，比如文三班的班主任章海媚就属于后者。

　　林一荻初中的时候，还不是这般佛系。
　　在她家附近的那所初中，每次月考她也是次次年级前十的好学生。
　　上了高中后，具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越来越消极度日。

　　学习很无聊。
　　美食不无聊，可是又没钱。
　　想要挣钱只能好好学习。
　　简直是一个无解的BUG。

　　于是她就越来越像一条对生活失去热爱的咸鱼。

　　她模糊的记得，自己原来，也曾经朝气蓬勃地在纸上写下，自己将来想成为什么什么样的人。
　　可是不知不觉中，这些梦想中的生活，随着年龄反而逐渐褪去了原本应有的模样。

　　奋斗可以改变命运。
　　可是没有人说，命运的鸿沟如此巨大。

　　有些人生来站在顶峰，比如那个最经典的毒鸡汤，比尔盖茨和扎克伯格从大学辍学创业，白手起家创立了微软和facebook。
　　可两人本身就出生于财阀世家，比尔盖茨拿到的第一笔创业基金正是来自母亲的几千万美元的投资。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一荻也曾经担忧过关于自己的未来。

　　往近一点考虑，清华北大是考不上了，那奋斗一年，又能考上什么学校呢？
　　往远一点想，自己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网上正流行的社畜，简直就是自己未来悲惨命运的真实写照。

　　这些问题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想到最后，直到困意袭来，也没有人来告诉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高二分了文理之后，月考就删掉了理综这门科目。
　　考试时间也压缩成了两天的时间。

　　林一荻这次手气不错，和三班不少熟人分到了一个地方。
　　不过这对考试本身来讲然并卵。

　　就算别人抄的再凶，林一荻也兢兢业业守好自己作为咸鱼的本分，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知是阴差还是阳错，林一荻前面坐的就是钟毓。

　　当然，这也是一件然并卵的事情。
　　钟毓个子再高，她不作弊，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或许是新学期第一次月考的缘故，学的内容不多，难题怪题也不是那么多，大家的精神状态普遍不是很紧张。
　　林一荻写完自己擅长的语文卷子后，还能趁机扣着手发呆。

　　她趴在桌子上。
　　突然发现钟毓的个子，真踏马高啊。

　　平时和他是同桌感觉不到，可是坐在他后面，林一荻只要稍微玩下一点点腰，就看不见监考老师的秃顶。
　　林一荻眯眼用手悄悄比划了下。
　　发现钟毓肩宽腰细，虽然罩着一身肥大的校服短袖，也遮掩不住其中若隐若现的精瘦腰肢。

　　嗯，身材比例也不错，简直是大模的标准身材。

　　林一荻开始恶趣味的想象钟毓英俊的脸庞被化妆师打上亚裔模特的标签，涂成棱角分明、细眼睛、高颧骨的扮相，披着一块遮羞布，混迹在一群腿长貌美的维密天使中间，一起走秀的场景。

　　欧克，作为梦境的总设计师，她也应该作为朋克小公主受邀表演。
　　但是如果钟毓出场的时候朝她比个心什么的，她该怎么回应呢？

　　林一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能表达出两人台下认识但又不是那么熟”的回应。
　　好在这时候收卷铃声想起，后面座位的同学把卷子从后往前传了过来，林一荻也赶紧检查了遍姓名和学号，交了上去。

　　中场休息的时候，钟毓的坐姿终于不再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而是恢复了懒散的状态，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一荻戳了戳小白杨的后背，好奇：“刚刚考试的时候你写什么呢？小说吗？”

　　不然怎么能写到最后一刻收卷的时候！
　　文三班的第一也不过在离收卷前十分钟就停了笔。

　　钟毓回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软乎乎的小同桌，换个别人这样问绝对是不要命来找打的。
　　可既然是他的小白猫，不，小同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钟毓但笑不语，保持神秘的逼格。
　　月考完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洗刷他被嘲了一个月学渣、忍辱负重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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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敢想，为了写这一章，我专门查了高二人教版的教材，里面第一单元就是讲festival的...
林一荻：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盯）
钟毓：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