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寒谭映冰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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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下，各家店铺的伙计手脚麻利地将油灯挂在门口灯架上，灯光笼罩中的渔沅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街市之上依旧人声鼎沸，渔沅不夜。
章妤婔在街上走着，看似随意闲逛，实则在跟踪段夜二人。她回想着白天时在琼宇楼尝过的一口食物，她不是普通人类，本可以不食而生，但恐进了食肆宴会却不吃东西会引人注目，也尝了几口。“许久不吃人间之物，试一下倒也新鲜。”她暗自哂道。章妤婔一边在路边小摊挑选，一边留意前方的动静。她的听力远超常人，一路偷听二人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名正言顺混进他们队伍的方法。
夜如松抚着填满鱼肉的肚皮，满眼陶醉的自言：“果然渔沅就是渔沅，靠水吃水，其他地方的鱼可是真的没有这种味道。”二人在街上走了一阵，夜如松突然一扫倦怠，正色说道：“阿杼，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也该告诉我了吧。”段之栩停下脚步，夜如松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海岸边。
“上船。到了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章妤婔躲在海边的岩石后，看到他们两个上了船，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法跟下去了。没有船，化魅亦会被察觉。“那么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看看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二人走上已经等在江边的一条小船，划船的是一名老渔夫，虽然渔夫的年纪很大，但是他划船的技术极佳，一艘小船像木偶一般在他的控制下稳稳地像海中驶去。今夜无风，平静的海面披上一层月光闪烁着波涛一样的光芒。夜如松向船头方向看去，没过多久在远方海面上隐约出现了一个小岛。随着小船慢慢靠近岛屿，温度似乎变得越来越低了。夜如松在船上裹紧了衣服，略带些颤音地说道：“早听说过海边天气多变，渔沅城内如夏日一般，只出海这么一会居然变得如此寒冷。”很快船停泊在了小岛边缘，段之栩向船夫微微颔首后，走下小船，夜如松跟在他的身后。小岛地形平坦，不见植被。随着向岛深处走去，周遭变得愈加寒冷，岛上的土地因寒冷而变得十分坚硬。很快二人走到了小岛的中心位置。段之栩停下脚步，问道：“你还记得今天在渔沅城门，那个侍卫和咱们说的话吗”夜如松想了想，说：“他不就是介绍了一下渔沅城内的游玩之处？”段之栩点点头：“这里正是他所说的一处。他当时说道云湛港的猎鱼赛，后面还说了一个地方。”夜如松恍然道：“我记起来了，他说今年恰巧赶上了越冰池解冻。看来这里就是他所说的越冰池了。”
段之栩缓缓走向岛中心，很快越冰池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一座通体散发着寒气的水池，池周由白玉制成，其上部雕有浮云，有水虺缠绕云中，渐向下则刻有一座宏伟的宫殿，主殿之上插有夜明宝珠。段之栩道：“这是当地之人所信仰的海中龙宫。越冰池在渔沅城外海岛之上，自五年前来渔沅的一组船队在风暴之后偶然发现了此地以后，当地人皆以此为通往传说中的龙宫之入口。由于岛上气候较之渔沅冬日还要寒冷，故名之越冰。”说到这儿，段之栩回头看向夜如松，微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咱们来这儿是做什么了吧。”夜如松叹息着：“现在我明白了，你是要等明天猎鱼赛上在越冰池拔得头筹的人，然后收在麾下带到北境为你所用。我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蠢吧。”段之栩道：“正是如此，北境极寒，我从寿陵带去的将士至多能发挥出一半的战力，如若等我赶到后再招兵买马，一是时间不多，二是不知品性，甚至有可能有敌人的卧底混入。所以在此寻人是最合适的，兵贵精不贵多，我们静待明天的结果即可。”
夜如松走近后向池内看去，丝丝寒气从池中飘出，池水面上的冰已经碎裂，只有一层薄薄的浮冰覆盖在上。“看来明天就是解冻的日子了。阿杼，我还真的好奇，是什么样的奇人能在这样的地方捉到鱼”段之栩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回，道“走吧，明天自然见分晓。我有种预感，明天的猎鱼大会一定会十分精彩。”
小船划归，二人步上岸边，两个拉长的身影消失在回城的路上。章妤婔自石头后走出，皱着眉想道：“岛上肯定要走一趟，他们这么晚了还要登岛必有缘由。还有就是刚才那划船的老叟，这么晚了还在此处摆船，看他撑船的手法十分巧妙有力，当不是一个普通的船家，且并未收取银钱，莫非他与这二人有什么关系，还是他另有所图？”想到这，章妤婔决定先去小岛一探究竟，然后再去寻这位撑船老人。确定段之栩二人已经走远后，章妤婔取出收在怀中的玄栎，黑色烟雾乍起，慢慢地覆盖了她的全身。烟雾散去她已化为黑衣魅身，将玄栎挂在左脚腕上，向岛中飘去。
不到一刻，章妤婔已经到达了越冰池前。她看着眼前冰冷的潭水，若有所思。“莫非这池子中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她将手伸向潭水中轻轻搅动，发现这潭水远不如她想象的一般寒冷刺骨，稍微犹豫了一下，章妤婔决定跳进去看看。她站在池边想道：“难道梦魅是不怕冷的吗？”随后一跃而进，跳入了越冰池中。
池水中景色较岸边所见大为不同。章妤婔跳进后才发觉内里别有洞天。里面有着与寻常海鱼不相同的鱼类，体型较大，似乎是为了适应寒冷的池水而生出的坚硬表皮。章妤婔跳进后才发现，这处池子竟然是活水，在越冰池深处有池水流动，卷起一串串的气泡。她身体灵活地转着圈向上浮去，片刻后从池水中探出头来，回到了岸边。玄栎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章妤婔全身水汽瞬间消失殆尽。她在池水中并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物品，看来只能从那名船夫的身上寻找线索了。
章妤婔回到渔沅城郊，顺着刚才记住的路，寻到了那名老船夫的住处。穿墙而入，此时的渔夫正在睡梦之中，灰色漩涡漂浮在他的头顶。她瞬间化作黑烟飞入漩涡之中。片刻后黑烟飞出落地，章妤婔离开了这处小院。走出院门之刻已从黑衣变为黄衣少女。她向渔沅城中走去，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天赐良机岂能错过。你们的目的，还有你到底是谁，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寒谭映冰影
