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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江湖通缉令 ...

  •   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黑三爷在不惑和知天命之间,一般二般的事情见得多了不会奇怪,但是老天爷怎么想他也不清楚。

      黑三爷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个连着脑袋的面具,忍不住用指尖触了一下,殷郁紧张地叫出声,黑三爷转头,不以为然,说,无妨。

      殷郁说,儿子觉得有妨!非常有妨!这个面具承载了历代阁主的秘密,与其说是阁主带了面具不如说是面具驾驭了阁主。一百多年来人的精气血肉早把它滋养成一个妖物了,儿子只是触碰把玩过几下就被噩梦魇住了,要是贪图一时好玩戴上它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索阁主神通广大本不应该中我奸计,是这个面具在背后操纵也说不定。

      黑三爷放下茶杯神情复杂地看了殷郁一眼,把殷郁看得有些发毛。殷郁问,干爹,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黑三爷说,你小小年纪看事情倒是有点见地,就是做事太莽撞了。你既然想到面具有古怪就不应该碰它,觉得莲见有古怪就不要打草惊蛇,应该一击必中。你试探他一下却不能消灭他,不是白白暴露自己的心机?年轻人心浮气躁,我怎么放心把身家交代给你?

      殷郁忽略前面的批评,抓住最后一句。干爹要把身家交代给我?不能要呀!

      殷郁叫唤道:“干爹,我不要扬名立万,不要称霸一方。我只要一辈子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我只是一个耍小聪明的二半吊子,一点长远打算都没有,只能跟着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混完这一辈子。要是让我自己过生活肯定虚度光阴,不成样子。干爹要是把我一个人留着石头堡,我就一头撞死,反正没人管我我一定一事无成众叛亲离孤独到死。”

      黑三爷恨铁不成钢,抬手要打殷郁,殷郁原地不动,缩缩脖子闭闭眼准备挨过这一下子。你爹打你你当然不能躲了,不然就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了,这种道理殷郁还是挺懂的。黑三爷的巴掌最终果然没打下来,半道儿变了,在殷郁头上狠狠揉了一把。

      黑三爷笑道:“小兔崽子怎么就没有点男子汉大丈夫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

      殷郁也笑道:“干爹您金口玉言已经说了我是小兔崽子了,哪里还有英雄气概?”

      黑三爷被逗笑了。刚才黑三爷嫌殷郁不能托付的时候是有点生气的:继承人是每个在高位上坐久了的人都不得不考虑的。黑三爷虽然风流不断阅人无数,但终身未娶。一起打江山的几个兄弟已经成了帮会元老,不那么听话了。殷郁借鸦片上位一方面是他灵活善变心狠手黑能办事,一方面是黑三爷有意栽培。可惜人无完人,殷郁缺点是性情散漫胸无大志,且随着阅历增长脸皮越来越厚胆子越来越大,已经不是那个可怜巴巴拉着自己衣角讨食的流浪小儿了。

      黑三爷问殷郁下一步如何打算,殷郁说,不管白老鼠能不能找到,都再发一个江湖通缉令,悬赏十万要莲见人头,并传出消息说白老鼠是莲见的内应,偷得了面具给了莲见,如此一让觊觎面具的人不来骚扰咱们,二让莲见在江湖上寸步难行,三让莲见自己的东家杀手城跟他要面具,他若厉害便反出杀手城自己单干,和老东家反目成仇,说不定哪天就被干掉了。他若不厉害就要在杀手城里受尽十二般酷刑,想想都有意思。

      说罢一个得意的傻笑。计策倒是不错,但黑三爷看着殷郁嘚瑟的样子又忍不住给他头上狠狠来了一下。

      殷郁一晚上没睡觉困得很,黑三爷让他喝了安神汤到院子里支躺椅睡觉。这回殷郁没有梦见把阁主劈两半的房间,而是梦见自己变成一颗小树,长在一口井里,下雨了,自己喝了雨水就茁壮成长了,长出井口,长过房子,还一直往上长,很快穿过云朵直逼太阳了。不行,这样会死的,但是梦里就是有一种把人一直往上顶的力量。这股力量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就在身体里,推着小小的身体直入云霄。

      热死了,快到太阳了!殷郁不安地扭动着,想避开火热的太阳,就在把腰拧断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太阳爆炸了。殷郁眼看太阳的碎片掉了自己一身,冰凉凉的。

      殷郁醒了,觉得身体是另一种酸软,想活动一下,发觉衬裤好像凉凉的。摸了一下。梦_遗了。

      不是吧!怎么会!这是白天呀!还是在院子里这么尴尬!

      更尴尬的事情马上来,吴相跑进来说,护送剪大夫回家的两个弟兄该回来了但是没回来,另外有杜公子的信和两件玩意儿。

      殷郁没法儿站起来,只好大爷似的让吴相打开。信里头是滔滔不绝地吹捧感谢,东西是一只白玉瓶子和一柄白玉如意,杜公子那品味绝对送不出这样的东西。殷郁看了看两样东西,觉得虽然是真东西,但款式纹样普普通通,没什么深意,就叫吴相给老爷子送去,自己仍躺在躺椅上研究那封信。

      杜公子写信?不至于。俩人的关系不至于,做派也不至于,太腻歪了,这种场景只应该出现于多情公子和相好的。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杜公子家的危机刚刚解除,这又是搞什么鬼?

      大腿根儿黏糊糊冰凉凉的难受,殷郁叫小山子弄热水给自己洗澡,随手把信和衣服窝一团儿,洗完出来一抖衣服信掉地上又踩一脚,信纸打湿了。殷郁弯腰捡起来,看着信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映出来两行红色的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殷郁惊得都忘记穿衣服了。谁特么的在冒充杜公子?有意思吗?齐昊?齐昊?是不是齐昊?只能是齐昊。他们当然可以认识,只不过关系不应该这么铁。杜公子一看就不靠谱,齐昊根本不可能信任他。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齐昊出事了?被监视了?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静下来之后,殷郁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去跟干爹请假,说护送未婚妻的弟兄还没回来,自己不放心去看看。干爹说,多带人,小山子不能离开你。殷郁带上吴相,小山,大石头,二石头四个人下山骑马走官道往京城赶。

      殷郁碰过面具,做了几个噩梦怪梦,后遗症是脑子恍惚。快到京城还有几百里的时候经过一个岔路口觉得似曾相识,应该是在梦里来过这儿,于是停住下马。吴相打马上前为怎么了?殷郁说,我好像来过这儿,你们四下看看。

      小山,大石头,二石头都下马,两块石头去寻找了,小山却稳稳站在殷郁身边。殷郁说,我没事,去找找。小山说,不行,出门前总舵主特意吩咐,让我寸步不离地保护小爷的安全。殷郁只能随他。

      果然,大石头发现路边草丛里有两具尸体,正是护送剪瞳的。说是尸体不恰当,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受了重伤不能动弹,靠喝露水坚持到现在。殷郁感叹此人命大,然后问了几句,此人答完就晕过去了。殷郁留二石头看守尸体,自己带着重伤员快马加鞭赶到京城,让吴相去通知京城分舵的弟兄前来收拾,自己先把重伤的送到仁济堂去了。

      由于来得勤,殷郁来仁济堂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伤者交给医生,自己径直走进后堂坐在椅子等未来岳父,剪林泉,剪大夫。见到剪神医,殷郁扑通跪下,磕了一个头,端端正正地了一声,岳父大人!

      剪大夫五十来岁,身体发福,头发斑白,其他部分还都保养得当,但见殷郁行此大礼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问:“我儿剪,
      剪,剪瞳她怎么了?”

      殷郁说,岳父先答应不怪罪我我才起来。剪大夫看殷郁背后跟着的小山子大石头,都是九尺男儿,习武壮汉,哪敢不答应。

      殷郁起来告诉剪大夫,剪瞳被人绑架了,和自己有关,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自己会尽快解救,并要了几件剪瞳平时经常穿的衣服,去分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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